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小道,向著海灣下行,突然轉向左側,通往一座陰暗的山谷中。仿佛裂開的山體,中間留出一道空隙,小道就在裂痕中穿行一股洶涌的激流在山谷中奔騰著。崎嶇地小道,兩邊都是深谷。柯林走在前面,不時地俯視著深淵般的山谷。朱蒂攙扶著伯納德,氣喘吁吁地地伯納德,兩眼望著她。
突然,一陣響聲從空中傳來,向上望去,只見一只巨鷹從山谷飛過,轉眼間,就不見了。
傍晚時分,他們到達了山頂。
柯林帶領著他們走在一條荒僻的小路上,茂盛的灌木生長在路旁。
伯納德突然停止腳步,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的弟弟若望•格林就是在這里被西斯梅爾祭司殺死的。當時西斯梅爾祭司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出現時,我就站在那里。離他很近。他喊道,‘你沒有資格支配他的一切,你不要在糾纏他,西斯梅爾祭司,如果你還繼續下去,那我就先讓你永遠的消失在眼前。’當時我阻止若望繼續說下去,可這已經晚了。這時的西斯梅爾祭司已經舉起魔杖,我還來不及抽出魔杖我的魔杖,她就發動攻擊。若望的身體被擊起,正倒在我的身上,打落了我的魔杖。若望驚恐地望著我,嘴張的很大,但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他已經死了。」
驚訝地朱蒂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他將我抓走,不顧眾祭司的強烈反對,一意孤行將我禁足于神殿之內,西斯梅爾祭司,為防我從神殿逃月兌,將我一身魔力廢除,並不斷殘忍地折磨我。」伯納德說道。
「她為什麼要這樣?」朱蒂問道。
「那是為了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做約瑟夫•庫亞爾,我們兩個都在追求她。」伯納德說道。
「你喜歡西斯梅爾祭司。」朱蒂驚訝地問道。
「只可惜,她已經心有所屬。再加上。我與她的關系根本不允許。或許你們不明白,無論是戰亂時期,還是和平時期,為了帝國的利益,總會有一小部分人甘願隱姓埋名,置身進入陌生而危險的環境,充當著某種角色。」咳嗽了一陣,伯納德說道。
「伯納德先生,你是說,你是阿迪亞波納神廟派往賽博斯坦帝國的間諜。」柯林說道。
「是的,柯林,當年我十歲,若望九歲,我們一同被送到神廟秘密基地,進行暗無天日,殘酷地培訓。記得,我二十歲那年,若望便與我一起被派往賽博斯坦帝國,我們一邊進行收集情報,一邊進行秘密暗殺,真的,我與若望擊殺過教廷數位重量級人物。後來我和他在尼奧洛執行任務被包圍,進入數天的戰斗,我們二人險些喪命,不過最後還是將尼古拉斯•佩奇擊殺掉。」伯納德說道。
「尼古拉斯•佩奇,原來他是被你擊殺的。」朱蒂震驚地說道。
「這是我的命運,是無法擺月兌的噩夢。柯林,其實,我們的命運都一樣都是。」伯納德說道。
伯納德被朱蒂攙扶著慢吞吞地走著,慢吞吞地說著,虛弱的身體讓他不時地咳嗽。
黃昏是短促的。黑夜降臨,明月高掛。
黑夜的山林,嗡嗡的蟲鳴聲從草叢中響起。暗夜出沒的野獸急速的在樹林內奔跑,尖利的長嘯聲不時的從黑夜傳來。幾只夜鳥像斑點、像黑影,無聲的飛掠天空。
搖擺不定的火光忽明忽暗,慘淡的映照著漆黑的樹林。滿面痛楚的伯納德右手緊緊撫按住左胸,如針刺刀絞般的疼痛順著左胸緩慢的向身體蔓延著,冷汗順著蒼白的面頰嘩嘩的落下。突然,伯納德的頭向後倒垂下去,軟綿綿的身體安靜地躺臥在地上。
「柯林,伯納德先生不好了。」抬頭遠遠看到柯林,朱蒂急促地叫嚷道。
「怎麼回事?」飛奔到跟前,柯林急切地問道。
「他吃了點東西,就突然倒下了,人就和現在一樣,我想盡一切辦法想讓他減少痛苦,可是,可是我卻做不到。」朱蒂說道。
輕輕扶起伯納德的身體,他的頭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垂,臉色漸漸變得發黑。柯林看到這種情形,微微搖頭,輕輕地將伯納德的身體重新躺臥在地上。
「情形嚴重嗎?」朱蒂問道。
「我想恐怕……恐怕是完了。」柯林說道。
朱蒂帶著悲傷而無可奈何地的坐下,一言不發。突然,不由自主地握住柯林的手,說道;」柯林,我們不能讓他一個人留在這里。」
「是的,讓他隨我們一同離開這里吧。」柯林喃喃地說道。
喚醒熟睡中的丹諾夫,朱蒂問道;「今天,感覺怎樣?」
「好多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丹諾夫回答道。
「朱蒂!丹諾夫!我們離開這里。」柯林說道。
「離開?可是丹諾夫體內的毒素還未完全消除。」朱蒂說道。
「今日之事,恐怕西斯梅爾祭司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石室已不再安全,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搜尋到這里。」柯林說道。
