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來殺了你,對嗎?」唐燕子緩緩地從手下那里接過槍,對準夏烈。眼里還哪里有溫柔?明明是兩簇燃燒著的火焰。
夏烈眯起眼,嘴角似有似無的淺笑︰「夫人,你生病那一天,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了,我知道你會用槍。所以,你是不可能殺掉我的。」懶
唐燕子臉突然紅了一下,警車已經停在了巷口,眼看大批的警員就要沖進來她嘶啞了聲音︰「夏烈!我問你——你選擇我,還是選擇你自己的信仰?」
夏烈好奇怪地笑,嘲弄道︰「唐燕子,我一直不需要你的身體。你明白的。」
「好啊。好啊!」唐燕子緊抿著唇,突然發了瘋似地,一鉤槍「啪噠啪噠啪噠!」一梭梭子彈直接朝夏烈勁射過去。
好猛,好凶狠,好霸道!韓雪一下捂住自己的臉。
沒有聲音?
她偷偷從指縫看去,夏烈呢?
沒事,他正在唐燕子的身後,臂彎勒住唐燕子的脖頸。眼中黑光凝聚,全身罩著一股黑氣,嘴角噙著一絲狠辣的笑意︰「夫人,當年你的丈夫死于我的腳下,今天你竟然為了一絲郁念而放棄復仇!?」
「夏烈!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唐燕子很鎮靜,因為他們的四周,五個舉著阻擊步槍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了他們。
就算她唐燕子死了,夏烈也逃不過!
「知道,」夏烈眯起眼,鄙夷地嘲弄︰「你是一個女中豪杰,我敬重你;你對我照顧有加,我感恩你;你在中國這段時間,愛上了我,我——厭惡你!既然你是翟進的老婆,選擇了這樣的復仇計劃,就算是死,也不能對我動情!」蟲
他冷冽的話語,韓雪听著,句句驚心,這些話,是不是對自己說的?一個女人只能愛那一個男人,到死、到老?承諾了那一份愛,決不允許變更!他……是這樣想的!
他的媽媽!韓雪心痛地閉眼,他的媽媽盈芬,愛而不得,心中郁悶而亡。他受的苦雖然說是放開了,可,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態已經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永遠都改變不了了。
愛要忠貞到什麼地步?夏烈仿佛只有一個概念︰愛到死!
「夏烈,難道你……沒有對我動過心?」
夜靜仿佛無聲,雜亂的腳步也難掩夏烈微微地嘆息,他抬起頭,朝著那個方向,嘴角微動︰「對不起,我——動過,可是!那是以前的事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韓雪知道是對自己說的。夏烈啊夏烈!何必說對不起呢?好的、美的總是讓人喜歡。你只不過動了情,何必如此自責?
綠化帶的尹季琛背靠在韓雪下方的水泥柱子上,一直留意著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槍戰,夏烈的身手果然了得!但是他的內心世界那樣糾結,他也像韓雪那樣,微微嘆息︰愛是成全,是讓你愛的人得到幸福。你何必?
「好!」唐燕子嬌聲大喊︰「兄弟們!警察來了,不必給我留全尸。給大哥報仇!」
她英姿凜凜,被夏烈捆在臂彎仍然是一副鐵骨錚錚的豪氣!韓雪真的暗暗佩服。
槍聲響起!
一聲尖叫也響了起來。
「荷西!不要!」
韓雪揉揉眼楮,仔細一看!天啊!夏烈已經一手推開了唐燕子,撲向了奔跑過來的荷西。
那個一頭卷發的女孩,三.四歲的樣子,跑得飛快。
「荷西!不要!」唐燕子尖叫,夏烈頓住。因為此刻!荷西的手里竟然有一支槍!
唐燕子也噤了聲,表情復雜地看著孩子。
「烈,不要打我的媽媽!」稚女敕的聲音,帶著軟軟的哀求。
「沒有,荷西。烈沒有要傷害你媽媽的意思。」夏烈把手掌攤開︰「看,烈沒有任何的武器。」
「不!你剛才用手臂勒住媽媽的脖子!」荷西咬著牙,對著夏烈一步一步走過來。
「荷西,沒有!烈沒有!你放下槍!荷西,很危險!」唐燕子聲音發顫,聲聲喚著那個還沒有懂事的小女孩。
「媽媽,怎麼你和烈吵架了?我不要吵架,我的母親和父親吵架,對象開槍打死了對方!你們是荷西最愛的人,不要吵架!」荷西扁著嘴巴。
「不吵架,荷西。媽媽不是跟烈在吵架,先生——快跟荷西說!我們鬧著玩兒。」唐燕子這樣一番愛女情深,韓雪深深感動。
夏烈說過這個孩子不過是一個孤兒,是唐燕子收養的孩子。
夏烈看著荷西,突然喉頭一梗,說不出話來。
「夫人!」突然,一個沉沉地聲音喊了一聲。唐燕子猛地抬頭,一瞬間,眼里迸發一股強烈的怨氣︰「葉雄!!」
「你投降吧,大家都好。孩子會有一個家,烈少不會虧待你。」葉雄說話很快,瘦瘦高高的站在文可澄身邊。應該是他把荷西帶了過來,準備威脅唐燕子。但是,荷西居然撿到了槍,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不會虧待?」唐燕子突然哈哈笑起來,聲音淒厲︰「我唐燕子是苟且偷生的女人嗎?他不愛我。我也不屑他!——荷西!「突然她大聲地喝︰「快!烈要殺了媽媽!你保護媽媽!」
「啊?媽媽真的嗎?」
「真的,你看!媽媽的手臂都流血了!就是他!媽媽日日夜夜幫他洗刷傷口,為他保守秘密,喂他吃食物,每個晚上給他按摩,他!竟然不要你媽媽!他心里也不會有你!荷西!他將來會有他的孩子,他不會愛你的!荷西,用槍對準他!殺了他!」
她
說的很快,全是菲.律.賓土話,連夏烈也沒有听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但是她雙目的嗜血紅光,夏烈看到了煞氣!
