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回房後,並沒有把陳靈玉提親的事放在心上。在她看來她已經跟陳靈玉說的很清楚,自己不考慮這個問題,陳靈玉就不該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于她。可小凌卻不這麼想,自從宴廳出來之後,走在回明月樓的路上,想起陳靈玉說的那番話,想起孫益天看著林辰的那種眼神,那種非我莫屬的自傲,小凌就渾身不舒服。小凌直覺感到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結束,肯定還有後手。因此在回房之後,小凌將自己的想法跟小胖那麼一說,小胖先是微微一笑,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小凌,接著說道︰「看那陳靈玉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我看我們得有所防備才好。你看酒宴上孫益天那吃人的眼神,就他那種睚眥必報的個性,能放過問才怪!你以為陳靈玉跟郭掌門的交情就那麼好?我看不像!不過我看你林姐姐可不會那麼想,畢竟還念著同門之誼!」
「是啊,在郭掌門接任掌門後不久就嫁人了,」小凌又想起了林辰曾經說過的話,「看來里面沒那麼簡單!」
「嘿嘿」看著小凌眉頭緊皺的樣子,小胖突然嘿嘿一笑︰「我們在這胡想亂猜,是想不明白結果的。說書先生說過︰‘欲知心月復事,需听背後言。’嘿嘿,兄弟,怎麼樣,要不要出去活動活動?」
「活動活動?」小凌微微的一愣,在看到小胖壞壞的笑容一周,想起了二人當初在錢百萬家中小偷小模的情景,不禁玩心大起,「怎麼個活動法?」
「嘿嘿,我們先去探探,陳靈玉的住處,要是能探知他的打算是最好,再不行也能從他日常的言行中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使我們也不至于兩眼一抹黑,只能被動的防範!」說著話小胖兩眼閃閃發光,顯然是對這種事情向往久矣。
「恩……要是林姐姐知道了,我們該怎麼說?」小凌想了想問道。
「笨蛋。」小胖跳起來狠狠拍了拍小凌的腦袋,「這事還非得讓人知道?」說著狠狠地瞪了小凌一眼「我們又不是去害人,只求自保,哼,知道沒?」說著話,小胖也不講究換什麼夜行衣,當然他們就只有兩套書生服,即使想換夜行衣,一時半會也沒地方買!仗著藝高人膽大,就這麼站在後窗戶口,翻出了窗外,翻上了房頂。小凌自是緊跟其後。
「小凌,還記得嗎?控制,這個陳靈玉既然是跟郭掌門是同輩的師姐妹,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稍有不慎說不定會被他發現,所以,我們要控制自己的心跳,可別露出什麼馬腳?還有,記得,到了地不管相隔多遠,別盯著她看。大凡修行內功之人,五感都特別敏銳,我可不想功虧一簣!」小胖輕聲的把夜探的注意事項都跟小凌交代清楚,那種詳細程度,讓小凌真以為,小胖是此道中的高手。
「好了,我都記住了,」小凌把小胖說的一一默記于心。「可是,我們怎麼知道陳靈玉住在哪里?難不成要一間一間的找?「
此時二人正伏在房頂,看著佔地甚廣的院落,一時一籌莫展!
「恩?你等等,讓我想想,我記得……」小胖依稀記得,有一次自己跟燕驚天聊天的時候,燕大俠曾經告訴過他,怎樣在一個很大的院落中判斷主宅所在的位置,當時小胖只是一帶而過,他以為反正自己再不濟也不會去做小偷,所以沒有用心記!現在倒是有用的著的時候了,可是燕驚天告訴他的內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唉,我想不起來了!」
小凌倒絕,「那我們怎麼辦,就在這趴一夜?」
「我看看,」說著小胖仔細地觀察起院落的結構分布來,不管怎樣,陳靈玉作為孫府的女主人,肯定不可能和下人們住在一起,她肯定獨自住在一個大院落中。這里與四周隔開的獨立的院落也有好幾處,難不成每一處都去轉一遍?不對,不對,我再想想。
看著小胖眉頭緊鎖的樣子,小凌也開始琢磨起來。一陣風吹過,空中突然飄來一陣飯菜的香味,
「我想到了……」小凌突然兩眼發光的說道。
小胖不解的看著小凌。
「你想,剛剛吃飯的時候,桌上的飯菜幾乎都是我們吃了,他們或許沒吃,就算吃了,大戶人家晚上總會吃些夜宵什麼的吧。」一提到吃,小胖最來勁,看著小胖興奮地的樣子,小凌繼續說道︰「我們就去後廚蹲著,跟著送夜宵的丫鬟,自然能找到陳靈玉的住處。」
「小凌,我第一次發現,你的腦袋這麼好使,都快趕上我了,嘿嘿,唉,就按照你的方法辦,說不定,我們也能弄一頓夜宵來吃呢。」說著話,小胖撅著鼻子,使勁的嗅了嗅,然後頭也不回的順著香味,向著不遠的一個院落沖去。
看著小胖的背影,小凌實在模不準,小胖到底是為了那一頓夜宵去的,還是為了夜探陳靈玉去的?或者二者都有吧。小凌苦笑著搖了搖頭,向著小胖的方向急速沖去。
當二人聞著香味悄悄的躲在後廚房梁上面的陰影處的時候,後廚里,幾個丫鬟婆子正在焦急的忙碌著。果然不出小凌所料,剛剛的晚宴,在小凌三人離開之後,陳靈玉母子二人相對而坐,什麼都沒吃,當然了,即使想吃也之後要廚房重新做,小凌和小胖的戰斗力還是相當驚人的。不久之後,孫益天被叫到了陳靈玉的房間內,母子二人在談論著什麼,一會功夫,就叫制備酒菜。
「唉,夫人少爺今晚上吃的可真多,整整一大桌子菜,竟然還沒吃飽,唉。」正在翻著炒勺的的婆子抱怨道。
「孫婆婆,當心說話。」一旁的丫頭提醒道。
「呵呵,小佟姐,我這不是累的嗎?傍晚就準備了一大桌子酒菜,沒想到現在又要……」最少說著話,手上可沒閑著。右手拿著炒勺再翻炒,左手不停的放著各色的作料,不一會,一盤小氣撲鼻的菜肴便已盛在盤中。
