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算很快,但是,只是那麼瞬間就染紅了一大片的地毯!殷紅殷紅,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眼球。
秦菲菲呆呆地看著,不懂移動!
她是不是殺了韓雪?
殺.人了?她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可從沒今天看著兩手的血漬,她心驚膽寒。
「快跑啊!」秦菲菲爸爸沖過來,拉起她就跑。
遲了!花姐已經撲了過來,擋在她面前。
警.察也跟了進來!迅速地包圍了他們。
韓雪卻都已經听不清她們在說什麼。只覺得他們的聲音與她之間,仿佛隔著重重的水浪。水浪聲汩汩,她便再也什麼都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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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里。靜得出奇。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儀器,甚至,她的臉都像是紙一樣的蒼白。
燦爛的陽光已經射進了房間。仿若從來不發現世間來過黑暗。在黑暗里又是有那麼的讓人不敢正視的的邪惡。
病房里有一個婦人,她坐在蒼白著臉的病人面前。
「病人」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楮,蠕動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短發遮著不住她的臉,烏黑的頭發下臉色越發顯得慘白驚人。
「大少女乃女乃?」花姐小聲地喚了一句。
韓雪定定地看著花姐。
剛才還以為是夏烈呢!哪一次傷了痛了,不是他在一邊?看著花姐紅紅的眼楮,她慢慢地想起了。
「花姐,我的孩子是不是……?」
「大少女乃女乃!」花姐握著韓雪的手,淚水忍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她竭力地要掩飾,一邊擦,一邊說︰「以後……」
是的,懷孕了,意外地流產了,這是很多年輕夫婦遇到過的事情,只要把身體養好了,調節過來,以後還是可以懷上的。
但是,花姐這個「以後!」不敢,不可,不能往下說!
韓雪還有什麼以後?夏烈不在了!她哪里有「以後」懷孕的機會?
韓雪沒有再說話,也不流淚,只是看著天花板,天花板很白,很白。穿過天花板,是不是那個灰藍灰藍的天空?
那個灰藍灰藍的天空,是不是你存在的天堂?
烈,你說要回來!我猜,你是要回到我的生命里。我那麼驚喜!
你的離開。既然是命運,我也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孩子生下來,養大,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你,天天長大。那,也是我們相愛的一場,結的花兒。
可是!如今!連這花兒也萎了!難道真的是那一句話,烈日之下,哪里有雪?
與你的一番糾結,注定是以我的冰消雪融作為代價?
韓雪攥住被單,昏昏然地,又睡了過去。
不覺得痛。在秦菲菲一腳踏在自己的月復部那一刻!那樣痛!痛得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那一點上,痛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只想大聲地喊︰夏烈!孩子!我們的孩子!……
現在的痛,在全身了。分散了,反而感覺遲鈍了。
……………………
她游弋在天空,到處尋找她的夏烈。但是,天上浮雲朵朵,並沒有一絲燦爛的陽光。
烈!你在哪兒?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明明是你留下的禮物,老天為什麼要奪走?
………………
花姐看著她兩目睜大,看著天花板,不吃不喝不動,喊叫很多聲也沒有反應!真是嚇壞了。
「花姐,不要怕!」是夏明駿回來了。
「好孩子!韓雪!!醒來!」夏明駿老淚樅橫。握著韓雪的手,不停地喊,直到聲音嘶啞。她依然茫然。
直到了傍晚,被一個人搖醒。
「韓雪!韓雪!」
「啊?是你?」
來的可是一個意外之人︰尹季琛。尹季琛一張成熟的臉,帶著笑,很個性的眉帶著傲氣,繆然朦朧間,竟然有點像夏烈。
「我太太做個手術,知道你住了院。順便進來看看。」
韓雪縮回他抓著自己的手,「謝謝。」
他深邃的眼像是戲謔︰「我就那麼像壞人?」
韓雪扯扯嘴角,不說話。
他低聲笑開,點點頭︰「也是,你這樣的人,就是做了乞丐,也不會跪著要飯。」
韓雪愣住,抬頭,仰視燈光里的那一張成熟的臉,他有著笑紋,有著魚尾紋,但是,沒有滄桑。只有一種成熟的勝券在握姿勢。
韓雪被他盯著,一種被看穿的局促,局促得似乎是逃無可逃︰「是的,我——是這樣的人。」
「嗯!」尹季琛握著韓雪床單外的手,緩緩地說︰「我讓你見一個人」
說著,打了一個電話,不久一個工人便牽著尹詩詩出現在韓雪面前。
「姐姐!」尹詩詩雖然懦弱,可是她很善良,看到韓雪躺在病床上,竟然眼里噙了淚︰「姐姐你怎麼了?我媽媽也做了手術,在胸膛開了刀。」
