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原本叫囂著一擁而上的家丁,立刻就像斗敗了的公雞似的,蔫頭耷腦的退回了一旁。
只見一位衣著華麗的中年女子滿面寒霜的從門中走了出來,看這一旁手持各種兵器的家僕,中年貴婦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啊,都煩了你們了,不好好做事,成天在院門口喊打喊殺的,成何體統?」
「夫人,是這樣……」為首的家丁剛想解釋,就被中年貴婦給喝止了。
「你先下去,回頭再跟你們算賬!」說著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夫人。」一眾家丁灰溜溜的退進門內。
「娘,你怎麼讓他們回去了,你看,中午踢我一腳的就是那胖子,還有那個稍微瘦點的,我臉上這巴掌就是他打的,現在竟然還敢上門……」看著華服公子不依不饒的嚷著,中年貴婦微微皺眉。
「好了,你先退下,待我問問是怎麼回事!」
自從中年貴婦走出來之後,林辰變一眨不眨地盯著中年貴婦,腦海中努力回想著對師叔樣貌的印象,奈何他最後一次見到師叔的時候,才十歲,現在又過了十來年,當初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不過看其威勢,當時知縣夫人無疑。
「敢問,是陳靈玉,陳師叔嗎?」林辰微微上前一步試探的問道。
「恩?」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則中年貴婦微微詫異,再看說話的,是一位清麗月兌俗的年輕女子,心中更是疑惑︰「你是?」
「啊,果然是陳師叔,師佷林辰,奉家師之命前來拜望師叔。」說著便要行禮。
陳靈玉微微一愣,反手拉起了欲要行禮的林辰,仔細端詳了半晌︰「像,真像,你跟我那師姐年輕時候長的一模一樣!」听了這幾聲師叔,陳靈玉終于反應過來。
「師叔。」
「你是林辰,哈哈,都十多年沒見了,你都長成大姑娘了,難得你還記得師叔,快進來,進來坐,你師傅現在還好嗎?」說著話,拉起林辰就向府內走去。
「娘,你這是……」一旁的華服公子看得莫名其妙。
陳靈玉快步走進門內,也沒理會身後兒子的呼喊。
小凌小胖自是緊緊跟在林辰身後,也不管華服公子和眾家丁相似要殺人的目光。
待到客廳,林辰和陳靈玉重新見禮後落座,小胖和小凌自然是老實不客氣地坐在林辰身邊。
「這兩位……「從剛剛開始,陳靈玉就發現這兩個書生就一直跟在林辰身後,礙于林辰的面子一直沒多問。現在已分賓主落座,正好借此機會一問究竟。
「在下張小凌,這位是張小烈,我們皆是林女俠的朋友。」小凌當先答道。
林辰听了微微一呆,隨即會過意來,知道小凌不想暴露自己,遂跟著點了點頭。
「哦,原來是二位少俠。失敬失敬。」張凌宇奇怪地看了小凌和小烈一眼,不知道這三個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是怎麼混到一塊去的。
「少俠不敢當,只是今天中午在听雨樓跟貴公子發生了些誤會,正好林女俠來此拜望,我倆也就厚著臉皮前來解釋一番!」听著小凌的話,小胖心下暗笑︰誤會?你那巴掌打的那麼狠,鬼才相信是誤會!
「哦?願聞其詳!」陳靈玉平靜地說道。
「事情是這樣……」沒等小胖開口,小林平靜地把事情發生的經過簡要的說了一遍,並沒有過多的渲染華服公子的所作所為,很多地方皆是一帶而過,即使這樣,陳靈玉都听得心頭火起︰難怪羅大哥今天急著要走,沒想到這小子現在變得這麼放肆了!「此話可當真?」
「此事皆因弟子而起,弟子可以起誓,小林所說絕無半句虛言!」林辰鄭重的說道。
「啊,師佷說哪里話,我並非不信任你等,只是隨口這麼一說罷了。唉,我那孩子長期缺乏管教,沒想到竟會做出這等事來,到叫師佷和兩位少俠見笑了,待我問明緣由,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叫他下次再敢造次。」陳靈玉咬咬切齒的說道。
听其話中有明顯為其兒子開月兌的意思,小凌三人誰都不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陳靈玉,讓其頗感尷尬。
按照正常的說話邏輯,既然陳靈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明顯就是為其兒子開月兌,想找台階下。照常理,小凌三人這個時候,應該勸其不要生氣,小孩子不懂事,多加教育,下不為例雲雲。然後陳玉玲再把其子叫來當面認個錯。賭咒發誓一番,或者在親自打罵一頓,這事也就算過去了。可奈何林辰一直生活在幽然宮,不懂這些關門過節,而小凌則是知道陳靈玉不會如所說的一般打斷其子的腿,因此也就懶得去勸。小胖更是巴不得她馬上將所說的話兌現,因此就更不會去勸說了。其導致的結果就是,陳靈玉拋磚引玉的說出了一句話,可下面三人沒人搭他的茬。使其僵在當場。陳靈玉做慣了知縣夫人,平時和誰說話,他只要說出上半句,下面的人自然是將話鋪墊的好好的,順著她的話說。而眼前這三位,壓根就沒搭理她,使他一時竟不知如何講話繼續說下去?難不成真的將自己兒子叫上來打斷一條腿?就看這三位的態度,自己就是真的要當場動手,恐怕這三位也不會阻攔!
