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延香 第三章 初悟道

作者 ︰ 貝羅拉

林辰走後,小凌並沒有馬上回房歇息。而是呆呆的站在院子里,仔細回想著林辰所講的,關于「燕凌步」的一切。但從頭到尾徹徹底底地想了幾遍之後,甚至可以說,小凌都能把林辰所有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背出來,卻奈何,很多地方還是似懂非懂,換句話說,就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最後實在想不出來,迷迷糊糊中,小凌竟然在院中石桌之上睡了過去。

「嘿嘿,沒想到你這小子這麼笨,真難為人家姑娘那麼費心思的教你,你就算是豬的腦袋也該開竅了,沒想到你比豬還笨?哈……哈……哈……模糊間,小凌听到一個蒼老而渾厚的聲音好像在和自己說話。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誰?你是誰?你在說我嗎?」小凌感覺自己並沒有張嘴,卻清晰的听到自己了的聲音。

「當然是說你,這里除了你還有人嗎?真是豬腦子?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笨的呢?」

「我,我,我是笨,林姐姐跟我說的步法,我都記住了,但我就是學不會。」

「都記住了還學不會?這是什麼道理?」

「我都記住了,但也只是記住了,話里面的意思,我一點都不懂,我也想自己能夠明白,但是真的……」小凌又是著急又是內疚。

「哦,看來你小子,不是笨。笨蛋是懂了學不會,你連懂都不懂,連笨蛋都不如,哈哈哈哈」那蒼老的聲音尖銳的笑了起來。

「但我確實很用心的在記、在學。可……」

「你真的想學懂它嗎?」許久之後,那蒼老的聲音笑夠了這才問道。

「我真的想學。」小凌認真的點著頭道,到現在他也不管自己為什麼只能听到老者的聲音卻看不見老者,更不管為什麼自己沒張嘴卻能發出聲音,現在他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期盼著。

「那你學這些功夫的目的是什麼?」

「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走棧道,我想保護她。」小凌毫不遲疑地說道。

「走棧道倒是好辦,你想保護誰?剛才那丫頭?」

「嗯,我就想要保護她。」小凌堅定的點了點頭。本來小凌以為听到自己如此的回答,那老者應該一通大笑才是,再不然也該對其「遠大」的目的冷嘲熱諷一般。但他等來的,確是老者出奇的沉默。

許久之後,久到小凌都以為老者已經離開的時候,老者那變得更加悠遠的聲音才幽幽的傳來︰「真沒想到,現在還有人如此直率的因為這種單純的念頭而習武,這是多少年啦。」

「老先生,你說什麼?」

「呵呵,沒什麼,小女圭女圭你要是真的想習武學習那套步法,明天晚上你在到這里來,我可以試著指點你一二,但不能保證你能學會。」

「真的嗎,老先生,你肯教我?」小凌欣喜若狂。

「我,試試看吧。」

「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小凌有幸聆听教誨,只願……」小凌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者給打斷道;「我是誰你不必知道,我是你不能理解的存在,知道了對你有害無益。好了,你小小年紀睡在石桌上面,時間長了恐受寒氣所侵,于練武不宜,還是快快回房歇息去吧。」說完這些,便再也沒了聲息。

「老先生,老先生。「小凌忽的睜開雙眼從石桌子上坐了起來,左右看看周圍,除了一席月光灑下,就只剩下草叢中的蟲叫。恍惚之間小凌感覺自己做了個夢。但又感覺那麼真實,模模糊糊中小凌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天,由于怕小凌小胖這兩個沒有武功底子師弟還沒從前一天的勞累中醒過神來,烈天陽就只帶著慕氏二兄弟,和燕驚天繼續游覽三清山的其他景致。林辰也並沒有跑來繼續參與這一次的游覽行動。

小凌起來之後小胖還繼續賴在床上睡著,嘴里還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燒雞之類的夢話。走到桌邊發現饅頭稀粥之類的早餐不知何時已放到了桌上。小凌見叫不醒小胖便自行梳洗吃飯。

待小凌吃完早飯出屋的時候,發現林辰不知何時,已經端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了。只見她長發很隨意的束在腦後,上身穿對開襟的紫色團衫,一襲紫色百褶裙,腳蹬白色軟底小靴。明艷中透著幾分俏皮。

一看到小凌出來,林辰先是微微一笑,接著又板起了臉,看著小凌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自己面前,這才說道︰「小風,昨天叫你的步法,都記住了嗎?」

「都記住了,」小凌低著頭輕聲的說道。

「會了嗎?」林辰滿懷希望地問道。

「不會,雖然林姐姐你教了我好多次,但還是有很多地方我不明白,還有什麼筋脈什麼的我一點都不懂,對不起。」小凌看著林辰瞪著自己的目光聲音越說越低,直到沉寂了下去。

看著小凌委屈的模樣,林辰終是心軟︰「唉,小風,是我太急了,沒考慮到你沒有一點武功底子。我昨天回去也仔細想過了,燕凌步必須要配以我幽然派的獨門心法方能發揮其威力,我單教你步法也難怪你學不會,不過若是要教你心法……」林辰為難的頓了頓,「也罷,也算你我有緣,我便一同教授與你,不過你不可告與別人,任何人都不行,也不可私自傳授于他人,你記住了嗎,能做到吧?」

