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經艱難的跋涉之後,小凌等人終于到達了德岳樓所在的廣場前,小胖已經累得舌頭都吐了出來。盡管如此,離著擂台還有相當遠的距離。前面已是人山人海針插難進。
德岳樓兩邊的茶館酒肆二樓臨街的一邊早已站滿了人。甚至連有的房頂上,樹枝樹干上都站了不少。
擂台四周扎滿了彩球飄帶。四根連接擂台四角的繩索邊各放著一個大鍋,鍋里倒著滾油火燒的正旺。四個油鍋前用粗麻繩拉起,隔離出一片區域,使得擂台四周兩丈區域內空了出來。
擂台後面的高台上此刻已坐滿了人。不時地沖著這邊的人群指指點點。高台下面的長桌邊此刻也擠滿了人。不少都是要來報名的。見人實在太多,九江幫無奈之下,只得臨時改變了規矩,要連勝三場之後並得到眾人認可之後,方才能于此處登記姓名,進入下一輪的比試。
看著這人山人海的陣勢,小凌小胖只得相視苦笑︰這可怎麼擠過去喲。別說擠進去,就算是想回去也是千難萬難。完後一看,黑壓壓的一片人還在拼命的向前擠著。
倒是一旁的董萬里不急不躁,見兩人如此表情,灑然一笑︰「兩位小兄弟,你們放心,等蔣南陽宣布擂台開始之後,自然會有九江幫的人出來,劃分出一片區域供參與打擂之人前行休息。現在,我們現在這等等。」
「哦?還有這事?」小胖倒是第一次參加擂台。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關門過節。前後看了看,倒是看到不少身穿青衣的九江幫幫眾。恩,先等等!小胖前後看了看︰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那當然了,要不然等你擠到擂台下面都累個半死了,還打什麼擂啊?」
「哦。那就好,我先歇歇」見著四周茶館飯館已經擠滿了人,小胖深深後悔,為什麼自己不早點起來佔位置,如此也好「頭有片瓦好遮陽,手端涼茶笑人忙」。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頂著大太陽,焦急的等待著!
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高台正中間站起一人,沖著眾人一抱拳。而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微微提氣輕身腳尖點地輕輕一躍便跨過了兩丈的距離,穩穩地躍上了兩丈高的擂台上。
「好。」台下也不知道是誰人帶頭,紛紛叫起好來。鼓掌聲叫好聲響成一片。
「這是誰啊?」見此盛況小胖微微一愣,「至于嗎?」
只見此人攏發包巾一襲青衣一副文士打扮,雙眉濃密兩眼深邃,兩眼不怒而威的注視著台下,眼角微微有些皺紋,皮膚略顯黝黑,嘴唇很薄,輕輕地抿著。
「這就是九江幫的幫主,蔣南陽。」身邊的董萬里輕聲地介紹道。
「哦,看上去……」小胖剛想發表些看法,便被董萬里打斷。
「光憑眼楮看的可做不得數!」說著話瞅了瞅四周,然後低下頭貼近小胖輕聲的說道︰「這可是個心狠手辣得主,別看現在這麼面善和和氣氣的,那可是瞪眼宰活人,眉毛都不皺一下的!」
「哦!」听了董萬里這麼說,見董萬里還在時不時的瞥瞥四周,小凌和小胖忽的又回想起,送他們來的船夫告誡他們的話︰千萬別要得罪蔣南陽。「真的這麼厲害?」小凌和小胖細細的注視起蔣南陽來。
「要沒有如此雷霆手腕,九江幫又豈能在短短數年內就雄霸鄱陽湖,一家獨大?」說著深深的看了蔣南陽一眼,「此人可是不好惹啊」
