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烈放開韓雪,胸口悶悶的,像被塞了許多的棉花。他淡淡地問︰「韓雪,你的意見呢?」
「隨你吧,」韓雪沒有什麼表情。
看著韓雪開車,尹季琛坐了上去,然後,像是帶著他的心,他好想那一顆怨憤的心,一同被帶走。
「藏瑩?」他掏出電話,打給藏瑩。
「頭兒?」
「尹季琛曾經深夜到夏家大宅的時候,你在哪里?」他突然的提問,藏瑩不知道他是要干什麼?她只是幫忙護著韓雪,並不是你的屬下啊!但藏瑩知道,他真的很煩躁。
「什麼時候的事?」藏瑩淡淡問,夏烈的脾氣,她知道。
夏烈說了一個時間。
藏瑩太清楚他了,他想知道的,沒有什麼能難得住他。現在只不過是問她要一個確定的答案而已。頭兒什麼時候對事情難以把握了?只有韓雪吧。
「那天,是一個應酬,我也有去,尹季琛替韓雪擋了酒,有點醉,是老範開車送他到回家的,然後送我,他後來怎麼去夏家大宅,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藏瑩很客觀地述說了事情。
「嗯先這樣,有事再找你。」
夏烈一進夏家大宅的門,就喊︰「老範!」
老範是夏家的十幾年老司機了,夏烈這樣的黑臉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烈少爺?」
「老範,#月#日,韓雪讓你送尹季琛回去,是什麼回事?」
老範蹙著眉,想了許久︰「那天……我把尹先生送回家之後,可能他有事又來了,大少女乃女乃把我叫醒的時候,他們在客廳里。看樣子,尹先生還醉著……」
「客廳?他們一直在客廳嗎?尹季琛來夏家多長時間?」夏烈,職業習慣地查問這事情。他必須知道細節!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宴會結束是九點多,我把大少女乃女乃送回家,大概已經是十點半,大少女乃女乃叫醒我的時候,我看過手機,應該是……十二點。」
夏烈點點頭,獨自思索著,十點半,就算尹季琛是十一點到夏家的,他們在這里應該是一個小時!最少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醉酒中!他們可能發生什麼事?
夏烈的心好忐忑。
他不敢接觸那一個小時!哪怕,他們只是在聊天!然後,此時此刻呢?他們又是怎樣的一種狀況?他——難道他要像一個捉.奸的丈夫,去追查嗎?
他不想。他緊緊地攥著沙發的扶手,雙眉擰得緊緊的。
「哈沙,給我尹季琛和韓雪一起出差的資料,等會兒傳真給我。」
「是。」
不過,不消三分鐘,藏瑩就來了電話︰「頭兒,你不能這樣想韓雪。」
「理由?」
「每次出差,都是我陪著她的,你我不是一天兩天的朋友了,我受你之托,看護韓雪,看到的是一個堅強,值得男人去愛的女子。尹季琛有點喜歡她,這很正常,但是,韓雪從來沒有給他機會。」藏瑩雖然離開了韓雪,但是好像給韓雪說一句公道話。
「藏瑩,」夏烈在夜色里,淡淡地嘆息,「藏瑩,除了出差,韓雪還經常到尹家去,和葉雙喜相處得很好,這又說明什麼?」
「能說明,韓雪是一個值得的朋友,葉雙喜並不在意……」
「錯了!葉雙喜早在年前做了乳腺切除手術,他們一直分居。是否可以猜想?她為了討尹季琛的高興,……」夏烈真的不想說下去,那樣的心理狀態,不是不可能!
「頭!」藏瑩驚呼!
「韓雪和尹季琛的曖.昧,坊間傳聞,我可以當做是假的。但是就今晚,伙計!韓雪居然帶著尹季琛去探訪她韓家。」夏烈聲線本來就帶著磁性,現在帶著蒼涼地訴說,更是讓人覺察他的無比孤寂,無奈。
藏瑩的心一直往下沉,夏烈鑽進了牛角尖了。韓雪和尹季琛之間的曖…昧,不是不存在。自己親眼所見的,出差時候,尹季琛對韓雪的百般照顧,辦公室里的互相配合,恐怕只要你敢想,就能想出事情來。
人心總是那樣的,不希望有什麼壞事,但是,一旦有了不良的苗頭,不問結果,不問過程,就要往最糟糕的地方想。
就像男朋友加班,過了一個多小時不會來,你會給他電話,他說,有工作還沒完成。然後,又過了一個小時,他還是說,沒完事。
然後,你就會聯想到很多很多了。
「頭兒,我相信韓雪。」藏瑩只能這樣說。
夏烈心痛,真的好痛!