「能的,我能,林姐姐,我能,」小林沒想到林辰輕易的就將幽然派的獨門心法傳授于他,心下大喜之外對眼前這位可人兒又多了一份尊敬與喜愛。」林姐姐,我能的,要不,我發誓……「小凌忙不停的表明心跡,好似怕林辰會突然反悔一般。

「發誓就不必了,你覺著發誓有用?」林辰提到「發誓」非常不屑的說道「不過,我相信你。」

「謝謝,林姐姐」听到林辰的話語,小凌莫名的一陣感動。

「好了,別扭扭捏捏的了,現在我就傳授你我派的獨門心法。」說著林辰將小凌帶到院角的大樹下,仔細地對其解說幽然派的內功心法來︰「我幽然派雖以女子為主,但內功心法卻並非不適合男子修煉,只是本門心法以靜心養性為主,男子性格活躍跳月兌,便是普通女子也未必能做到本門心法所要求的靜心狀態,因為,盡管我會盡力教授你本門的內功心法,但能否學會還要看你自己的機緣和造化!」

一听林辰這麼說,小凌的心里漸漸打起鼓來。「性格跳月兌」,想想自己性格,便是十個性格跳月兌也不足以形容,,「林姐姐,我一定會努力地學的。」

林辰看著小凌認真的表情下的一絲落寞,微微一笑,「不要擔心,也許你真是有緣也說不定呢?」當下,便叫小凌盤膝坐好,由于知道小凌沒有任何武功基礎,對周身筋脈穴位更是一竅不通,林辰遂盤膝坐在小凌面前,自其右手輸入一道真氣,緩緩地在小凌周身的筋脈內,緩慢的按照一個固定的軌跡,周而復始的流動著,一開始的時候很慢,林辰一邊控制著真氣流動的速度和走向,一邊分神的向小凌解釋,真氣流動的筋脈穴位以及作用。由于林辰修為尚淺,傳功入體,控制真氣,本就大量消耗內力,更何況她還心分二用,一邊觀察小凌的狀態的同時,一邊不停的解說,只一小會林辰的額頭便微現汗跡。

要是某位武學宗師見此情景,定要驚嚇的無以復加。控制自己體內的真氣流動方向,速度,只要修為到了一定的層次,誰都能輕易做到。但要在別人體內控制自己的真氣流動,不由對筋脈穴位一定的了解,沒有精純的功力,沒有足夠的意志力是無法實現的,更何況在如此傳功之前,必須要對此種功法進行以而全面的了解,更要對行功的筋脈穴位有個清楚的認識。中最重要的是心無二用,傳功講究專心致志,所以一般傳功打躲在僻靜之處進行,選擇密室的較多,因為稍一分神傳功者與自己出入的那一道真氣失去聯系,損失一點真氣倒是小事,而被傳功者卻會因為體內那道不受控制的真氣肆意流動而導致筋脈大亂,重則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但盡管在如此多的二人都不知道的不利條件下,林辰和凌宇風的傳功卻奇跡般地成功了。看這慢慢的控制著體內微弱真氣自行運功的小凌,林辰擦了擦額角的香汗,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她本來以為傳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誰曾想到,要在別人體內控制自己的真氣會那麼難,內力的消耗會那麼大,那麼快,好在小凌不會絲毫內功,再則,小凌對她可是無條件徹底的信任,自己的真氣在輸入到小凌體內時並沒有受到小凌任何的排斥和抵抗,再加上林辰修煉幽然派煉心訣已近十個年頭,自己精純的內功和對心法的了解也是她在這次傳功的過程中,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損耗,這才是他們艱難的完成了這次傳功的過程。看到小凌雖然緩慢卻異常平穩的功行一周天。林辰這才放心的閉目運功恢復起來。也幸虧烈天陽的小院平時往來的人並不多,而柳青絲在發現他們的情況後,默默的守在了院門口為他們護法,這才使得他們這次傳功,能在不被任何外界干擾的情況下順利完成。當然也虧了小胖,他一直睡得死死的。

半個時辰後林辰功行圓滿睜開雙眼時,發現小凌正在愣愣的盯著她看,在觸及到她的目光一段時間之後,小凌才反應過來,飛似的逃開目光,臉漲得通紅。

看著小凌害羞的模樣,林辰強忍著逗弄一番的念頭,板著臉說道;「你現在能熟練的運轉內功了嗎?小風」

「會了,謝謝林姐姐,雖然還很緩慢,但是我已經能運轉內功了。」小凌頭偏向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好,昨天的步法口訣你也記熟了,現在再來試試看能不能使用燕凌步呢?」林辰鼓勵地看著小凌說道。