「恩」小胖和小凌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微微抬手止住台下的喧雜吵鬧叫好之聲,中年文士微微一笑,再次一抱拳,朗聲說道︰「在下蔣南陽,今天是小女選婿大擂開擂的日子,承蒙各位江湖同道看得起在下前來捧場,蔣某人不勝感激。在此略備水酒好讓各位朋友交流切磋,把酒言歡!」說著話,有人從高台後面竟然又搬出一張大長桌,放在擂台前,接著不斷有九江幫的幫眾把一壇壇好酒搬上桌,又摞上幾疊海碗。
「蔣幫主說哪里話!」
「蔣幫主太可氣了,在此設擂也算是廣大武林同道相聚的一個契機,蔣幫主過謙了。」
台下眾人紛紛響應道。
「此次設擂,即是為小女招婿,也是讓武林同道同場獻藝切磋武藝,只要哪位願意在諸位江湖同道面前展示技藝,交流切磋,都可以上這擂台,我蔣南陽歡迎之至。而且,只要上台者,無論輸贏,我九江幫都奉送紋銀五兩以作川資。」
「好。」一听不管輸贏只要上台就有錢拿,台下一片哄然應諾。「蔣幫主真仁義君子也。」
「蔣幫主真乃……」
小胖心中有點納悶,這蔣南陽是怎麼了?不過就說了幾句場面話,至于這麼歌功頌德叫好一片嗎?不過說實在的,雖然小胖現在不缺錢,可是在听到只要上台就有錢拿的時候,也微微心動了一下。
小凌此時倒是心不在焉的听著︰還好林姐姐有先見之明,知道開擂的第一天沒什麼好看的,索性留在客棧里休息,未曾跟來,早知道的這麼站著曬太陽,自己今天也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擂台上蔣南陽又說了些客套話,引得台下眾人連呼「不敢」。如此你來我往的客套了一番之後。蔣南陽退回到高台。
「當」高台下長桌旁一個九江幫的幫眾敲響了一邊的銅鑼,此時,選婿大擂算是正式開始!
果然從高台下面走出一眾身著青衣的九江幫幫眾,走到人群中在通往擂台的四個方向上,各隔出一條兩人寬的通道,以供想要打擂的武林人士快速通過。小凌小胖董萬里也隨著三三兩兩的武林人士一起走出人群向著擂台下方走去。
「哎呀,總算可以不用那麼擠來擠去的了。」準備前來打擂的人還真不少,只一會工夫,擂台下方就站滿了摩拳擦掌的江湖人士。小胖小凌也混跡在這些人群當中。
放眼望去廣場四周站滿形形色色的各樣人等,都在等著誰第一個登上擂台,來打響今天的第一戰。
「這第一戰肯定是由九江幫的弟子上台立擂。」一直跟在他們一旁的董萬里見兩人正望著擂台發愣,遂解釋道︰「這是規矩,你們沒看見周圍的人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卻無一人率先登台?」小凌一看到真是如此︰看來「規矩」倒還真多,還好有董萬里跟著,不然,什麼時候犯了忌諱都不知道!
董萬里話音剛落,只听得人群中一聲驚呼。三人抬眼望去,只見從高台上躍出一個,凌空虛踏了兩步,身似狸貓般輕盈的落到了擂台上。
「好」又引得台下一片叫好聲。
只見此人一身青衣,面白如玉粗眉大眼,鼻直口方,一上擂台先向四周作了個羅圈揖,微微一笑抱拳說道︰「在下九江幫劉仁立,今日是我師姐選婿立擂的大日子,按理說這第一擂本不該我來上,可念在師姐多年來多我的照顧,我便主動請纓把本該大師兄的事給搶了過來,還望大師兄見諒!」說著沖著高台一拱手。
台下眾人見劉仁立如此直白,均露出善意的笑容!
而高台上站在蔣南陽身後的大弟子魯仁杰則是一臉苦笑︰你小子明擺著先斬後奏,還要我見諒呢?你都已經上擂台了,我不見諒有能咋樣,難不成還把你給拉下來?唉,這個小師弟,都是讓師弟們給慣壞了!