韓雪一沉,抬眼看尹季琛。
尹季琛轉眼看角落里的常春藤,語氣間
微微清涼︰「乳腺的問題,發現的及時,兩邊都要切除。」
韓雪點點頭,回想起不久前酒會上葉雙喜穿著旗袍的時候,拿曲線玲瓏的身影。
…………
尹季琛健步走出了病房。
手心,留著的還是她手上冰涼冰涼的觸感。她這樣的冰冷,竟然在一握之下,冰寒的感覺直直地刺入了心髒。就像冬天里,不小心掉進脖子的冰渣子。
過了這樣的久,心里還是有著寒意。叫人疼痛的寒意。
她——怎麼那樣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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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目送尹季琛離開,才打開一個保溫瓶。扶起韓雪,把一碗紅棗水遞到她的跟前。
「謝謝你,花姐。」韓雪感激的踫踫花姐的手,那一雙手,好粗糙。花姐搖搖頭。
「花姐——我媽媽好嗎?」
「沒事,你爸爸媽媽好好的。秦菲菲已經被捕了,大少女乃女乃放心。」花姐小心地攏了一下韓雪腳邊的被子,「這事,比生孩子還要小心,大少女乃女乃,等夏家安穩下來,澤少爺出來了,您——」花姐又要含淚了。
「怎麼?花姐?」
「您,不要在一棵樹上……,你這樣的年輕,也漂亮……」
韓雪搖搖頭︰「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花姐……」
「好了!大少女乃女乃,藏瑩說,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一定能幫你打點好一切,就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要請律師告秦菲菲嗎?」花姐小聲地問。
韓雪這才從往事中驚醒,挺了一下腰,咬著唇︰「請!我非得把她告個殺人罪!她害了我和夏烈的孩子!我就算是把她碎尸萬段,也不能抵消她這些日子里來處心積累對我做出的所有;就算她把牢底坐穿,也不能泄她對我凶狠手段之憤怨!」
「她一刀一刀,一次一次地戳在我的心髒上,我的血如噴泉般涌出,她卻張開血鵬大口,得意的哈哈大笑?天下間沒有這樣便宜的事!我韓雪,沒能夠被她這樣佔她不應該佔的便宜!」
韓雪承認,她是變了!變得更加彪悍!更加頑強。在以後的日子里,為了不輸給意圖把她凌辱的人,她必須越戰越勇。
韓雪把頸脖間的玉髓拿出來,放進了盒子里,想︰夏烈,紅色的玉髓沒能保佑你平安。而我的玉髓也沒能呵護我。曾經,我們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原本也以為自己為了愛情可以去死。但是,這時才發現,死是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氣的。
愛情,死不了人。只是在最痛最痛的地方戳了一針,然後,我們欲哭無淚,我們輾轉反側,之後——我們久病成醫,百煉成鋼。
一夢醒來,還得迎戰。
……
一年後。
A城的明夏集團的頂樓花園里,在幽幽竹影里,藤椅上坐著一個綠衣黑褲女子。她很年輕,但是,經歷是人的不可買賣的財富,在那一件事之前,或者她還是幼稚的。但是,此時的她,已然有了凜冽。
她已經被A城市政府譽為最年輕的企業家,最有愛心的兒童基金會天使,全國杰青。當然,由于手段強硬,凌厲地把一桿沒作為的股東掃出門外,而得來另一個稱號︰毒蜘蛛,黑寡婦。而是誰在私下里傳揚了這些話,是誰想要毫不留情地扯掉她身上那層高貴的偽裝,她韓雪已經懶得再去追尋。
她的對面,是如玉般儒雅的尹季琛,「韓總,這是本季度貸款部的業績,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韓雪喝了一口咖啡,拿起來細細的看了一遍,淡淡地說︰「嗯,把業績最糟糕的那三個人帶來我這兒。」
尹季琛轉身朝他的助理饒隻揮揮手,饒隻下去了。
這時候,尹季琛應該離開,他站了起來又不要走開的樣子,韓雪抬頭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嘴角一絲微笑︰「尹總,說吧,什麼事?」
尹季琛含蓄地笑笑︰「雙喜想今晚請你到荷塘月色吃飯。」
韓雪眸光一幽,又是雙喜。葉雙喜為了丈夫,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半年前,以各種理由要求尹季琛離婚,目的就是希望韓雪能接受尹季琛的感情。但感情不是生意,事業上的伙伴怎麼可以和生活的男女感情相同?
況且,這一年多,韓雪從來沒有忘記過夏烈。
「我不想去。」
「但是,詩詩有心事跟你說。」尹季琛深深吸了一口氣,商業上他已經輸掉了,本來計劃是把明夏一手奪過來,可是他總對韓雪下不了狠心;在感情上,他也輸了,從感到她的可愛,到體念到她的可憐,到了後來的深深憐惜,然後是被她在逆境中的倔強感動,周.、旋在各界的機智深深吸引。妻子雙喜的苦心,他當然能體會,可是韓雪根本就沒有這一份心思。所以,到了今天,他還是只能作為一個伙伴,站在她的身邊。
韓雪咬咬牙︰「好吧,我去。」
……………
PS︰小緋回來了,親們圍觀吧。麼麼。無恙,會繼續給大家好故事。喜歡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