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悠然勉強的擠出笑容,違心的點了下頭,卻不敢看旁邊的祁浩宇一眼。
「米悠然,你敢再點一次頭試試」祁浩宇感覺自己要瘋了,發生了這事,他最擔心的人就是她了,可沒想到她卻臨時倒戈,跑去支持別人了,這可上哪說理去。
「恩」悠然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真的又點了下頭,其實她並不是故意挑釁他的,而是她真的覺得凌貝兒的話有道理,盡管她不想承認,可是卻不得不承認。
「米……悠……然……」祁浩宇從椅子上騰一下子站起,雙手在身側臥成了拳,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怒火滕然升起,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浩宇哥……你干嘛?」凌貝兒一把抓住了他那好像要抬起的手,她怕他真的一激動朝著米悠然動手,其實在她的印象中,從沒見過他生氣。
「放手……」祁浩宇強力隱忍著,其實他並不是要打她,他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只是他真的無法再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分鐘。
「浩宇哥……」凌貝兒也很執著。
「凌貝兒,我叫你放手,沒听到?」祁浩宇邊說邊甩開凌貝兒握著自己的手。
「悠然姐……」凌貝兒看出他是真生氣了,想讓米悠然幫著勸勸,可是悠然就是一句話也不說,盯著眼前的雞尾酒,兩只手的手指緊緊的纏繞著。
「貝兒放手」凌鑫磊拉著貝兒,怕祁浩宇傷了她,他了解這個哥們的性格,知道他只是需要發泄而已,沒人理他,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好。
「哥……」貝兒皺眉,有點不放心。
「貝兒,听話」凌鑫磊用力的將兩人分開,把凌貝兒護到了身後。
得到自由的祁浩宇,一把抓起了坐在那沉默的悠然,沖出了名爵……
「誒,浩宇哥……」凌貝兒也想跟出去,卻被凌鑫磊一把拉了回來「干嘛去?想當電燈泡?」
「哥,你也看出來了嗎?」凌貝兒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凌鑫磊。
「他們那個樣子誰會看不出來?」凌鑫磊嘴角掛著好看的笑,祁浩宇這樣對待一個女人,他發誓,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可是,他們……」凌貝兒想說以他們的關系,想要在一起似乎真的很難,可猶豫了半天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別操那沒用的心了,你要是真想幫他們,就好好想個辦法,打消爺爺他們讓你們結婚的想法吧」凌鑫磊無奈的搖搖頭。
「哎……有的煩了」凌貝兒一臉的沮喪,只是她發誓,她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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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浩宇將米悠然塞進車子後,用力的甩上車門,自己繞到另一邊,怒氣沖沖的坐進了車里。
一言不發,只是快速的發動引擎,一腳油門,車子「噌」一下子飛了出去。
悠然不知道他到底開了多快,只是已經看不清道路兩旁的建築了,心中狂跳著,手高舉過頭,緊緊的握著把手,她真怕一松手把她給甩出去。
「祁浩宇,停車」悠然覺得自己好像要吐了,急忙大聲喊著,只是祁浩宇卻仿佛沒听見般,依舊保持著剛剛的車速。
「祁浩宇,我叫你停車……」悠然忍無可忍,只是話還沒說完,就听見「吱」的一聲,而自己的身體也隨著慣性,本能的向前悠蕩了一下,隨後車子穩穩的停住,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坐了過山車般,那顆高高懸掛的心也終于回歸原地。
緩緩的轉過頭,看到他那臉上的怒氣,似乎消散了許多,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才將自己靠在椅背上。
祁浩宇沒有說話,搖開了車窗,並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剛剛的他需要發泄,發泄之後,便是需要更多冷靜。
冷空氣在兩人之間流淌,誰也不肯率先打破這種沉默,半晌過後,悠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祁浩宇,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祁浩宇吸了一口煙,然後輕輕的吐出。
「……我們的關系」悠然猶豫了一下,才說出口,如果,沒見過凌貝兒,或許她根本沒想過要去重新思考他們的關系,只是見過後,她才發覺以前的她是那麼的自私,那麼的無知,那個女孩才是真正適合他的女孩啊,而也只有那個女孩,才有資格陪他走完他那完美人生。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祁浩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出的他的想法。
悠然卻被他弄得一時語塞,是啊,他們是什麼關系?情人?算是嗎?盡管彼此閉口不談,可是不是也都默認了?