「柯林,那你是否將伯納德•格林救出。」丹諾夫問道。
「伯納德•格林已被救出。」柯林說道。
「現在他在哪里?」丹諾夫問道。
「你再也見不到他了。」柯林回答道。
「為什麼?」丹諾夫問道。
「他已經不在了,就在回來的途中,他現在就靜靜地躺在魔戒中。」柯林說道。
「可是……可是我潛入時,他還好好的,怎麼會?」丹諾夫喃喃地說道。
「二十年的禁錮,已導致他虛弱不堪,再加上身受魔咒侵蝕,此時的他已是油盡燈枯,或許,這樣才是他最好的解月兌。」柯林說道。
叢林中,驚恐地夜鳥四散而飛,一道道身影疾馳劃過夜空,穿行在黑暗中。
「回西斯梅爾祭司,就在前方不足一里處,發現一座隱秘的石室,相信那里就是柯林藏身之所。」身影飄落在西斯梅爾祭司身側,說道。
「行動吧,不要留下活口。」西斯梅爾祭司說道。
「是。」數道身影飆射而去,瞬間淹沒在黑暗中。
「轟!」
一道道火焰,呼嘯著似巨龍般撲向石室。烈焰騰騰,一聲巨響,石室瞬間被夷為平地。
望著瞬間被夷平的石室,西斯梅爾祭司問道;「事情怎樣?」
「回西斯梅爾祭司,石室內並未見有任何人逃出來,想必他們早已逃離這里。」一老者回到道。
「可惡,狡猾的家伙。既然他們不在這里,想必他們已逃往他處。」西斯梅爾祭司說道。
「西斯梅爾祭司,據眼線回報,前幾日,曾見柯林親自前去海蜒神殿,想必他們現在正前往海蜒神殿的途中,要不要屬下帶人前去攔截。」剛才說話的老者說道。
「海蜒神殿,不必了,我相信他不會永遠躲在海蜒神殿而不出來。」西斯梅爾祭司說道。
白石建成的高大建築,歷經風雨的侵蝕,表面已呈灰色。推門而進,廳堂十分寬廣,進門處,一道樓梯像橋一樣向上升,伸向二樓。
「柯林,你不是說要去海蜒神殿,為什麼卻到這里來。」環顧四周,朱蒂說道。
「其實,這棟房子屬海蜒神殿所有,由于長期無人居住,以至于荒廢多年,不久前,他們才剛剛修葺過,我們可暫時落腳在這里,經過一夜奔波,想必你們一定累了,朱蒂,你先陪丹諾夫上二樓休息,我還有事要出去一會。」柯林說道。
「嗯!」應諾一聲,朱蒂問道;「你要去哪,是否要我陪你。」
「不用了,朱蒂,儲存室有食物,你們可以取來使用,不必等我。」柯林說道。
「你要當心。」朱蒂說道
「知道了。」柯林說道。
海蜒神殿內。
「艾拉祭司,此時正是戰事緊要之時,西斯梅爾祭司若因一件小事還苦苦糾纏,勞師動眾而至王國存亡而不顧,恐怕對你,對神廟會造成什麼影響,想必不用多說,艾拉祭司你已經猜到。」柯林說道。
「這……」沉默一會,艾拉祭司說道;「不必多說,我心中依然明白,也罷,老婦就替你走一趟,希望他看在老婦的薄面上,能夠停止對你的糾纏。」
「多謝,艾拉祭司,三日後,我將再次進入叢林,在這期間希望你能替我好生照顧他們。」柯林說道。
「只有這些?」艾拉祭司問道。
「艾拉祭司,教廷已派人秘密潛入貝爾托王國,想必你已得知。」柯林說道。
「兩國交戰之時,教廷還敢派人潛入,簡直視我神廟如無物,柯林,你只管放心,神廟自會出面攔阻,希望他們能夠有所顧忌就此退去。「艾拉祭司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
柯林剛剛走出海蜒神殿,梅麗祭司從神像後緩緩走出,說道;「艾拉祭司,你不該如此草率地答應他。」
「我不明白,梅麗祭司,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不解地艾拉祭司說道。
「恕我直言,艾拉祭司,柯林與教廷之事,本就與我阿迪亞波納神廟無關,你又何必要將神廟卷入其中。」梅麗祭司說道。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梅麗祭司,一旦王國被滅,你覺得教廷會放過我們?」艾拉祭司說道。
「話雖如此,雖貝爾托王國已是強弩之末,但塞伯坦帝國要想摧毀整個王國,豈是那麼容易,現在是多事之秋,為了不致先祖所創下的基業毀于你我之手,還是息事寧人為好。」梅麗祭司說道。
「息事寧人,我做不到。有件事,梅麗祭司難道忘記了嗎?阿迪亞波納神廟十二座神殿,為何會在短短百年之內,只剩下兩座神殿,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還是你老的不記得。」艾拉祭司憤憤不平地說道。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這或許就是阿迪亞波納神廟的命運,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也無法逃避的事實,我明白你的心情,艾拉祭司,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息事寧人,希望神廟能夠躲避過這場戰爭。」梅麗祭司說道。
「但,有件事,你無法阻止我,那就是身為阿迪亞波納神廟的祭司,貝爾托王國的一員,絕不容許塞伯坦帝國教廷的人,肆意出沒于貝爾托王國,這是我的權利,也是我的義務,更加是作為一個朋友的責任。」說罷,身形一晃,艾拉祭司瞬間消失在神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