他轉身對著唐燕子,正要看唐燕子手中是不是有殺傷性的武器吧?或者每一個人有那麼剎那間都會發傻,一生英明的烈少此刻可能就是人生的盲點狀態,他想听請唐燕子喊著什麼,想看清唐燕子要對自己做什麼,所以他向前走了一步——再走一步——
「不!!」韓雪的心驟然一緊!她顧不得任何的事情!顧不得!什麼都顧不得!
她飛身撲向夏烈的一刻,槍聲響起。
「 !」
「 」槍又響了一聲,怎麼自己沒有覺得痛?她側臉一看︰尹季琛!
心底抽了半拍,何苦?何必?無奈嘆氣,靠在了那一個熟悉的身體上,她只能靠著他,自己好痛。她的烈不會讓她痛。
「哇!」一聲,荷西被手槍強烈地反沖力撞倒在地,哇哇哭了起來。
槍聲響起,文可澄沖了過來,維斯特雷斯也來了,唐燕子呆呆地站在原地。
夜黑沉沉。一切都是驚住了。
夏烈趴在地上,感覺到一股溫暖的粘稠的液體正盈盈地沿著自己的肩膀往下流淌。
柔軟的身體,伏在他的身上。一如那一個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溫軟的身體,馨香清香的茉莉花香氣,甚至,她胸前柔軟的兩團,正烙在他的背上。
他輕聲喊︰「雪?」
聲音輕到怕驚擾了她,她總是睡得很甜,只要自己在她身邊,她就會甜甜地睡,卷曲起小身子,吧嗒著嘴巴。
「小青蛙?人這樣多,你起來?」夏烈再次輕聲喊。
韓雪還是沒有回答。
「韓雪!韓雪!!」上頭焦躁的聲音也響起來,隨即,夏烈背上的重量一輕韓雪被抱起,一個干淨如夏日午後的陽光的聲音如今怎麼如此破敗︰「韓雪!你這傻瓜!韓雪!」
窄巷內燈影幽暗,維斯特雷斯手臂里她努力地張開眼,然後扯動嘴唇,卻吐不出任何一個字兒,太痛。
「沒事,你還活著。一槍不能要你韓雪這個毒蜘蛛的命。」尹季琛咬著牙,也跪了下來,一手摟著夏烈,一手死死捂住她肩膀上的血洞。
他是他們的舅舅。
警.察很快地把滄田幫的余部依依銬起來,夏烈大聲地朝文可澄吼︰「沒帶醫生嗎?你廢物啊你!竟然給我拖延了3分鐘!荷西……起來!站在烈的身邊,烈不怪你。媽媽沒事,她……」
他不看唐燕子,也不管韓雪。只是拉著荷西。
「烈!我錯了!你放開我,」荷西蹲下來,看著韓雪,用她蹩腳的英語說︰「Are~you~ok?」
韓雪點點頭,小聲說︰「OK。」
「不要理她!荷西,她是瘋女人,她不听烈的話!她……就是要……」突然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她就是要整死我!」
荷西哇地叫起來︰「烈!你又痛了,你又痛了!媽媽——烈又痛了!」
看來,他這樣的痛不是第一次。荷西常常見到,每一次都是唐燕子來解救的吧?
那邊的唐燕子淒厲一笑︰「她在為那個阿姨痛,那個阿姨就是韓雪。荷西,媽媽不能再幫先生了,你去幫他按揉吧。」說完她把手舉平,警.察用錚亮錚亮的手銬把她銬住。
「哦,烈!我來了!」荷西在夏烈身邊跪下使勁的揉搓著夏烈的胸口,又抓起夏烈的手心,扭頭︰「媽媽,哪個穴位?」
唐燕子大聲說了一個詞,荷西咬著牙,流著淚,胡亂地按著夏烈的手心,甚至不曾發現她的媽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荷西,乖孩子。烈沒事。」夏烈撫撫荷西的頭,輕聲說。
韓雪看著,心里面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但是他的痛是什麼回事?槍傷還是心髒病?
「夏烈,你心髒……?」
想不到夏烈狠狠的瞪她一眼,聳起眉尖︰「尹季琛,你放開我老婆!」
尹季琛撇撇嘴︰「夏烈,剛才的話我是真的。」
…………………………
PS︰他尹季琛要干嘛?這個大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