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第四十二章

作者 ︰ 劉猛

那人一身浩然真氣定住三人,將三人卷起。

卻說蓋聶在數里之外,忽然听見了些許動靜,扭過頭來,卻只什麼也沒看見。

那人將屠蘇三人帶到了後院里,這才將屠蘇三人甩下。屠蘇定了定眼楮,看著這位神秘莫測的高人,竟然出現在他們身後良久都沒有察覺。可他一看,頓時愣住了,兩只眼楮撲閃撲閃,「爺爺?」

冬兒也詫異道︰「我說老爺子,你悶聲不響走了那麼久,怎麼突然在這里出現?」

老爺子喝著酒,淡淡說道︰「你們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可知道你們剛才的處境有多危險?」

冬兒好奇道︰「怎麼危險了?」

老爺子說道︰「且別說嬴政身邊的蓋聶,徐福,在這萬軍叢中,至少有千人以上,隨便一個出手,就能將你們三個小毛孩捏死。」

冬兒哼了一聲︰「那老爺子,你為什麼又在這里?」

她話音一落,老爺子突然用凶狠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仿佛一柄利劍,直逼得人渾身發顫,冬兒是嚇了一跳,立即不敢再說話。老爺子說道︰「小姑娘,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並不一定是件好事。所以,不該問的,最好別多問。」

冬兒嚇的連連點頭。眼前這位,再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慈祥的老爺爺了,他是一個渾身透著殺氣的惡魔。

老爺看了看那位丫鬟裝扮的女孩︰「這位姑娘是?」

屠蘇︰「她叫小,小,小」本來叫順口了,想說叫小丫鬟,可是又想,小丫鬟怎麼會是人名呢。

那小丫頭自己搶答道︰「我叫小丫。」她一臉可愛滴看著老爺爺。

老爺子又看了看屠蘇,忽而,在他身上看到了濃濃的煞氣,好奇地說道︰「屠蘇,怎麼短短一年不見,身上多了這麼重的煞氣?」

屠蘇魔著後腦勺︰「爺爺,什麼叫煞氣?」

冬兒一听這話,突然醒悟過來,是了,她有件事還要請教爺爺的。她急忙壯了壯膽子,說道︰「爺爺,爺爺,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說。」

老爺子不知道她要說什麼,跟著她走了兩步。冬兒說道︰「爺爺,你教的屠蘇什麼功夫?怎麼他有時候會變了一個人似的?又凶,又狠,眼楮還會變紅。」

老爺子喝了一口酒︰「你到底想說什麼?」

冬兒︰「爺爺不知道麼?」

老爺子眯了眯眼楮,「什麼?」

冬兒道︰「這樣,爺爺,我來告訴你。」

屠蘇和小丫兩個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冬兒和爺爺兩個人背著他們在那不知道在干什麼。良久,兩人才回來。

爺爺說道︰「屠蘇,爺爺還有要緊事。就不送你們幾個小屁孩了。你們快走吧。」

屠蘇愣了愣,「哈?爺爺,你不回家一趟麼?豆蔻說很想你。」

爺爺頓了頓,卻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和她自有相見的一天。你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屠蘇本來有好多話要跟爺爺說,可听他這麼著急的樣子,只好說︰「哦。」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只閃著寒光的飛刀朝著屠蘇飛了過來。那飛刀來的之快,根本令人來不及作任何反應。倒是爺爺突然身形變化,落在了屠蘇身前,二指伸出,將那只飛刀夾在手指間。幾人望去,只見一個黑影從那血紅色的太陽中落了下來。接著,又有十道身影,落在了他身後左右。那為首的人,一雙陰沉的眼,扁平的眼楮,鷹鉤鼻子,臉上,竟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刀疤。

老爺子又是喝了一口酒,才道︰「趙高?」

那人冷冷笑了,開口說道︰「傳聞,赤老爺子,只剩下一半的功力。」

老爺子呵呵笑了笑,「怎麼?你覺得,我老頭子一半的功力,還捏不死你們這些毛毛蟲?」

趙高︰「豈敢。只不過路過此地,瞧見赤老爺子在此,過來打聲招呼。」

老爺子喝了口酒,轉身說道︰「還不快滾?」

趙高笑了笑,眨眼間,他還有他身後的十位黑衣人,又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眼前。

三人一馬繼續北上。也不知走了多久。

卯時。屠蘇三人已經走進了一片綠林。

冬兒突然說道︰「肚子好餓啊,不走了不走了。」屠蘇從包袱里翻出一些還沒吃完的包子,遞給冬兒︰「吃吧。」

不料冬兒卻說︰「不吃了。你留著吧。」

屠蘇不理解,這冬兒到底是餓,還是不餓?

