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延香 第十一章 那一抹嫣紅

作者 ︰ 貝羅拉

一場由正一道長發起的轟轟烈烈的武林大會,在烈天陽的強勢之下草草的結束了。這一史料未及的結果,留給了人們無限的遐想和話題。除了幽然派之外,各大派都在當天悻然然的離開了三清山。而幽然派在飛雲老道再三的盛情邀請下,留在三清山。而燕驚天、慕清風、慕清雲兄弟也在烈天陽的盛邀之下留在了三清山做客。

小凌和小胖跟隨眾人一同回到了大殿。一路上小胖都在回味著武林大會上烈天陽獨戰群雄的一幕,興高采烈,並立下宏願︰一定要像師兄一樣成為絕頂高手!在惹得眾人哄堂大笑的同時,也得到了眾人的鼓勵。而小凌雖一路上跟在小胖身邊,卻一直心不在焉。每每想起剛剛窘迫的那一幕,原本恢復正常的心跳(不知怎麼)就「咚咚」的加速起來,眼神不安的四處游蕩,生怕別人察覺出什麼,甚至感覺每個人微笑地看著他的眼神都似乎有一種特別的含義。

辰兒,原來她叫辰兒。小凌一時想得痴了。

當晚,三清派為幽然派眾人舉行了盛大的接風宴,燕驚天三人作為上賓亦同在此列,小凌和小胖作為飛雲老道新收的弟子,也一同出席。席間眾人並未談起今日武林大會之事,只是就當今武林的狀況交換著各自的看法。其他相熟之人則各自談心說著話,小凌則不時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一眼鄰桌的林辰,微微瞄一眼她的側影,然後快速的低下頭吃飯,生怕被她察覺。小凌也不知自己是在第幾次凝望的時候,正巧撞上林辰望來的目光。

察覺小凌時不時的偷望自己,在感覺他的眼神將又一次瞄來之際,林辰「正巧」的迎上了小凌的目光,在仔細觀察小凌失魂的樣子之後,竟挑釁似的沖著小凌擠擠眼並做了個鬼臉。小凌立刻像個受驚的兔子似的臉漲得通紅低下了頭,可不曾想用力過猛,額頭竟然撞到了飯碗。

「呵呵。」銀鈴般的笑聲使得眾人注意到這溫馨的一幕,眾人均發出了會心的一笑。柳青絲不忍小凌窘迫,走到小凌身邊輕輕的幫他擦了擦撞紅了的額頭,又在其耳邊低聲說著些什麼安慰的話語。

當林辰再一次故意「踫巧」撞上小凌的視線的時候,小凌故意撅起嘴,瞪視著她,堅持著愣是沒有把目光從其清麗的面龐上移開。惹的林辰又是一陣歡笑,眾人沖著小凌又是一陣善意的大笑。讓小凌又是一個面紅耳赤,不過雖然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但小凌堅持著沒有低下頭,眼中原本躲閃的目光再也沒有逃避

林辰若有所思的看著如此倔強的小凌,心中沒來由的泛起漣漪),這種感覺很朦朧,也很微妙,微妙到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接風宴就在這歡聲笑語中結束了。

幽然派眾人被安排在三清大殿後,乾元宮旁的閑適居歇息,而燕驚天三人則被烈天陽邀請到自己的小院中居住,由于飛雲道長的庸懶性格,小凌和小胖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托付給了烈天陽照顧,故此小凌和小胖也跟了過來。

夜色已深,眾人紛紛梳洗安歇,小凌和小胖被安排在一間偏房同住,水足飯飽的小胖,那真是吃得下睡的香,梳洗已畢倒在床上就進入了夢鄉,也不知他夢到了什麼,口水順著嘴角漸漸的躺了下來。而小凌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心中被那縈繞的倩影所佔滿。無奈起身走到院中,園中西北角種了幾棵大樹,樹蔭遮住了小半邊天空。院中有一石桌,桌邊三張石凳,此刻正有一人獨坐桌邊對月飲酒。

小凌慢慢地走過去。看著那人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那樣的孤傲和堅毅。腦中又浮現了他白日獨戰群雄的景象。

「小凌,睡不著嗎?」烈天陽並未轉身,繼續品嘗著杯中的酒說道。

「師兄,我……」

「過來坐,我陪你聊聊,要不要喝點酒?」烈天陽打趣道。

「不用了,我就是睡不著,起來胡亂晃晃就到了這里,沒打攪你吧。」小凌坐下之後看著烈天陽那朦朧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說道。

「談不上打攪,我也睡不著,所以才出來喝點酒,剛巧遇到了同樣睡不著的你。呵呵,真是有緣不眠來相會。」誰著話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師兄,你是不是有心事?」小凌傻傻的問。

「你才真正有心事的吧,白天上山的時候那麼辛苦,身子早就已經乏了,卻到現在還遲遲不睡,不是有心事是什麼。」

「我……」被烈天陽說的小凌不由臉上一紅。

「我」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到最後,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問出了自己想問很久的問題。「師兄,白天,你怕不怕?」