哼,我這個師佷都是和他師傅當年一樣,自命清高!陳靈玉索性往那一坐,也不說話了。
四個人就那麼大眼瞪小眼的望了半晌。還是林辰先開口了︰「既然師叔這些年來一切安好,那師佷也就不打攪了,這就回去復命!」
得!這個是只比他師父當年還要直性子。
「這就要走?我們叔佷兩還沒好好說說話呢,豈能就這麼走了呢?要是讓你師傅知道,師佷難得來我這一回,我這做師叔的,連個地主之誼都未盡,豈不是讓人笑話?」說著話拉著林辰的手︰「師佷先好好在我這做幾天,先別忙走,到了這就跟到自己家一樣,是多年不見,這幾天我們可得好好聊聊。」說著也不待林辰拒絕,叫來了嚇人吩咐道︰「師佷忙碌了一天也累了,先明月樓好好歇息歇息,待晚上師叔在為你接風洗塵。」
「你們好生伺候著,不可怠慢了,知道了嗎」
「是,夫人。」
說著下人便請林辰前往明月樓休息。見陳靈玉並未安排小胖和小凌二人的去留,林辰遂問道︰「既然師叔如此盛情,那師佷就恭敬不如從命,不知我這兩位朋友……」說著林辰指了指小凌和小胖。
「哦,既然是師佷的朋友,那也就是自己人,也請一並住入明月樓,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你們好生伺候!」
見林辰已經答應,二人自不會拒絕,也便隨著下人去了明月樓。
三人離開客廳後不久,華服公子急匆匆走進了客廳。
「娘,娘」剛走進客卿,就發現陳靈玉站在窗邊看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天兒……」
「娘,剛剛那個姑娘,是你的師佷?」華服公子急不可耐的問道。
陳靈玉輕蔑的一笑︰「是啊,怎麼,看上他了?」
難得的,華服公子靦腆的說道︰‘孩兒對其,心生仰慕。「
「哼,」陳靈玉冷哼一聲,「心生仰慕?那就要在酒樓明目張膽的把人搶回來?」
「娘,你知道了,不是,娘,你听我說,我是在救她,他被剛剛那兩個書生挾持了。」華服公子焦急的辯解道、
「好了,不要再編了,你是什麼樣的人,為娘比誰都清楚,你不去害人,別人就已經燒高香了。」陳靈玉臉色陰沉的說,「沒想到,她現在變得那麼像我師姐……」說著話,陳靈玉有望著遠處的雲朵,陷入了回憶之中。
「您的師姐?」華服公子試探的問道。
「哼,對,也就是現在的幽然派掌門,郭君羨。」一提到郭君羨這三個字,房間里的溫度立時低了幾分。
看這陳靈玉冰冷的表情,華服公子輕輕地問道︰「你們的關系不是很好嘛?」
「哼,很好,在別人看來,或許是吧。要不是因為他,我何苦要遠嫁他鄉?」陳靈玉咬牙切齒的說道,「幽然派的掌門本來應該是我的,就是她,奪走了我的一切。」
「那他還派人來看你?」
「哼,欣欣作態罷了。我這個師佷跟他師父當年一樣,眼高于頂,尤其會把我這種人看在眼里呢。就是剛剛,對我說的話,他也愛理不理的!」想到剛剛自己下不來台的尷尬場面,陳靈玉頓時火冒三丈!
「那豈不是沒戲了?」
「你想干什麼?」陳靈玉疑惑的看著自己這個兒子、
「我在門口見你和她聯袂而入,還以為你們的關系很好呢,好想請娘為我做主……現在沒戲了!」說完,華服公子,頹然的坐到椅子上。
「你想為娘給你做媒?」陳靈玉好似想到了什麼,臉色漸漸晴朗了起來。
「是啊,沒見你們師叔師叔的叫得那麼親熱?我本來想娘你怎麼著也是他的長輩……」
「哈哈哈,好,這個媒我做定了。’陳靈玉突然大笑起來。這突然的笑聲嚇了華服公子一跳,但轉瞬間變驚喜的跳了起來。
「娘,你是說?」
「哼,娘替你保媒?」哼,郭君羨,你奪走我的一切,你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徒弟,我也要將其奪過來,讓你嘗嘗當娘我失去一切的痛苦。
「娘,太好了,謝謝娘,可是……跟他一起來的,不是還有兩書生?」
「哼,娘自有辦法處理,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不是要捏圓就捏圓,要捏扁就捏扁?他們能奈我何?」
「呵呵,呵呵,呵呵呵,謝謝娘,娘你最好了」
「行了,事不宜遲,你快去準備,今晚的接風宴,娘單獨宴請林辰,你在一旁作陪,我們今晚就把此事敲定。」郭君羨啊郭君羨,要是你看到,自己的寶貝徒弟,成了我家的媳婦,你會是什麼一種表情呢?哈哈哈哈哈。
「是,娘,我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