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茶很快被她喝光,趁他叫老板娘加茶間隙,奪了他的啤酒。他伸手一攔,「喝啤會胃疼。」
「辣就不胃疼了嗎?」她振振有詞,掙開他的手,得意地瞅著他,大口猛灌,喝得上氣不接下氣。看他拿她沒辦法,嘆氣搖頭,心頭涌起一陣小孩惡作劇的快感。原來有人在意,是這種感覺。
大略過了一個小時,終于成功消滅了最後一只蝦。吃飽喝足,外加出了身汗,整個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招來老板娘要付錢,她卻說先生早就付過了。她眨眨眼,他好像沒離開過座位吧?難不成她喝醉了?
起身踉蹌著跟上他的腳步,走到門口,遲疑著停下。
他站在雨里,轉頭,以目光詢問。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他先是一怔,隨之像理解了她的心意,泰然微笑。順著傘下的路燈光打量她醉意朦朧的臉,能听到她細微的鼻息,好像某種不安的小動物。
阮婉看著腳尖,心里一陣陣發虛。她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害怕接近他,怕他對她好。溫柔不過是他冰山一角,她拒絕再深入探尋。明天太陽升起,各自回歸各自的軌道。他繼續過他上等人的生活,而她還是那個為生存艱難奔波的小人物。
一切如常,不會有任何改變!這樣最好!
「好!」她听見他說,嘈雜的環境一下變得出奇安靜,胸口如有大石落地。他把傘交到她手里,走進夜雨彌漫的深巷,背影挺拔,腳步沉穩,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她腳下,仿若仍與她作陪。
她抬頭,他已經轉身消失在巷道盡頭,忽然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轉角,一身筆挺黑西裝的男人候在邁巴赫旁,如同有感應一般,當雨巷里走出的那道身影漸漸明晰,為他撐開傘,恭敬頷首,隨上他的步伐,開了車門。
他微屈身坐入車里,褪了外套,換上車座上全新的西裝,干練地打領結。
「到齊了嗎?」他的神情很淡,目視前方,琥珀色瞳孔深邃,如漆黑夜里暗中蟄伏的獵豹,危險、優雅。
「是!市長、書記以及京區政要都在會客廳等您!」
「總裁……您為何這麼肯定她一定會和您斷絕聯系?」
他整理袖口的手一頓,略略挑唇朝他意味深長一笑,一貫淡然,卻篤定,無形中透露出運籌帷幄,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適合放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