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聖王 第二十一節;迷霧之林。

作者 ︰ 泡面一族

抬頭望去,不知何時月亮已經掩去,只留下幾顆殘星灰蒙蒙的掛在天上,灰黑色的輕紗籠罩著山谷。萬籟俱寂,偶爾從山谷中傳出鳥鳴。一會兒,一條狹窄的暗紅色雲彩,從東方天空中隱隱露出,淡白色清冷的晨曦,如一條長帶環繞著暗紅色的雲彩。

太陽走出了雲堆中,萬道霞光從雲里射下來。霎時間,整個山谷顯得生機勃勃,滿目蔥翠的山林上雀影點點。消散的清霧中依然散發著濕潤的泥土氣味,戀戀不舍地盤繞在山谷中。

山風,掠過山嶺,小樹一陣晃動,嘩啦啦地響著。

柯林轉過身來,凝視著身後的夏奇拉說道;「你不應該如此草率,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柯林,我知道。在這之前,曾經的我,刻意的為你而等候,一切相信緣分,是我的,終究要回到我身邊,不再刻意的等候什麼,可是我錯了,我決定不再等待。」夏奇拉回答道。

「也許你是對的,但你尋找得到的時候,傷感會一點點襲來。因為你會發現,事實並非你所看到的那樣,到那時你會後悔當初的決定。」柯林說道。

「後悔,或許吧,但只要有你相伴,就已經心滿意足,別無他求。」夏奇拉說道。

「我只是個過客,不久後,我將離開這里,或許再也不再回來。」柯林說道。

「我知道,無論你走到哪里,我都跟隨你,無論是生是死,絕不放棄。」夏奇拉說道。

「生死相隨!自從那一刻,我的情感,我的過去已被遺忘,永不可回,其實,你應該懂得。從現在起,我將不再去刻意地躲避,只珍惜曾經所擁有過的一切。」柯林說道。

「珍惜曾經所擁有過的一切。其實,我早已明白,我只希望,你我能夠攜手一生。」夏奇拉說道。

「攜手一生,夏奇拉,恐怕我無法做到。你我走的路不一樣,你回去吧,回到你的屬地,照理好你姐姐所留下的一切。時間會沖淡一切,會讓你忘掉我,忘掉這所有的一切。」柯林說道。

指著不遠的山路,夏奇拉說道;「順著這條山路一直向前就會進入迷霧之林,迷霧之林深處生存著許多凶殘生物。你想自己進去尋找。」

「你想跟我一起進去?」柯林問道。

「是的,柯林,你應該知道你是無法阻止我。」魔杖高舉,一枚六芒星從魔杖端飛旋而出,瞬間融人體內,痛苦地慘叫著,身體如觸電般劇烈顫抖著,強大的魔力似洪水般急速涌出,轉瞬即逝,身體突然倒下。面色蒼白,冷汗順著額頭急速滴落。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緊緊將夏奇拉摟住,柯林急切地說道。

「因為這樣,才能永遠與你在一起,現在魔力廢除,從此與常人一般,我願做一普通女子,與你攜手相伴。」蒼白的臉色,微微一笑,夏奇拉說道。

「別說了,你現在很虛弱。」望著山坡上的石亭,柯林說道;「那有一座石亭,我先扶你到那。」

石亭中,一個蜷縮的老乞丐,看見柯林二人走進,昏暗的眼神閃過一絲精光,隨即懶散地說道;「年輕人,你們到這里來干什麼?」

望著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惡臭。亂蓬蓬的如枯草般,夏奇拉反問道;「老人家,你又為何到這里來?」

「老人家我,一是為了避禍,二是為了保命。」動了動身子,老乞丐懶懶地說道。

「保命?」撲哧一笑,夏奇拉說道;「以老人家如此身份,難道還會有仇家追殺?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件好事。」

瞪了夏奇拉一眼,怒不可歇地老乞丐說道;「為什麼會是一件好事?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乞丐?生就被你們瞧不起嗎?看看你們,死了還不是都一樣。」說完,拉了拉破舊的衣服。