突然,听到一個聲音哈哈大笑而來,那人聲音來的好快,只頃刻間,就飄身踏葉而來,落在了三人面前。那人一身夜行衣,頭上裹著黑頭套,下巴上還掛著黑色面巾。整個人就只露出一雙眼楮來。小丫呵呵笑道︰「又是刷雜耍的?」

那人哈哈大笑,從身後抽出一把大刀來,左一刀右一刀,單手叉腰,凶巴巴地說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嘿嘿,留下買路財。」

屠蘇︰「這話怎麼那麼耳熟?」

冬兒急急忙忙捂住自己的金錢袋,說道︰「大膽強盜,敢欺負到你姑女乃女乃家來了。」說罷,她從袖中落出剜心匕首,那匕首本是龍吟斷片所鑄,一抽出,便發出嗡嗡的聲響。那強盜喝道︰「龍吟?」

冬兒二話不說,飛身上前就跟那強盜廝殺起來。不料那強盜的一身刀法如此精湛,冬兒上去沒過個兩三招,就顯出劣勢。那強盜是以壓倒性的優勢將冬兒逼得一退再退。冬兒卻不甘示弱,見招拆招。

強盜一個轉身回削,再一個翻身縱砍,冬兒匕首駕招,不料那強盜的功力也是更勝于她,將她生生逼退。不等冬兒站穩了身子,那強盜飛身凌空一腳,就將冬兒踢飛撞到一棵樹上,人剛落下來,就被那強盜大刀架在了脖子上,強盜嘿嘿說道︰「別動。再動我殺了她。」

屠蘇和小丫嚇得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我們不動。你要錢,錢都給你。」

強盜︰「哈哈哈,這就對了。」

屠蘇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丟了過去。屠蘇說道︰「你,你,你拿了錢快走。千萬別傷害冬兒。」

強盜突然看著屠蘇,「哈哈,小子,我要是不呢?」

這句話赤*果果地威脅,屠蘇一听,頓時一股怒火猛然竄起,他壓抑著這股怒火,說︰「你,你,你敢。」

強盜︰「哈哈哈,天下就沒老子不敢做的事。」

他話音剛落,手中大刀劃過。屠蘇和小丫大驚失色,屠蘇︰「不要。」

看著那大刀上的血跡,還有那冬兒脖子上的血,他跪倒在地,冬兒,冬兒,冬兒死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真的是無法接受。冬兒,就這樣死了?突然間,胸中那股怒火猛然放大了百倍,一身真氣開始不由自主地流走全身,渾身衣袂,無風自舞。那強盜一驚,縱身飛來,當頭一刀劈下。

「小心。」小丫取下屠蘇背後的劍,飛身而來,擋住了那強盜的這一刀。小丫試著去拔出寶劍來,可是怎麼也拔不出來,急得是滿頭大汗,但見那強盜又殺來,她只好連劍鞘一起當劍用。刀劍相踫,頓時真氣四濺,飛沙走石。兩人過了十來招才分開,那強盜大驚道︰「蒙家劍法,你是蒙家的人?」

小丫說道︰「是是是又怎樣?你這個壞人,看招。」

那強盜突然呵呵一笑︰「小丫頭,你這一身蒙家劍法雖然火候不夠,不過倒也不像是偷學來的,你若真是蒙家的人,我不殺你。」

小丫氣憤不平,揮劍而來。不料那強盜突然間,好像變厲害了,一招望穿秋水虛晃了小丫,然後借機一腳踢在了她的手腕處,小丫手中干將飛出,又眨眼間,被那強盜點了穴。「嘿嘿,你就在這里好生歇著吧。」說罷,將她一腳踹到一棵樹下,正好半躺在樹下。

老頭子突然一個翻身躍起,凌空一腳,就朝著屠蘇飛來,可那屠蘇突然站起身來,雙手握拳,大喝一聲,右拳猛力向那強盜的腳底砸去。

頓時勁風四起,樹葉亂飛。

屠蘇立著不動,那強盜踉蹌後退,大驚道︰「龍游四海?」

風吹過,將屠蘇額前的發絲吹起。突然那一雙眼楮露了出來,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在瞳仁中一閃即過。強盜嚇了一跳。那熊熊怒火加快了屠蘇身體的血流速度,以至于腦中充血,才導致瞳仁充血。

屠蘇探手一抓,干將飛入其手。

那強盜饒有興趣地看著,突然,屠蘇腳步挪動,那一動,就仿佛是離玄之箭,又仿佛是清風肆虐,若非一般人,絕看不清楚他移動的速度。可那強盜也不知是什麼人,屠蘇手我干將,猛然抽出干將寶劍,剎那間風起雲涌,風雲變色,一劍揮過,本就在咫尺之間,又是如此飛快的速度。豈料那一劍揮過,竟撲了個空。劍氣飛過,四周樹木齊一斷開。

