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楠果然不愧為一村之長,不多時,便召集了村里的數百名村民來到了齊名家所在的園子當中。(.)此時只見園子里人滿為患,吵鬧聲不斷。
寧安也被一陣陣的吵鬧之聲給吵醒,不過醒來之後似乎她並沒有想起自己緣何會暈倒的,而是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大幫山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同樣的,一大群山民見到齊名家門口坐著兩個陌生人,而方正楠又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就將所有人叫道這里來,于是這幫山民也疑惑的看著正堯與寧安兩人,似乎兩人是某種怪物一樣。
好在最後方正楠也回到了齊名家的屋子前,然後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先別說話,隨即他便發話了。
「嗯,大家都到齊了吧!大家先別說話,先听老朽說!」方正楠四下打量著說道。
給人的感覺便是,這方正楠似乎能夠把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認得出來一樣,四周掃視一番之後,他便斷定人已經到齊了。
本來還喧嘩吵鬧,議論不休的山民們,听方正楠這麼一說,頓時閉上了嘴。看來方正楠在村子里的聲望地位都是很高的,說話很有權威。
這時正堯與寧安兩人也都站了起來,走到了方正楠的身邊。方正楠見下面一片安靜,隨即又道︰「這兩位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神人,現在他們有話要問大家,希望大家積極配合。」
說完,方正楠便看向了正堯與寧安兩人。而下面听懂或者沒听懂的都先後不一的張大嘴巴,軟綿無力的向正堯兩人問了一聲好。
方正楠也一把年紀了,竟然還干忽悠之事,正堯听到「神人」兩個字的時候。不禁想笑︰神人?神經錯亂的人才是吧!
「呵呵,謝謝,謝謝!那在下也不拐彎抹角,就長話短說吧!現在在下想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那便是這里發生了命案,而死者很有可能是齊名!所以在下只想知道,你們誰與齊名的關系比較好,齊名失蹤的那段時間大家都在干嘛。」正堯尷尬的笑了笑又道。
對于人多開大會一事。正堯自然已經見怪不怪了。如今才一百來號人,還比不過當日在蜀中岷江河畔的詩才大會,所以他很快就淡定下來,直接進入主題。
然而正堯此語一出必定是一鳴驚人。這不禁又讓眾人騷動起來,這里發生了命案?死者還有可能是齊名?這不得不又引起一陣小會的上演。
「齊名?很久沒有看見他了!原來他已經死了?」
「齊名死了?確實讓人難以相信。不過那小子都不怎麼愛說話,誰會跟他關系好啊!」
「這個齊名真是的,失蹤了還給我們找來如此多麻煩,我田里的雜草還沒有除盡呢。又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辰!」
「與齊名關系好的不是黃其德、黃其善兄弟倆嗎?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黃鈺兒不就是和齊名那個了麼,怎麼沒見她出來啊?」
「……」
一時之間,下面又鬧哄哄議論成一片,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而當這些傳到正堯耳朵的時候,已然全部變成了噪音。根本听不清楚,就猶如一萬只蒼蠅在耳畔瑩瑩嗡嗡的飛個不停。叫個不停,吵得心煩意亂,讓人抓狂。
「夠了!一個一個的說!那個……黃其德、黃其善兩兄弟是吧!你們二人與齊名關系比較好,那你們二人說說你們最後一次見到齊名是什麼時候,地點在哪里,當日有何異常?」
一看這麼大張旗鼓的問所有人並沒有什麼效果,正堯立即便換了一種方法來問,當然,聲音略微顯得大了些許。
人,需要的是變通,無論當官也好,做生意也好,甚至是斷案學習也好,都需要在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換一種思維,換一個角度來看待問題,如此就很容易解決。現在正堯采用各個擊破的辦法,相信很快就可以從這些山民口中得知一些關于齊名的生活方面的信息,這也很有助于破案的。
黃其德與黃其善是兩兄弟,家住在相隔不遠的另一塊園子里面。說起來也算是大戶人家,至少比起齊名家要大得多。黃其德為大哥,臉上有塊黑痣在右眼眼角,而黃其善為小,臉上有塊黑痣長在左眼眼角,與之完全相對稱,就算不知道這兩人的名字,相信也有很多人知道這兩人肯定兄弟。
