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山沒想到跟剛剛慕青雲截然相反,小凌的速度竟然這麼快。剛擺好架勢,小凌便已閃至眼前。蕭雲山急忙揮舞折扇以期能阻擋小凌片刻,或是擾亂小凌的判斷,哪怕讓小凌遲疑一剎那;奈何小凌壓根就沒搭理他這一茬,左手看似無意的揮出一掌,恰好重重的擊在了蕭雲山的右手手背上,蕭雲山是倉促出手,本就未盡全力,被小凌這麼一打右手本能的一縮,折扇月兌手。小凌左手順勢接過折扇,趁著蕭雲山尚未在剛剛的一掌之中回過神來,一折扇就敲在其腦袋上。接著順勢轉身一腳,重重的踢在蕭雲山的肚子上,霎時就把起踢飛了出去。
「咚,咕嚕咕嚕」隨著蕭雲山被踹飛兩丈重重落地翻滾的聲音響起,「啊」他的號叫聲才傳入眾人的耳中。
小凌走到其身邊,靜靜地看著他。
「啊,你……,你乘人之危!」死命的揉搓著自己的肚子,蕭雲山惡狠狠的瞪著小凌,怨毒的說道。
小凌微微的搖搖頭,接著聳聳肩,然後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你等著。」說這話,蕭雲山從袖口內翻出一個小瓷瓶,扒開瓶塞,將里面黑色的小藥丸到了一顆在嘴里,暗自運功融了藥力,幾息之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哼。」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將瓷瓶又收回倒袖內,「剛剛是你乘人之危,趁我尚未準備好之際偷襲與我,現在……」話剛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蕭雲山眼中的小凌突然咧開嘴,沖他嘿嘿一笑。再然後一個拳頭在他眼前變大,變大。直到他反應過來之時,這個在他眼中碩大的拳頭已經跟他的額頭進行了親密的接觸。
「啊」一聲短促的驚叫,蕭雲山猛的後退幾步。「你竟然偷襲,太不要臉了。」蕭雲山捂著額頭大聲喊道。
而小凌則是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
「哈哈哈!」台下為蕭雲山如此精彩的表現而哄堂大笑。
所幸小凌這一拳打得並不重,他只是單純的對蕭雲山在比武的時候還這麼羅嗦表示抗議。
「好,很好。」蕭雲山惡毒地盯著小凌,臉色已經因為嫉妒的憤恨激動而青紅一片。看著小凌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蕭雲山猙獰的一笑,猛一踏地,雙掌翻飛,快速的向小凌撲來。掌影中明顯帶有青黑之色。
「唉,小凌兄弟太心慈手軟了,剛剛就應該一腳把他踢下台去,他就算再不要臉,也絕不會再上台糾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著蕭雲山掌影翻飛,慕青雲擔心道。
「啊,那凌大哥不會有危險吧?」陳飛雪一听慕青雲這麼說,立刻擔心起來,剛剛的輕松立馬消失不見。
只有小胖依然笑嘻嘻的看著︰「嘿,慕大哥,你還別說,這個蕭雲山還真有意思,小凌給過他幾次機會讓他體面下場,結果他就是不要,唉,這麼辦法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董萬里自從看到昨天小胖在擂台上的表現之後,對小凌和小胖這哥倆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見他听到小胖這麼說,老神在在的往椅子背上一靠,端了杯茶喝了一口,「放心,小凌能解決他的。」
「切」看他那模樣陳伯言撇撇嘴。
擂台上,見泛著青黑之氣的手掌上下翻飛的想自己打來。小凌無奈的搖搖頭。在其臨身之際,施展雲龍九現向後一閃,月兌離開毒掌的攻擊範圍。
「來啊,來啊,你不是很厲害嗎?」見小凌躲開,以為小凌沒法抵擋自己的毒掌,蕭雲山歇斯底里的狂笑道。「哈哈哈,來啊。」一邊叫一邊揮舞張毒掌向著小凌攻去。
小凌並沒有還擊,只是依靠身法圍著蕭雲山打轉。而不管蕭雲山轉向哪一邊,小凌必定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背後。
「哈哈,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蕭雲山加快了攻擊的頻率,雙掌不斷的揮出,青綠之氣一時大作。
「唉,」一聲嘆息從蕭雲山身後傳來,使得正在瘋狂攻擊的蕭雲山微微一愣。接著,心中警兆突現,本能的想向前閃去。剛做出向前撲的動作,雙腳尚未離地,頓覺臀部一陣劇痛傳來。頓時整個人被一股巨力踹離了地面,高高的飛起,越過了擂台的邊界,蕭雲山無法置信的看著下方,全是吃驚地看著他的人群,或目瞪口呆,或掩口驚叫。然後他使勁全力轉過頭去,看到小凌正抱著肩膀站在擂台上微笑地看著他,見他望來,右手還微微晃了晃打了個招呼。
「臭小子,我跟你沒完。」蕭雲山知道,自己今天完了,一掌沒打到,反而被人家如此一腳給踹離了擂台,就算自己再不要臉,也無法再次登台去較量。更何況,就以這個結果看出,兩人武藝之間有著令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鴻溝般的差距。所有,他在落地之前或是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昏了過去。
眾人期待已久的落地時的慘叫聲就在他昏過去的一瞬間,胎死月復中。
自從小凌上台,開始和蕭雲山比試。高台上蔣南陽,葉天清,明德和尚就目不轉楮的注視著。
「又一個天師道的弟子……」蔣南陽默默的說道。
「天師道什麼時候出了如此年輕出色的弟子?而且一出就是兩個?」葉天清恨恨的說道。「雲龍九現能練到這種地步,絕對不是靠偷學就能學到的!再加上剛剛那一掌,想要學到那種掌法就必須得到正一老道親自點頭。」
「掌法?」蔣南陽琢磨道︰「你指的是剛才那個小的?」
「不錯。」
「若是和尚眼力不差的話,剛剛那一掌應該是天師道絕學太上無形掌。」明德大師兩眼放光的說道。
「太上無形掌?」蔣南陽倒是曾經听說過這套掌法,「不是說這套掌法,太上無形,大而化形,極難練成嗎?這數百年來,天師道練成此套掌法之人也是寥寥無幾。」
「極難練成,並不代表不能練成,你看他的雲龍九現竟然並不比昨天那個張小烈差,當可知道此子悟性天賦不差。唉!」明德大師說著嘆了口氣,想到了當初在龍虎山上興師問罪的情形,可惜功虧一簣︰這麼好的弟子可遇而不可求啊!若是能傳我衣缽……
「好」在蕭雲山落到擂台下面之後,不知道人群之中誰起的頭,大伙紛紛叫起好來。「好樣的。」「好功夫」
涼棚中的眾人也面面相覷︰什麼時候江湖中突然多出了這麼一個少年英雄?