那強盜一驚,不行,得把他引開,不然這等可怕的劍氣,會傷到蒙家的小丫頭。他轉身飛身離去。不料,屠蘇尾隨其後,縱身飛起,手持干將,凌空斜斬。

強盜回頭看那氣勢,又是一驚︰「拔劍斬天?」

他急忙踏葉而去,幾個更斗,便落在了數里之外。屠蘇那一劍斬下,方圓數里草木皆非,卻仍是撲了個空。越是如此,屠蘇胸中那團熊熊烈火,越是旺盛,他已經漸漸失去了理智,雙腳蹬在一根樹枝上,又變化著劍招朝著那強盜飛來。

強盜雙眉緊鎖,看著他疾刺而來的劍尖。那強盜突然手中真氣大盛,他也揮舞著招式,大盛喝道︰「龍游太虛。」待屠蘇飛來,他當頭迎上,交錢輕點,騰空而起,剎那間,卻仿佛蛟龍出海,一條巨龍騰空而起,轟隆隆一聲巨響,刀劍相踫,剎那間,一股比剛才還強上百倍的勁風抖然掀起,將方圓百里整個林子都掀一個接一個的巨浪。兩人方圓數里,那些樹更是變得片葉不剩。

屠蘇喘著粗氣,一雙血紅的雙眼,手中赤紅的干將神劍,還有他那如同野獸般的咆哮,就仿佛一個活生生的惡魔一般。

此時,那強盜突然說道︰「快住手,屠蘇。」那強盜扯下頭套和面紗,竟然是,爺爺。

此時,那樹下的冬兒也突然竄了出來,說道︰「老爺子,你那一刀是真想要我的命啊?要是再稍稍偏一點,我就真被你一刀抹了。」原來那一刀,竟只是擦破了皮。然後冬兒故意憋住了氣息,那屠蘇看著刀上的血,脖子上的血,又感覺不到了冬兒的氣息,本來就是一個極傻的人,就當真以為她死了。

老頭子說道︰「哼,我老頭子出刀,豈會有偏差。」

那小丫也竄了出來,說道︰「哼,你們竟然合伙騙我們。屠蘇哥哥,快別打了。」

老頭子和冬兒急忙喝道︰「別過去。」

小丫嚇了一跳,卻見屠蘇又是真氣大盛,他仰天長嘯,就仿佛洪荒猛獸一般,震耳欲聾,樹林里一浪接一浪。

小丫嚇的急忙跳到冬兒的身邊︰「冬兒姐姐,冬兒姐姐,這是怎麼了?」

冬兒說道︰「我也不知道。但願爺爺能知道。」

老爺子道︰「我教他的,乃蜀山不外傳的蜀山心法,這等凶悍的狂性,卻是從何而來?」

他話音剛落,屠蘇一雙血瞳紅光一閃,揮著干將劍又殺了來。

老頭子道︰「好小子,一年不見,你倒長本事了。」就在老頭子大意之時,只見那空中的屠蘇,突然真氣大盛,身形變換,那一身真氣仿佛化作一條巨龍,帶著鋪天卷地之勢,朝著老頭子飛來。老頭子大驚︰「龍游太虛。」他急忙也飛身而起,浩然真氣也陡然化作巨龍,兩人各持刀劍,在空中又一次交鋒。

真氣掀起巨浪,冬兒和小丫急忙死死抱住旁邊的大樹,突然,那大樹被連根拔起,冬兒和小丫,隨著那顆大樹,被掀開了數十丈遠。

老頭子凌空一聲厲喝︰「龍門點額,沖。」

只見他俯沖直下,浩然真氣猶如泰山壓頂之勢,將屠蘇撞得倒飛而去,老頭子︰「還不住手?」

屠蘇一聲蒼穹怒吼,手中干將神劍紅光奪目,劍氣四射。他一劍揮過,那劍氣之廣,之快,令老頭子也震驚,老頭子大喝一聲︰「踏步。」劍氣飛來,可老頭子卻突然間消失了,屠蘇急忙回頭,手中干將,翻身回削。不料老頭子速度更快一步,一腳踏住他持劍的手腕,右手真氣大盛,「龍門點額——破。」

屠蘇才回過頭來,就被他一掌猛然打在胸口,兩人從空中急速落下,轟地一聲巨響,地也為之顫抖。

老爺子一腳踩著他持劍的右手手腕,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屠蘇整個人都陷入了地面之下,他噗地一口鮮血噴出,瞳仁中血色迅速淡去,白眼一翻,整個人昏死過去。

老爺子此時也才松了一口氣,身子翻滾在一旁,急忙喝了兩口酒。

冬兒和小丫這時也急急忙忙從遠處趕來了,瞧見這陣勢,冬兒嗔怪︰「老爺子,你怎麼下手這樣沒輕沒重?他是你孫兒。」

老爺子長吁了口氣,說道︰「這小子,一身狂性沖破了我封在他體內的一半真氣。我若不使點真本事,怎麼能攔下他來?」

冬兒︰「什麼?一半真氣?」

老爺子︰「別說這個了,現在,到底怎麼回事?有誰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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