「呵呵,」烈天陽被他問得不由得一樂,「怕,你是指什麼?」

「就是說,在你被逼著與全武林為敵的時候,還有就是後面很多人圍攻你的時候。」

「怕。」

「啊?你也怕?那當時你為什麼還那麼說呢?特別是你說出那句‘那又如何?’的時候?」小凌驚奇地問道,他感覺烈天陽並沒有因為自己年紀小而在糊弄他,他是真正認真地在回答他的問題。

「怕死羅,為什麼不怕,萬一突然出現一個絕世高手,一出手就把我打敗,打死,豈不冤枉?」說著烈天陽又倒上一杯酒。

「那你還……」

「怕就更要說,難道我說我怕了事情就會過去?他們就會放過我跟青絲?他們就會當事情沒有發生過?」說著嘆了一口氣,「這些倒還是其次的,我更怕的是青絲會受到傷害,這才是我所不能容忍的,與其那樣怕來怕去,不如索性豁出去,他們又能耐我何?」說著話豪氣迸發,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看著小凌崇拜的眼神,烈天陽接著說道,「別那麼看著我,我可不是那些所謂的英雄豪杰,要不是為了青絲,我才懶得理會那些個江湖人呢?」

「嗯?」

「不明白?」看著小凌迷惘的眼神,烈天陽接著說道「在這個世上,你的分清楚,什麼對你重要,什麼對你不重要!」

「嗯呢。」

看著小凌似懂非懂的不住點頭,烈天陽接著說道︰「不重要的東西就不要過多的介意,而對你來說重要的東西,就必須去用生命去守護。對我來說,青絲是最重要的,所以,為了他我不惜與天下為敵。「

「恩,師兄,後來我听說柳老前輩的事了,那件事,確實是柳老前輩不對。」

「沒有對與不對,並不是我因為青絲的關系在幫他開月兌,事實確實如此,不要覺著華山派說的那麼義正詞嚴大義凜然,如果他們做的只會更狠。小凌啊,江湖遠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小凌想到到白天所看到的一切,心中有著很深的體會。

「所以,不用太在乎別人說你些什麼,守護好對你來說最寶貴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烈天陽認真地看著小凌說,他真的很希望將自己的感觸經驗一股腦的傳授給這個才十來歲但和他很投緣的小師弟。

「對自己最寶貴的……」小凌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竟然)浮現出那清麗的倩影,臉色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哈哈哈哈」,看著小凌如此模樣,烈天陽會心而笑,「想不到小師弟還是性情中人,這麼大點年紀就有如此心事,來,為了小師弟的長大,喝一杯!」說著話,將剛剛斟滿的酒杯遞給小凌。

被烈天陽這麼一說,小凌面紅過耳,也不知怎麼迷迷糊糊的就把手中的那杯酒給喝了,「咳咳咳。」辛辣之氣一入口,小凌忍不住咳了起來。

「呵呵,別害羞,師兄是過來人,跟我說說,是不是對白天幽然派的那位‘俠女’很有好感。」

……小凌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心中只有那一抹倩影在回蕩。

「呵呵,被我說中了吧!」見小凌還是不說話,烈天陽接著說道︰「喜歡就是喜歡了,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可是我……」

「可是什麼?沒什麼可是的!不要覺著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自怨自艾,害怕畏縮,不如直面自己的心,喜歡就堅定的喜歡,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努力練武,到時候我們都會幫你的,別忘了,你還有將來。只要你認清了自己的心,就朝著自己的方向)努力的去做……」

「認清自己的心,認清自己的心。」小凌頭腦一陣模糊,酒勁上涌一下子就趴到了桌上,睡了過去。

柳青絲從房中默默的走了出來,看著趴在桌上熟睡的小凌不禁莞爾,「那還如此小小年紀,看你這個做師兄的,都跟他說了些什麼?」說完嗔怪的瞪了烈天陽一眼。

「說一些師兄該說的話,至少,不希望小師弟將來後悔的話!」。說完,看了看空中的明月,起身走到柳青絲身邊,輕輕地將她擁入懷里。

「不希望你小師弟後悔?哼!那你可要他加把勁才是,我都看著了,你這位小師弟一整天都盯著人家看,連眼楮都不帶眨的。」

「呵呵,要不就成我師弟了嗎?有些道理雖然他現在不一定能懂,但我現在必須要教給他,別看他現在才十歲,我可不希望一轉眼他六十歲了,來我面前哭訴說後悔當年如何如何。盡管他才十歲,但這時候萌發的感情是最純粹的,我們何不幫他好好呵護這份情感,讓它茁壯長大呢?」感受著懷里柳青絲的呼吸,烈天陽半是對柳青絲半是對自己說道。

「就你知道!」

第二天清晨,小凌是被小胖叫醒的,說是烈天陽在門口叫了半天了,要他們快點起床出來練武。

小凌模模糊糊的記得昨晚和烈天陽說了很多話,有些他深深地明白,有些他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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