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廳到臥室,從沙發到床,都有兩個小時了吧?韓雪的腰都快被折斷了。他才放過她。
他一側身,睡了。
看著他熟睡的俊顏,就算睡了,眉頭也是微微擰著,為什麼啊?他有煩憂麼?韓雪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也倦怠之極,扯過被子,倒下了。
早上七點,韓雪在生.物鐘的召喚下張開了眼楮,但全身還是像被車子碾過了一樣,又酸又軟。管家敲敲門,告訴她︰「韓小姐,我是花姐,少爺已經回部隊了。這是河邊仔記的香滑魚片粥,少爺親自在早上六點排隊買的。您吃完了再睡,學校那邊少爺已經幫你請了一天的假。」
韓雪笑笑,讓花姐離開。畢竟她自己也是銀行家的千金小姐,工人們周到小心的伺候也不意外。
粥好香好稠,魚片是早上四五點的時候,河水最靜時候捕撈的白鯽魚身上最肥美的部分,片片鮮美。那是一種幸福的味道。
自己沉淪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她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到了最後才傷透心扉。
韓雪咬咬牙,掏出手機,盡量平靜著聲音︰「爸爸?」
那方,傳來溫厚的笑聲︰「怎麼了?有空給老爸打電話,今天不是父親節吧?」
「爸爸!我有一個問題——明夏的名字是誰起的?為什麼要叫明夏?」
那邊像是突然頓住了,韓雪喊了好幾次的「爸爸」,韓憬謙才緩緩地說︰「為什麼要問?」
「好奇唄。」韓雪手心再次冒汗,看來這里面有著不可言說的秘密。
「你媽媽起的名。為了紀念一個朋友。」
——為了紀念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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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靜靜的,媽媽在俄羅斯還沒有回來。
爸爸頭發依然濃黑,兩眼依然閃著犀利的光彩,只是在獨生女的面前,顯得溫和許多。他手里捧著一杯久已涼了的鐵觀音,開始敘說︰
韓憬謙在二十多年之前,在西北參過軍,與夏明駿是同一個班。那一年,有一個民工團來表演。
那個跳天鵝湖的女孩,叫陶莉潔。好多人都喜歡她,但是表現得最為明顯的是韓憬謙跟夏明駿。但是,夏明駿為了留在軍中,不得不舍棄了這一份愛情。
後來,他娶了一個在部隊里當醫護員的女孩,叫盈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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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韓雪不相信這樣簡單,媽媽用「明夏」來命名自己丈夫的集團,其中是不是表示對夏明駿的一種情感?
韓憬謙卻搖搖頭︰「不是為了夏明駿,是為了盈芬。」
韓雪蹙眉︰「爸爸,你喜歡過盈芬?」
韓憬謙苦澀地搖頭︰「我沒有喜歡過盈芬,可是……盈芬喜歡過我。明駿和盈芬結婚後,心里還是有著你媽,所以調動機會一到,他便匆匆南下。當時,盈芬生下來第二個孩子。得了產後抑郁癥,她覺得……第一個愛人,陶潔莉搶走了,如今丈夫又奔她而去。一下子……想歪了……」
韓憬謙說著說著,不由得雙手震顫起來。
「爸爸!」韓雪握著父親的手臂︰「慢慢說。」
韓憬謙似乎是極致疲累,長久的沉默,然後才長長舒了口氣,說︰「她帶了兩個孩子,從西北來到A市……在空軍司令部,放了一把火,……」
「一把火?」韓雪一下驚栗住。竟然在司令部放了一把火!那是一種什麼罪過!
「嗯,」韓憬謙難過地點點頭,聲調沉緩︰「她被送進了監獄,不足一年……」
「啊?」韓雪心里像被一把刀劃過︰「不足一年怎樣啊?爸爸?」
「她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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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個地雷解開了!並不復雜,但足以留下可怕的禍根。世間里的愛恨情愁總是這樣糾結不已。
親友,請收文哦。這個真相只是韓憬謙的一面之詞,別人的理解又是怎樣呢?一定要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