不知不覺中,李翔出了游人如梭的西湖,舉目四顧,無一親人,也無一可去之處,心中淒涼,念及養育了他十九年的雙親,想起父親讓扁擔壓彎的腰,想起母親那慈祥的面容,更是淚濕雙眼。
「爸、媽,孩兒不孝,再也不能照顧您二老了。」他想起家中還有一個懂事的弟弟,心中略感安慰,他弟弟李飛自幼懂事听話,不像他一樣,調皮搗蛋,喜歡亂搗鼓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常惹禍端。有他在,至少二老不至于沒人照顧。
李翔神游天外,突听一聲高呼,回頭一望,魂飛膽喪︰一人一騎在他身後十步之外,對方黑巾蒙面,腰間佩刀已經半出,居心不軌。
李翔農村里長大,喜歡打獵,十歲就開始偷偷的搗鼓家里的土銃,十二歲即偷偷的拿著土銃上上打獵,翻山越嶺平常之事,身手反應比之常人靈活許多。這性命攸關,也不管難看不難看,一個翻身,就地滾了幾圈,避開了心懷叵測的那名騎士。
騎士顯是沖他來的,在李翔避開之後,也勒馬而停,調轉馬頭,手中舉著明晃晃的鋼刀,向他沖去。
李翔滾倒在地,目光與騎士接觸,更是一寒,心道︰「老天。不會就這麼掛了吧。」對方的目光熟悉,李翔來到這個時空,方才兩日,得罪的人唯有施瑯。這蒙面騎士的眼神身形與施瑯相差無幾,不是他又是誰來?
施瑯雖是漢奸,但確有超凡的本領,功夫了得,是出了名的悍將,自己充其量就是身手靈活一些,功夫一道,從未接觸,哪可能是他的敵手。對方有馬,自己想逃也逃不了。
李翔一咬牙,暗忖︰只能賭一把了。他發瘋似的向身後跑去,耳中听著馬蹄越來越急,越來越近,突然停住腳步,反轉身體整個人對著馬匹的雙蹄撲了過去︰施瑯單騎蒙面而來,那是非殺他不可。與其盲目奔逃,至筋疲力盡,讓對方虐殺,倒不如趁著體力充沛,放手一搏,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翔年紀不大,但因為喜好的狩獵,已有七年的獵齡,有著獵人的心態。獵人深處大自然,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遇險,一個遇事不亂的好心態是獵人在深山中存活的首要關鍵。故而面對險境,李翔這里並沒有嚇得尿褲子,反而沉著的想著辦法。
物理學有著慣性定理,只要他能抱住馬的前腿,讓馬無法繼續前沖,受到力的影響,施瑯的身體必將突然前涌,摔下馬來。
如果是加速到極致的馬,李翔這種舉動無疑是找死,但如今馬的速度沒有完全提上來,正是一個機會。
天算不如天使,李翔雙手抱了一個空氣。
施瑯身經百戰,什麼突發事情沒有遇過?李翔的舉動盡管出乎他的意料,但本能的勒住了馬韁,向右一扯,控制坐騎來了個四十五度角轉彎,以高明的騎術,急停了下來。
看著就在腳下的李翔,施瑯猙獰的舉起了大刀。
「完了……」李翔雙手抱空,就知一切皆休。
「當!」
他翻過身來,欲作死前掙扎,突如其來的一根白色長槍點在了刀背上,救了他一命。
李翔向那救命恩人望去,是一個戴著猙獰面具的怪人,身披黑色長袍,從體型上看是一個女子。
怪人槍法精妙,竟如朵朵梨花,處處攻擊施瑯要害,招招致命。
施瑯突遇強敵,也無心顧及李翔,舉刀相迎,身前一線護的密不透風。
看著頭頂上眼花繚亂的你來我往,李翔想著保命要緊,就地一滾,逃到了一旁,手中卻悄悄的握住了一塊如鵝卵石般大小的石子。
李翔吞了口唾沫,心中有些忐忑,但他並沒有跑,來人救了他的性命,在沒有確定她的安全,他做不到一個人灰溜溜的逃跑。
怪人長槍幻出漫天槍影,招招佔據先機,只打的施瑯全無還手之力。
李翔大喜,學做古人微微作揖,高聲道︰「這位英雄,救命大恩,沒齒難忘。我不會武藝,留著也只是累贅,拖累英雄,先行一步。」既然怪人能壓著施瑯,足見武藝不會遜色于他,獨自一人能夠從容應對,他留在這里反而礙事。
施瑯武藝並非不如怪人,只是他今日是來游玩,只帶了隨身佩刀,並不適合馬戰,對面的怪人以兵器上的優勢,力壓他一籌,兼之怪人確實槍法精妙,世所罕見,只能被她壓著,听李翔要走,氣得「哇哇」怒吼,全無辦法,暗恨自己托大,想要親自手刃李翔。若是叫上親衛,那里由得李翔在這里放肆。
李翔轉身想走,突然發現右方百米外的林木處有一位著甲的將官,正彎弓欲射,冰冷光亮的箭頭正指著那位怪人。
「嗖」的一聲,箭羽平行而飛,直射怪人而去。
李翔駭然大叫,手中的石子依照感覺向怪人方向擲去。他與怪人只有十步遠,飛石轉瞬即到。箭羽的速度快飛石數倍,後發先至,先一步抵達,正好與飛石撞在一處。
石子的力量遠不如箭羽,磕飛了老遠。箭羽終究受到了一點點力的影響,斜刺里貼著怪人的面具飛了出去。
李翔徹底松了口氣,有這種效果,連他自己也沒有想過。
這算是上天賜予李翔的一種天賦︰李翔自小對于準心都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像得了強迫癥一樣。小時候看見一個洞,就想用石子射進去,不射進去,就不吃飯不睡覺,長大了也是一樣,玩飛鏢,玩槍,甚至偷偷的玩家里的土銃,都有一種必須要打到所想要打到的東西,打不到就茶不思,飯不想,干什麼都沒精力。
經過千萬次的練習,久而久之,李翔的命中率越來越高,到了後來,幾乎達到百發百中的神奇境界。
他曾經用石子打過低空的飛鳥,通過預判路線,將飛鳥打下來,但打這離弦的箭,預判這種速度,卻是憑生第一次,正是超水平發揮。再來一箭,他自己都不敢保證,還會有如此神奇的命中率。
怪人突然嬌喝一聲,手中長槍閃動如神跡般往上跳起,幻出漫空槍影,晃動跳躍間,長江大河般往施瑯面門涌了過去。
施瑯護著面門,不想耳中听到愛駒的悲鳴聲。
怪人的長槍出人意料的扎進了施瑯坐騎的頸部,她收槍回馬,至李翔身側,伸出了縴細的小手,低喝道︰「快上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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