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會做一個夢,在夢中的我開始遠去,坐著不知名的公交,去到很遠的地方,那些地方,我一點都不認識,不認識那里的人,不認識那里的事,不認識那里歡喜滿滿的臉容。在夢中的那一場遠去,真的很遠很遠,遠到在我想回來的時候,卻是不認識路回來了。
等到我不想再遠去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而每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驚喜,醒過來,看看周圍暗淡無光的世界。
你是不是總是會在凌晨三點的時候就會驚醒呢,你是不是總是會在那些暗淡無光的日子里深深的沉睡下去。你是不是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就睡去,然後在不經意間就醒來,恐懼滿滿的在心中。
我也是的,就像現在一樣,就像現在這樣子,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睡了去,在睡之前的那些歌聲,還在我的腦海里一直輪轉著,而等我醒來,歐陽雪已經不在了我的身邊,我睜眼看四處,沒有看到她身影,本想大聲呼叫,卻又是看到周圍的人群都睡了去。
他們就像我一樣,沉睡在這里,在周圍都是陌生的人群之中的時候睡去。我看到很多人都不安慰,翻來覆去的,我想起我,竟然可以睡得那麼安穩,真是好笑。
我這種得天獨厚的安穩性格,真是好呢。
不用害怕在寂寞的時候睡不著,不用害怕在孤獨的時候睡不著。
不用害怕睡不著,只是會在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睡了夠而已。之後只能發呆,看在夜晚中最蒼白的天花板。
剛好有列車員經過,我輕輕問到哪里了。等回答後發現很快就能到站。很快,即是還沒有,還沒有的話,那麼歐陽雪就是還在車。
我也說不上是擔心她,只是,她跟著我上車,我終歸還是要照顧一下她的安全,不能不問不顧。
我真的不是鐵心石腸,我只是心軟的地方和常人不同。
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一個名叫淺妝的人伴ta渡過漫長的時候。
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一個2001到2011的年華不斷哀傷。
我站起身來,打算去尋找一下歐陽雪,我向著更高的車廂去尋找她,一步一步的,在那些很多很多睡著的人的旁邊經過,我看著他們睡著的臉容,突然感到心酸不已。
我想起了,我也是能在早上,能很安靜的看著莫離弦睡著的臉容,看那嬌容在我眼前笑,靜靜看,看得入迷。
尋覓了很久都尋不到,我想,我和歐陽雪一定是走了兩條方向,于是我就歸位,回去的時候,見到歐陽雪向我走來。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我們在過道中,突然很沉默。
我在想,若是在這樣子的一個兩個方向的地方,我們都能錯過,那只能說明我們真的是沒有緣分,沒有緣分,還何來的,糾纏。
歐陽雪像是看懂了我的眼神,我也好想看到了她在說。
就算錯過了,最後我也能找到你呢。
我們沉默了很久,直到列車在叫。B城的旅客們請注意…
之後我就對歐陽雪笑,笑完後就往座位走去。
到站,我收拾好東西,下車後我看了看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歐陽雪,之後說。你真的要跟著我麼。她點頭,之後我就帶她歸家。
夜大晚。
歸到家之後,我將歐陽雪安置在客房,然後我就回到房間,倒在床,安靜看天花板。
我不餓,也不想洗澡。
讓我好好休息一回。
八月十六。大早,晴。
我醒來的時候,歐陽雪還沒有醒。我出門去買好了個早餐回來,之後去洗個澡,我想,是洗澡的聲音吵醒了她,在我洗澡的時候,听到她叫我名字,我就和她說早餐在桌子上,說完之後突然想起了她好像沒有刷牙的工具。
想著我就听到歐陽雪說。你有沒有牙刷啊,我怎麼吃。
我笑了笑說,我忘記買了,你先看一下電視吧,我洗澡之後去幫你買。
我偷偷的在笑,想著歐陽雪那麼好看的臉沒有洗的樣子,而還沒有怎麼想,心扉底就冒出了莫離弦的樣子,冒出她早上沒有洗臉的樣子,之後心扉就如同被刺到,疼痛得很。
我心酸的洗完澡,再也沒有興趣去想歐陽雪的模樣。
出來後,我看著歐陽雪,我叫她等等,之後就出門。
連我自己都听出了自己的聲音的冷淡。出了們之後,我看著天越漸的明,看了看天空,想著這時光過得還真快,快到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走了那麼遠。
自七月一號見到淺妝以來,到而今八月十六號,已經滿滿的四十多天,而我還沒有習慣,還以為是在七月之前,我的身邊還是只有莫離弦,我們還在斷斷續續的,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勇氣去找淺妝,還沒有來B城。
我還沒有見到淺妝,那樣子我就不會見到若離,之後就不會看到紅袖。
我想,這樣子的話,我也不會認識歐陽烔,之後也不曾知道歐陽雪是他的妹妹。
我想,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妙,你在見一個人的時候,認識她的時候,就在不經意間認識了無數的人,那些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糾纏著的線,凌亂得很。
怎麼解,都解不開的了。
在樓下的店買了牙刷之類的東西給歐陽雪之後我就回了去,而在我開門進去的時候,我卻看到了歐陽雪一個人在哪里抽泣,我驚訝的問她怎麼了。她看著我,哭得更加厲害。
我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呆呆的問,你到底怎麼了。
歐陽雪抽泣著說。洛,我是不是很討人厭啊,是不是長得很難看。
我看著她嬌媚的臉,在素顏的時候還是那麼好看,我真心的說,沒有的。
那你怎麼那麼討厭我?