「哦,啊呀。」剛勉強站了一半的小凌又跌坐了回去,林辰這才發現,這一次傳功在不知不覺間用去了兩三個時辰,也難怪小凌現在苦著臉揉搓著腿腳了,盤腿坐久了血脈不和。

林辰走到小凌背後,右手抵著小凌背心,運功幫小凌疏通血脈,邊說道︰「小風,今日之事,你切不可對人提起。」看著小凌忙不迭的點頭,林辰接著說道,「你剛剛修行內功,要勤加練習,等內功修行到一定火候再練燕凌步吧。」

「嗯,謝謝林姐姐,我知道了。」

功行全身,小凌失去知覺的雙腿漸漸的有了麻木感,不就恢復了知覺。拉著小凌站了起來,林辰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教你燕凌步是給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命用的,閑時切不可隨意使用出來,知道了嗎。「

「嗯」

「今天你也累了,先回房好好休息吧,修煉也不可急于一時貪圖快進,呵呵,今日教你燕凌步說不定將來還要你來救我呢?」

「林姐姐,我一定會學好武功的,只要你有危險,我一定保護你。」說著話,滿臉通紅的小凌倔強的看著林辰,認真地點了點頭。

「呵呵,傻孩子,好啦,將來姐姐若有危險,就靠你來就了喲。」說著話輕輕的撫了撫小凌的頭發「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休息,記得要練功哦。」

「嗯」看著小凌在此認真的沖她點了點頭,林辰離開了小院。

小凌真是累了,不僅僅是身體,長時間的集中精神跟隨林辰輸入體內的那一道真氣在自己的經脈中運行,到凝結出自己的一絲真氣,小凌耗費了太大的精力,這一覺一直從下午,睡到了月上枝頭,連小胖什麼進進出出的洗漱吃飯都不知道。

當小凌醒來的時候,小胖已再一次進入了夢鄉。

感覺到自己體內一絲微弱的真氣在緩慢的順著經脈自行運轉,小凌下意識的認為,只要學會了內功都是在體內自行修煉的。胡亂起身吃了點東西,便來到院子中。想起昨晚發生的似幻似真的夢,小凌自然而然的走向院中的石桌。躺在石桌上,看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小凌暗自傻笑︰自己也算是會內功的人了,那算不算是高手呢?在不知不覺的胡思亂想中,小凌模模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你這小子和那丫頭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啊」蒼老而有尖銳的聲音再一次的在小凌耳邊響起。「才這麼點點道行竟然就敢傳功?還竟然就成功了。真不知道是那丫頭本事大,還是你小子運氣好。」

「老先生。」

「嗯?你還沒死啊?」

「……」一句話堵得小凌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喲,昨天還說你笨,今天就知道笨鳥先飛啦,竟然還在默默運轉內功修煉?」

「沒有啊,我沒有運轉內功,剛剛一覺睡醒之後,它就自己在運轉了。」

「自己運轉?」蒼老的聲音詫異的說道,「這……」沉默了許久之後,蒼老的聲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似在感慨著什麼,「這都是命,是你小子的命啊,造化不淺啊!。」

「老先生,您說的,我听不懂……」

「臭小子,我問你,從你學會了這幽然派的煉心訣開始,你腦子里是不是下意識一直在想著心法的運轉路線?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是如此?」

小凌仔細想了想,「因為是林姐姐教我的心法,我不想因為自己笨學不會而讓她失望,所以一直在努力的記者想著,雖然後來腦袋里面混混沌沌的,但好像也一直在想著行功路線。「

「所以說,這就是造化啊,大凡習武者初學內功,稍有氣感便喜極而止,殊不知這最初感應到的真氣最是原始混沌卻也最是可貴,你在初次感受氣感之時能一氣呵成行功周天已是難能可貴,更想不到的是,不論傳功前後甚至你睡覺之時,腦中都一直下意識的想著行功路線,致使身體本能的按照下意識的思想而行動。也就是

,即使你不運功,身體也會本能的自行運功,這就是‘道’啊。」

「道?」

「對,習武者都以為將武功練到極致便能領悟‘道’,可‘道’又豈止是武功那麼簡單,世上武功高強者多矣,又有幾人能領悟‘道’?」

「那‘道’是什麼?」小凌疑惑的問、「我這樣算是悟‘道’了嗎?」

「呵呵,‘道’就是自然,你這不算悟道,這能算是誤打誤撞之下,貼合了‘道’境罷了。不過即使如此也是無數人渴求一生而不得的機緣。」

「機緣?」

「臭小子,可別高興得太早,這是發生在你身上是好是壞可還不一定呢?你可別忘了,你現在修煉的,可是幽然派的煉心訣?哈哈哈,你可是三清派的弟子……」說完伴隨著一陣尖銳的笑聲,再次詭異沉寂。

小凌也漸漸熟睡了過去。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墨延香最新章節 | 墨延香全文閱讀 | 墨延香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