只听台上劉仁立接著說道︰」不知台下哪位英雄賞臉上來跟我走上幾招,不過可先說好,今這是選婿大擂,為我師姐挑選夫婿,大家點到即止,千萬可別傷了和氣!再者我學藝日淺,武藝低微,本難登大雅之堂,只是一心想為師姐出一份力,方才勉力搶登第一擂,諸位可千萬要賞我一分薄面,讓我完好無損的下去啊。」
見這劉仁立說著有意思,台下眾人紛紛大笑。
「劉少俠客氣了,即為蔣幫主高徒則必有過人之處,劉少俠不必過謙。」小胖身前兩丈來遠處,一白胡子道裝老頭手捻徐髯微笑這說道。
高台上蔣南陽也被自己徒弟這種怕死怕受傷的言論逗的微微一笑。
一旁魯仁杰微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個小師弟倒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下次可得看的他緊點,免得又惹出什麼事來。
「小烈兄弟,我看這小子功夫應該比不上你,怎麼樣?上不上?」一旁董萬里雙眼凝神灌注的看著台上的劉仁立,輕輕的對小烈說道。
「第一擂就上?」小胖疑惑了。
「這不是看著他好對付嗎?只要贏個一兩場就能完成總鏢頭交代的任務了。」
「這個,」小胖微微有些心動,可轉念一想︰這第一場就把九江幫的人給打了,不管怎麼樣都說不過去。當下遲疑著對董萬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到是我太心急了,」董萬里微微苦笑,「不過,」董萬里凝神地看了看小胖,「將來上這擂台的人,武藝可是越來越高啊,我雖不知道兩位小兄弟武藝到底如何,可就年紀來說,兩位小兄弟的武功就算比那劉仁立高恐怕也不會高的太多。現在不出手,以後恐怕,出手也很難……」董萬里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言下之意很清楚︰我不看好你們。倒不是董萬里多麼小看小凌和小胖。其實他已經很是高看小凌和小胖了。就沖著剛剛劉仁立登上擂台那狸貓般輕盈的身形,台下就有不少習武之人自愧不如。以至于到現在尚未有人敢上台挑戰,一半是因為九江幫的威勢,怕一開始就把九江幫人的給挑了太落九江幫的面子,而另一半則是因為這劉仁立登台時所露的身手。別看這劉仁立說話時嘻嘻哈哈,這個不行那個不敢,好似自己多麼弱不禁風一踫就倒的樣子,可這凌空虛渡,一躍就是兩丈,而且是向上躍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凌空虛渡代表的是一種輕功和內功的境界,兩者相輔相成差一點都不行。劉仁立這樣登台,即是再給九江幫立威,又是在給台下摩拳擦掌的眾人提個醒︰沒有這凌空虛渡的本事,還是別上台丟丑的好。若是劉仁立登台時,虛點的那兩步是踏在繩子上,恐怕早就有人上台與其動手了。
而董萬里在前往鄱陽郡的途中,見識過小凌和小胖的輕功,憑著這麼一點對小胖和小凌的了解,小凌和小胖或許在武藝上比這劉仁立要高上一籌。因此他才不顧忌諱的要小胖登台出戰。也是想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成名。不過這個度可得掌握好,由于沒跟小胖交過手,不知道小胖的武藝到底如何,若是小胖出手過重一下子將這劉仁立打傷則反而弄巧成拙。憑著他對小胖性格上的了解,小胖倒是極有可能出手沒有輕重,因此在小胖說出心中的擔憂之後,他也猶豫了。
不過,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看著台上不斷邀戰的劉仁立,董萬里內心矛盾不已。
就在劉仁立站在台上第三次邀戰的時候,站在小胖身後不遠住的一個白衣公子,突地走上前來,三步並兩步的走到擂台邊︰「如此,在下不才,來陪劉少俠走上幾招!」說著話腳尖在繩尖上輕輕一點,一個旱地拔蔥身形猛地拔高兩丈,穩穩地站到擂台之上。
「唉」看著終于有人上了擂台,董萬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機會啊!」
而小凌和小胖則是若無其事的聳聳肩,專注的看向了擂台。
「總算有一位兄台肯上來賜教,小弟我的任務也能圓滿完成了!」見著有人上台,劉仁立好似微微的松了一口氣,開心地說道。「在下劉仁立,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洛陽,司徒譽!」白衣公子好似並不願意多說什麼,微微報了名姓,並沖著劉仁立做出了請的手勢。
「如此,請賜教」劉仁立倒也爽快,當下不再多言,二人隔著一丈戰定,選婿大擂第一擂便要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