「年輕人,願意陪我這個老乞丐說話嗎?」老乞丐問道。

「這……」柯林猶豫了一下。

「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老乞丐說道。

「好吧,老先生。」柯林說道。

「我覺得貝爾托王國將會不復存在。」老乞丐說道。

「老先生,你是這樣認為?」柯林問道。

「貝爾托王國的滅亡早已注定,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所有的這些人,你知道嗎?雖然他們實力強橫,受人尊敬,但他們的頭腦卻被地位與權利所充斥。聰明才智,以及他們當初的那份忠誠都已被侵蝕,已經變得渾濁不堪。」老乞丐所說道。

心中一愣,微笑著,柯林說道;」老先生,你是否有點過于悲觀。」

「人都擁有許多希望與夢想,當發現,眼前的世界並非是你所想的那樣時,相信你也會變的與我一樣得悲觀……」老乞丐說道。

「听你如此一說,我的心都開始涼了。」一笑,柯林說道。

「你並不了解我所說的,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無盡地謊言與死亡,就隱藏在你眼前所看到的真實背後,到那時,你就想起我所說的話。」老者說道。

「謊言與死亡?」柯林喃喃地說道。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處心積慮地改變事實的真相,來欺騙與蒙蔽身邊每一個人,甚至于是自己最愛的人。」停頓一下,老乞丐說道;「死亡,對于現在的你,根本不明白所代表的含義。生活的經歷,所見到的事物會讓這一切改變。黑暗中隱藏著一個怪獸,它游蕩徘徊在我們身邊,伺機想吞噬掉我們的身體,它就是死亡。如果一不留心,死亡將會吞噬我們的身體,留下的只是一個絕望,痛苦地靈魂。」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去面對他。」柯林說道。

「人死不能復生,道德,承諾將會隨著死亡而消失不見,唯有死亡,是唯一可信,永世長存的。」老乞丐說道。

「老先生,難道世上就沒有可信任的人嗎?」柯林問道。

「信任的人?他們各行其事,心中毫無半點惻隱之心,他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出賣自己的尊嚴與靈魂。一個沒有希望,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靈魂中除了死寂與淒涼,將要死亡的人,除了死亡,只有死亡。」停頓一下,老乞丐說道;「一切都是虛空,唯有心是真的,一切照心而心,自己的路自己去掌控,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不要刻意地去強求,也不要過于執著。」

一絲不寒而栗從心底而生,望著顫巍巍離去的老乞丐,心情沉重的柯林不由暗暗一嘆。

夕陽西下,曲折的山徑,隱沒在山谷的深處。抬頭望去,高聳挺拔的樹木,郁郁蒼蒼,擋住當空的陽光,顯得陰森森的。這時盤旋在高空一只蒼鷹,俯沖而下,隨即幻化成一個少年飄落在柯林眼前。只見,身材高挑,一襲銀色的長袍,面露微笑,皮膚白膩,淡藍色的長發披在雙肩,藍色的雙眼。撲稜稜,一只綠色的鸚鵡,飛落在少年肩膀,金黃色的臉,瞪著一雙小黑豆一樣的眼楮望著柯林二人。一雙小巧玲瓏的鷹鉤嘴中,不知在吃著什麼。

「你是誰?」柯林問道。

「嗨,什麼,瞧瞧這是誰?」瞪著一雙小眼楮,鸚鵡驚訝地說道。

「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少年微笑著說道。

「那為何要攔我去路?」柯林問道。

「瞧你緊張的,我們又不是吃人的怪獸。」人性化的一笑,鸚鵡不屑地說道;「二位,奉勸你們一句,迷霧之林不是隨意進入的地方,就此折返,免得後悔。」

「巴伯,不許這樣無禮。」輕叱一聲,少年說道;「二位,迷霧之林乃是上古遺留的古戰場,里面不但殘留著許多上古遺址,由于年代悠遠荒涼,在加以群山密林的遮蔽,里面自然而然地盤踞著許多凶殘生物,還望二位慎重一番,切不可貿然進入。」

「謝謝你的提醒。」觀望一下天色,柯林說道;「還要趕路,我們不便在此逗留,就此告辭!」

「主人,以他們的實力竟敢進入迷霧之林,簡直是自不量力。」望著遠去的二人,鸚鵡說道,

「別總是這樣,好了,巴伯。別讓他們等的太久。」身形一晃,少年化作蒼鷹,沖天而起,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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