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雞飛狗跳,動蕩不安,車內卻播放著輕快靈動的小夜曲,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屈臣逸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手指隨鋼琴節奏輕輕敲擊。
到處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自己卻超月兌事外,閑趣得不得了,到底是個什麼人啊!阮婉簡直抓狂,「屈臣逸,你到底想干什麼?」
他保持慵懶姿態,眼皮都未抬一下。「見你!」
「趕快關了火警鈴!」
他方才睜眼,一派漫不經心。「我等了你兩個小時!」
「……」所以他要這樣大張旗鼓地報復她?他大少爺真的覺得這樣做很有道理嗎?
「我不想見你,求你放過我!」
「上車!」
「我不想!」火警鈴像陰曹地府的催命符,吵得阮婉頭都要爆炸了,躁怒不堪。然而在他們的對抗中,她未曾佔據上風,最後總是她狼狽求饒。她放低姿態,「我今天真的很累,改天好嗎?」
「如果你願意,就這麼僵持著!」屈臣逸不願與她多廢話,閉眼繼續欣賞音樂了,留下幾乎心肌梗塞的她自己選擇。
可阮婉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她做不到漠視其他人為他們之間的拉鋸戰‘陪葬’。無奈坐進車里,聲音無比疲憊,低落。「停了吧!」
于是,世界恢復了原有的寧靜,只余下阮婉內心的驚濤駭浪,侵蝕著她僅有的生命力。
以前,她以為只要不去招惹屈臣逸,漠視他的存在,就能避免傷害,停止無止境的糾纏。此刻才深刻明白,自己的想法多麼天真。只要他想,有一萬種方法叫她生不如死,跪地求饒。
車廂內很暗,唯有燈光偶然掠過車窗,照亮阮婉的側臉。半隱匿在頭發里,嗓音幽靜,無助。「我只是個替身,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放過我,好嗎?」
她知道自己求他毫無意義,他不會因為她的痛苦,改變任何決定。但也許就像人臨終之前,明知道要死了,還是奢望能在這個世界上多留一秒。
「你是唯一的替身!」屈臣逸望著前方的路,聲音很平靜。「我愛的那個女人,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