「好「見著小凌一上台便旗開得勝,董萬里興奮地狂呼,陳氏兄妹更是開心的巴掌都快拍爛了。
小凌靜靜的看著,正在被九江幫眾抬著遠去的蕭雲山的身影,心中無悲無喜︰這就算贏了一場了吧。自己感覺倒是沒有消耗什麼內力。不過還是運功恢復起來。
「好好好,想不到兩年不見,當年的小凌師弟竟然會成長到如此地步?真是可喜可賀啊,可喜可賀啊。」台下人群的歡呼聲剛剛回落,一句聲調不高卻傳遍全場的話語,確實的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目光瞬間擊中向一個人。一個面色冷峻,帶著自嘲笑意白衣飄飄一步一步像這擂台走來的年輕人。
當走到台下時目光瞬間由冰冷變成了怨恨。
「兩年前找你較量,別人說我以大欺小讓你躲了過去,今天你還能躲得過去嗎?」說著話白衣青年猛一踏地,身形飄然躥升,穩穩的落到了擂台上。
「怎麼,不認識我了?」見小凌一直不理睬自己的問話。白衣青年自嘲的笑笑。
「你來了。」看這白衣青年,小凌心里微微有一陣起伏,當年那個怨毒的眼神,和今天的重疊在了一起——沈泉。
「哦?看來你知道我要來?」沈泉微微疑惑道。
「呵呵」小凌搖了搖頭,並不答話。
「怎麼,不敢說話了?」沈泉咧嘴笑道,一臉不屑的接著說,「當年在三清山上,小凌兄弟可是威風的緊啊,作為十數年來玉虛首座的親傳弟子。怎麼現在又改投天師道了?」
小凌聳聳肩。
天下眾人听得莫名其妙。可是高台上明德大師,葉天清卻是心中劇震。
「三清派呆不下去了吧?」見小凌不答話,沈泉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看你現在的武藝,烈天陽的秘籍在里面沒少出力吧?」
「嘩」這句話一出口,全場大嘩。
高台上眾人大部分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听著身周突然想起的議論聲,沈泉笑得更痛快了︰「呵呵,既然敢拿為什麼就不敢承認呢?我最看不起烈天陽這點!」
「嘩」又是一陣劇烈的躁動。
涼棚中小胖和慕青雲面色凝重的看著擂台上的沈泉。而董萬里三人則是時而看看擂台,時而看看小胖二人,不明所以。
「沒想到真的是他們」葉天清咬牙切齒的說道,說完和明德大師對望了一眼。
「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敢出來如此招搖過市。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說著話叫來了身後的弟子,細細的囑托了一番。見蔣南陽面露不快的看著自己,明德大師高宣佛號︰「蔣幫主,老衲絕無破壞選婿大擂的意思,只是為防止此人再度逃竄,做了些適當的布置而已,還請蔣幫主見諒。」
一旁葉天清在和身後弟子了些什麼之後,也上來打招呼。其他門派掌門或互使眼色,或沖著身後弟子使眼色。種植一時之間九江城風雲涌動。
「這,」蔣南陽看著高台上的眾人,心中微微苦笑︰「在選婿大擂召開期間,還請諸位掌門稍安勿躁為好。」
「一定一定」眾人嘴上說著,心里早已打起了算盤。
小凌在擂台上看了看涼棚中的小胖,嘴角微微一笑。
「怎麼,還不承認?」沈泉倒是饒有興致的對這個問題緊抓不放。
「什麼?」小凌像是才听到沈泉的問題一般,不解的問道。
「學了一身武藝,還是不承認那些秘籍在你手上?」
小凌聳聳肩,像是看傻瓜一樣的看著沈泉。「不在就是不在,如何承認?」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可時至今日誰還會相信你口中所說的話?誰還會相信,秘籍不在你們手中?」感覺到自己勝券在握,沈泉高聲的笑道。
「需要誰信?」小凌依然微笑著平靜地說道。
台下眾人的議論聲,在听到這句話之後戛然而止。
「需要誰信?」沈泉細細的品味起來。「天下人都認為秘籍在你那里,你即使不承認又有何用,倒不如……「看著小凌平靜的樣子,沈泉有意的拉長了音。
「需要誰信?」依然還是這句,說完之後,小凌也不去管沈泉驚訝的表情,轉身看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