額,我沒有討厭你。
那你為什麼總是對我大吼大叫的,還對我那麼冷淡。
我愕然,想起剛才對她說話的聲音。我走到她的身邊,將牙刷毛巾放到她的手上,我說,我沒有的,你想多了,快去洗臉吧,早餐要涼了。你看你看,要是我討厭你的話,我就不會給你買早餐了,對吧。
歐陽雪看著我。認真的問。真的?
我點頭。
之後她就破涕而笑。歡喜的去了洗手間。
我看著她的背景,突然好想哭。我想,我到底是上輩子欠了什麼樣的債,這輩子要如此的還。
我真的想和歐陽雪說,我們不可能的,不管她是不是喜歡我。
我的身邊,不想再出現,那麼的一個人,不想在欠下情債,我還不了。
我也是,已經受不了哀傷。
歐陽雪出來的時候就和我一起吃早餐,她看著我說。洛,我是不是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女孩子啊。
我看了下她,說。為什麼這樣子說。
你看你看,我才和你見了兩面,就和你一起回家了耶。
我愕然,我說。你不是和我一起回家,你只是跟著我回家而已。
歐陽雪哼了下說。我就是和你一起回家的。
我沉默,沒有說話。歐陽雪看我很久不說話,就問。洛,你怎麼不說話啊。
我無奈,之後和她說。你真不是應該隨便的女孩子,我認識你哥哥,我是好人,你知道的,所以你跟我回家不能代表什麼,重要的是,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麼。
歐陽雪好笑的說。什麼叫做你真的不會對我做什麼啊,真是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歐陽雪看我沉默,一個人在哪里說。洛,你不要這樣子嘛,不要不開心好不好,我知道你在想著你的莫離弦,可是,你能不能看一下你的眼前,你的眼前可是有著一個大美女耶,我那麼遠跟著你回來,就換回來你對我的不聞不問麼。
我呆了很久。說。明天我送你去坐車吧,你哥應該在A城,你打電話給他看看。
我因為歐陽雪一定會說著什麼不要去的話,還會爭吵一番,可是,我只是听到她在默默的說著。恩,那好吧。
我驚訝,卻也是沒有說什麼。
天空在外面的陽光,好像比在里面的光要美一點。
我在安靜的吃著早餐,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
我想,在這個年齡的我,已經再也不相信了一見鐘情,也不再相信了無端端就會出現的喜愛。我不知道歐陽雪對我有著怎麼樣的一個感覺,可是,我怎麼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那可能僅僅只是好奇的喜歡,或是只是好奇在我身上的故事。
無論是怎麼樣,我都不能讓那些好奇來傷害歐陽雪,不管她會不會受到傷害。
說得更小氣一點就是,我的心房,已經裝不下另一個人來給我哀傷。
那些在生命中不斷出現的,不斷成長起來的哀傷,已經在我的身邊散發得滿滿的,歐陽雪,你還何必再來插一腳。
來這些明明是不可能有可能的愛情中。
來喜歡我這個,不可能有幸福的人。
莫要想著你能令我幸福,在06年的時候,莫離弦已經成了這樣子的人。
八月十六號的陽光,離莫離弦的婚期還有十二天,離我和淺妝的十年紀念日還有十五天。
時光漫長的走。
一路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