「唉,誰叫今晚來了三個客人呢,你是沒看見,那兩個小的,個頭雖然不大,那個肚子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太能吃了,一整桌的飯菜機會都是被他們吃光的,夫人和少爺甚至都沒動筷子。」小佟姐向來是根孫婆婆的關系不錯,耐心地說著傍晚的所見所聞。
「啊,兩個人?那可是給八個人準備的食量!「孫婆婆真是吃了一驚︰難不成這兩人是豬。不過既然是夫人的客人,私下也不好多說。隔牆有耳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當下也不多說,只顧埋頭做菜,其它丫鬟們一個接一個的把菜肴端出去。
小胖讓小凌悄悄的跟著丫鬟們後面,探听陳靈玉的住處,他自己則要在這里听丫鬟們的牆角,看看還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當然再說到線索這個詞的時候,小胖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的是孫婆婆剛剛吵得的一盤小炒肉。
小凌認命的跟蹤去了,當找到陳靈玉的住所回到後廚師,小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在哪里趴著,諾大的廚房只剩下孫婆婆和兩個丫鬟在那里打掃。小胖沖小凌一使眼色,兩人悄悄地退了出去。來到屋頂。
「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都是些家長里短的絮叨。」小胖首先說道。
看著小胖嘴角尚未擦干淨的湯汁,小凌什麼都明白了。什麼也沒問,指了指陳靈玉住所的方向,當先帶路而去。
陳靈玉的主宰,在後院片坐的位置,是一個獨立的院落,相對于其他基礎獨立院落的奢華,這座院落可以說毫不起眼,院中種植著各式的花草樹木倒是顯得格外的清幽,不過這倒給了小凌和小胖天然的屏障。二人躲在靠近右側窗口的一個大樹的樹枝上,濃密的樹葉正好將兩人的身形全部遮擋,二人透過樹葉的縫隙能夠很清楚的觀察到屋內的擺設。此刻屋內的小桌上已放滿了菜肴,陳靈玉和孫益天相對而坐,正在享用他們遲到的晚餐。
「娘,你可是答應過我,這門親事一定能成的!」母子兩屏退了丫鬟婆子,說話時估計自然了很多顧忌,聲音也沒有刻意的壓制,正好讓小凌和小胖這兩個听牆角的得償所願!
「哼,你看看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麼,那兩個小的說你幾句就沉不住氣了?」
「我幾時受過這般屈辱,那兩個……」
「哼,要收拾兩個武功低微的書生,那不是手到擒來?關鍵是,你這兩次在林辰面前的表現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你沒看到她看向我時,眼中露出的譏笑神色,跟他師父如出一轍。「
听到這話,小胖疑惑的看了看小凌。小凌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差?哼,要給她留什麼好印象,她以為自己是什麼?竟然連我的酒都不接。哼,我能看上他是她的福氣!」
小胖一听這話抿嘴偷笑︰就你這慫樣能被王八看上就不錯了,還如此自鳴得意?這不知道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偷偷的瞥了一眼小凌,見小凌臉色漸漸隱沉了下來,小胖安慰的輕輕的拍了拍小凌的肩!
「哼,別以為你想什麼我不知道?這次也不比以往,想要讓林辰乖乖就範,就憑你那兩下子想都別想!」
「娘!」
「哼,幽然派的弟子,豈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那你不是說……」
「哼,我說了成,那就一定能成!哼,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她師叔,再怎麼樣,她也不敢跟我動手。即使動手,拿下她還不是小菜一碟?實在不行,叫你羅大叔一塊上,我就不信,他還能逃出我的五指山?」
「就算抓住她也沒用啊?」
「哼,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的好,我在勸她幾天,這幾天你給我老實點,那里也別去,順帶叫人看好那兩個書生,我總覺著他們怪怪的。實在不行,就用藥!到時候不行也得行,還怕她不答應?」
「娘,你真高!哈哈哈,那樣我就能如願以償了!」一陣婬笑聲,從房內傳來。
小胖看著小凌漸漸發黑的臉色,開始為孫益天祈禱起來,他從沒有看小凌發過火!這次臉色竟然如此之黑,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怒極,孫益天,你就等著倒霉吧。
「哼,師姐啊師姐,我也讓你嘗嘗這種滋味!」陳靈玉默默的念叨著!
「娘,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動手,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教你練武,你成天只知道斗雞遛狗,被兩個不通武功的書生給打了,還敢好意思跑到娘面前來告狀?哼,這幾天你你就跟我老老實實的呆著,我會讓你羅大叔好好看著你,今天酒宴上,你不是說,你是你羅大叔的弟子嗎?那這幾天你就給我好好學學!」
「羅明生?那個膽小鬼,跟著他能學到什麼?」
「哼,也後不許用這種口氣去對你羅大叔說話,畢竟他對咱家有恩。」
「恩?哼,那樣就能看著你兒子被打而無動于衷?」
「好了,這件事就此打住,要是你在糾纏不休的話,那成親之事再也休提!」
「是,娘!」
听到這,估模著不會再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小胖拉著早已拳頭緊握的小凌,悄悄地退回到了明月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