右眼眼角有塊黑痣的黃其德對正堯倒是有幾分保留,隨即便道︰「沒錯,我們兄弟二人與齊名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關系確實很好。對于齊名的失蹤,我兄弟二人就已經開始心存難過,沒想到現在听你說他竟然有可能死了,這更令我兄弟二人一陣悲憤︰真是天妒英才啊!」
說完,一旁的黃其善也露出了一副悲痛的表情,其難過傷心的樣子一點也不亞于死了爹娘那時的樣子。
不過這黃其德的答話顯得有些問牛答馬之嫌,並沒有對正堯所提出的問題給予正面回答。
「方友亮是吧!這座屋子是你的吧!你與齊名住的如此近,那你應該知道齊名的一些事情了吧!你說說你最後一次見到齊名是何時何地,他有何異樣舉措?」見黃家兄弟悲痛欲絕的樣子顯然再問下去也是白搭,于是正堯便轉頭看向另一邊的一個高個青年說道。
經方正楠介紹說,方友亮的屋子乃是正對園子柵欄大門的,處在黃鈺兒、齊名兩家人的屋子中央。所以方友亮應該知道一些,不然的話就白做那麼久的鄰居了。
方友亮人高馬大,眉清目秀,看上去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實際年齡已經二十有四,只是尚未娶妻,而父母因病死的早,所以與齊名一樣,一直以來也是一個人住。不過也因為這樣,經常躲在屋子里搞搞小發明,很少出去,所以時間一長便成了「宅男」,說話也顯得結結巴巴,口齒不清。
「齊……齊名和……和我一……一樣都……都不愛說……說話,不……不過在……在初……初七那天晚……晚上他……他的屋……屋子里卻……卻是吵……吵鬧的很!當……當時我……我還听……听到有……有很大的吵……吵架聲和砰……砰砰聲,我……我以為是……是因為前……前些天那……那件事的緣……緣故,有……有人來找他麻煩,所……所以才沒太在……在意,結……結果到了第……第二天正午才……才知道,原……原來他失……失蹤了!」
一大幫人張大了嘴巴就為了想把那方友亮的話給听完,終于在一陣長嘆之下,方友亮把話給說完了,當真是急死了所有人。
不過對于正堯來說,方友亮方才所說的卻是一個重要的線索,如此看來這初七就是齊名屋子里發生命案的日子,那麼說,當日晚上在齊名屋子里出現過的人就有可能是凶手。
想到了這一點,正堯立即又追問道︰「那你可知道到底是誰在與齊名吵架?那之後還有沒有人去過齊名家?」
不過正堯在屋子里卻並沒有發現有打斗的痕跡,若是這樣的話,想來還有人來過齊名家,如此一來,這密室殺人事件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正堯本以為還可以問出個什麼來,卻見方友亮一個勁的搖頭,估計是覺得說話比搖頭還要累,所以一句話也沒有說,表示不知道。
于此,正堯只能就此打住,再問其他人。
大約問了有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基本上所以的村民都或多或少的問了些問題,但是正堯所收獲到的信息卻還是很有限的。眼看天色就要黑了,正堯也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于是決定讓大家暫且先行回去。
最後留下來的幾個大漢在正堯與方正楠的安排之下,在竹林里面找了一塊地將尸體給掩埋了,畢竟尸體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再這麼下去,萬一尸變,讓大家染上瘟疫那可不好。
完後,眾人便各自回了屋。
在一頓簡單但又非常特別美味可口的晚餐之後,正堯與寧安在方正楠的安排之下,住進了方正楠的屋子,而方正楠自己則是睡到了自己搭建在園子後方種地瓜的草棚中。
雖說男女有別,但是出門在外也顧不得其他,再說了,正堯寧安兩人孤男寡女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即便在一起,正堯在對方沒有同意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作出越軌的行徑的,所以,寧安還是很放心的與正堯睡在了一張床上。
臨近夜深,月華皎潔,偶爾一陣冰涼的秋風西窗而入,不禁令寧安打了一個寒顫。
由于條件有限,屋子里面的被子什麼的並不充足,所以只是蓋了一床薄薄的棉絮被單,寧安那嬌小的身子自然是無法抵御的如刀般的秋風。正堯搖搖頭,微微一笑,索性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了下來給寧安披上。
事後,正堯卻久久不能入睡,望著窗外那缺了一絲角的月亮,心中自是無限遐想。
「嘆林深,尋月光,勁風吹池塘。桂枝已去菊花香,萋萋霧靄催人腸。雲隱山中幾多日,夜里闌珊苦思量。囈語話秋涼,臥床頭,望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