「最渴望相信她的,是我。藏瑩,你懂嗎?——如果世界上人人都不相信她,我還是希望自己是最相信她的那個人。即使,我看見她在尹季琛的……床上……我還是相信她,相信她在愛著我。從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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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澤,」夏澤想不到,韓雪給自己打電話。
「大嫂,怎麼了?」
「我……的車子發動不了,我在尹季琛家,你能過來接我嗎?」韓雪低聲說著,躲著雙喜的目光。
「我哥呢?……嗯,行,誰叫你是我的干妹妹。好,
我就來。」夏澤馬上答應。走到客廳才突然發覺,夏烈在。
其實,還不算晚,客廳的燈就關了。他一個人點燃了煙,在那角落里吸著。猩紅的一點,像是無邊黑暗里的一點星光。
「哥?」
「嗯?」
「你怎麼了?」
「沒事,習慣黑暗……」他習慣在每一個無邊的黑暗里,想念著她。
「韓雪要我去接她,怎麼不叫你去?」
夏烈掏出手機,看看,還真準時!剛剛一個小時。
「你去吧。」他緩緩閉上眼楮。
「哥,你們吵架了?」夏烈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夏烈搖搖頭,他寧願韓雪跟他吵。但,沒有。
「那,我不去接!」夏澤把車鑰匙放在夏烈的面前,「你們有事不好好解決,讓我這個是干哥哥,又是弟弟的當夾心餅干,我不干!」說著,夏澤冷淡地轉身要走。
夏烈無聲地笑。
「你不去?真不去?不怕你妹妹被人家……」他想開夏澤玩笑,但是馬上想到今早董昭輝跟他說的話!還有顧拓雅秦菲菲被莫名接走的事。
他騰地跳起,抓起車鑰匙,沖了出去。
「哥!」「哥……」夏澤在後面喊,他根本來不及回答。
他打韓雪打電話。但是,只是響著,一次又一次地沒人接听。他的心又擔憂了,緊張起來。
真是混賬啊!只顧著自己難過,傷感,竟然把這樣一件事忘記了!要是她出一點什麼事,自己是不是能活下去?
打給尹季琛。
對方像是猶豫了一下,便通了︰「你好,夏總。」
「尹季琛,韓雪呢?」
「還在啊,剛才還和雙喜聊著天。」
「真的在?她沒接我電話。」
夏烈焦急的語氣影響了尹季琛,他連忙沖出書房︰「雙喜!」
客廳里,果然不見韓雪!
「韓雪呢?」
雙喜抬起頭,聲音輕緩︰「走了,你還有事找她?」
「走了多久?」尹季琛沖到了門邊,轉頭回來問,但是不等雙喜回答,已經蹬蹬蹬地沖下了樓梯。
尹季琛朝著電話喊︰「夏烈!她不在我家!我現在出來找找看!」
「你!!「夏烈一著急,把電話都扔了!踩盡了油門,車子快得像在水面上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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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算很晚,街上的人卻不多。因為是冬天,寒冷得很。韓雪要回家了,雙喜說,「再等一下吧。」
韓雪卻擔心,來接自己的是夏烈。要是夏澤讓夏烈來接,她不願意他們一家人看到自己和夏烈的這番狀態。
人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自己和他卻是那樣的拗著。
凜冽的風呼呼地吹著,韓雪攥緊了圍巾,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走出了這一個小區,到了大街上,就能叫到出租了。
「吱——」一聲尖銳的剎車,韓雪本能地跳上了路邊的花幾。
強烈的車燈掃著她,她抬起右手,擋在自己臉前。是誰?又要來了嗎?那些可惡的!
她偷偷伸手,要按手機。
「上!」車上,沖下來了幾個人。團團把韓雪圍著!
尹季琛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韓雪的電話,手都哆嗦了!但是,韓雪就是忙音!
「韓雪!接電話啊!你接啊!」他往小道上疾奔。
那邊像是有幾個人影。
是不是她?尹季琛大喊︰「韓雪!!」
可,尹季琛喊聲未落,一輛車子已經從另一邊的草地上像飛艇一樣掠過草地,橫飛過來!如大鵬!那個姿態實在是太有霸氣了。
「 !——吱!」劇烈地踫撞聲響起。
韓雪尖叫聲起——然後是打斗的聲音——
小區霎時亂了!保安按響了警報。尖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已近寂靜下來的住宅區。
尹季琛急跑幾步,突然停住了。
他看到、因為他看到了他,那一個如地獄修羅一般矗立在哪里,渾身騰起一層黑霧的人,他桀驁不群,如星光燦爛。
「老婆,沒事!」夏烈抱著她,她還是咬著牙,努力地不讓自己發抖。
「雪?」低頭看懷里的人兒,那幾個人被自己一頓打,已經全倒在地上了。韓雪盡力地控制自己的懼怕,無處著力,手指緊緊地攥著他的衣領,唇都要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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