「說不出?」祁浩宇突然冷笑了出來,他以為,他做了那麼多,她會懂得,可沒想到她居然要整理他們的關系,怎麼整理?無非是一拍兩散,難道她真的要和他一拍兩散?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說呢?」悠然的心被撕扯著,呼吸都覺得困難,眼淚在眼圈里晃動,只是她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我逼你?米悠然,請你搞清楚,說要談談的是你,怎麼成了我逼你?那麼好,我犧牲一點,就听听你想怎麼談?」祁浩宇那稍稍降下的火氣,又再次升起,只是他壓抑著,不讓它輕易的發作出來。
「……浩宇,你應該知道,我鼓起勇氣說這些話有多難,可是,有些事,我們必須面對,不是嗎?」悠然深深的吸著氣,是為了緩解渾身的顫抖,她害怕,她矛盾,她其實不想談,可是又不得不談。
「你說的面對是什麼?讓我娶別的女人?這難道是你真實的想法?」祁浩宇咬緊牙關,他忍無可忍。
「你知道我並不想你娶別人,可是,貝兒說的沒錯,我們誰也改變不了那幾位老人的看法,何況,凌貝兒確實是最配你的人,無論是家室,還是……」悠然的心滴著血,只是她豁出去了,她想把那些話跟他說清楚,只是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別他媽跟我提那可惡的凌貝兒,我跟誰相配也不需要你來講」祁浩宇狂吼著,他討厭她的冷靜,討厭她的體貼,他真希望這個時候她會和那些沒有素質的女人一樣,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要娶別的女人而爭風吃醋,胡攪蠻纏。
「可是貝兒她並沒有錯……」悠然搖著頭,她不想牽連任何一個人。
「難道我錯了嗎?呵,是啊,我是錯了,我當初就應該看清楚你這個女人是多麼的狠心,否則也不過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祁浩宇冷笑著,她竟然想甩他,可惡的女人,她居然真的狠得下心。
「浩宇……,你知道我並不是那樣的人,並不是……」悠然的淚已經滂沱,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可還是不小心傷害到了他。
「米悠然,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整理我們的關系,好,既然那是你想的,那麼我就成全你,從今天開始,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滾……滾出我的視線,現在,立刻,馬上」
祁浩宇一口氣的說完便打開了她那一側的車門,不是要整理關系嗎?那麼就整理的干干淨淨的,不是把他推個別的女人嗎?那就別後悔,永遠別後悔。
悠然絕望了,看了眼車門外的空曠馬路,竟然完全失去了勇氣,她後悔了,後悔說了那些話,她收回行嗎?她求他了,就當沒听過好嗎?可是她轉過身,看到他眼里滿是憤恨時,她卻害怕了,而那些所有要說出的話卻又被她憋回了心里。
「滾,听不懂嗎?難道等我親自為你服務?」祁浩宇看出了她眼中的猶豫,只是男人自尊心讓他無法容忍,故意忽略自己看到的一切,說出的話竟也是那樣的絕情。
悠然深吸了一口氣,她明白了,有些事,就算後悔,也注定無法挽回,抬起腳走下了車,如同行尸走肉般站在路邊,看著他將車門狠狠的關閉,一陣塵土飛來,他揚長而去,只留下那閃亮的漸遠的尾燈,用力的刺著她那幾乎破碎的心。
慢慢的滑坐在路邊,任淚水決堤,她想哭,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不管路人的奇怪的目光,不管淚水是否浸濕衣襟,她只想哭,仿佛只有那樣才能傾盡所有的委屈,仿佛只有那樣才能平復她那復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