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廳打牌,小李突然說頭疼得厲害,和班長小張說了聲,算是請假了,準備回家,夏明輝出來送她,她沒讓,反而說︰「誰讓你送?」而後指了指南海說︰「一起走走吧?!」
夏明輝很尷尬地走出餐廳,來到宿舍,南海陪著小李走在路上,突然南海模了一下口袋,事先準備好的給李梅的回信忘記帶了,于是對小李說,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南海說著一溜煙跑向宿舍,翻遍了幾乎所有衣服,終于找到了那個紅手絹——李梅的那封信,南海只附加了一句話︰「和自己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一種悲哀,不能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是一場悲劇,沒有人喜歡悲劇,包括我,我倆不合適。」
「現在頭還疼嗎?小李!」南海關切地問。
「不疼了,不曾疼過,只是心里壓抑得厲害,不想看見他,想和你出來走走,你不會介意吧?」小李說著詭秘地一笑說。
「死丫頭,嚇我一跳,我以為你生病了呢。」南海說著裝作生氣的樣子。
「好了好了南海,以後不這樣了。」小李歪著個腦袋調皮地說。
「對了,你自己回家吧,天也不算黑,我還有點事。」南海他倆走到理發店附近停下來。
「找她?」小李小聲說道,揚揚頭用下巴指了指理發店。
「嗯!——」南海答應著,準備向里走,小李說︰「快點啊,我等你,一會兒去逛街!」
「你回去吧,別等啦。」南海說著擺了擺手,小李轉過身去慢慢移動著腳步。
理發店里人很多,李梅見了南海趕緊迎了出來,提著桶佯裝壓水,南海會意來到井旁,李梅問︰「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想好了。」
「真的?」李梅興奮不已,情緒立刻高漲起來。以為南海答應了.」給!——」南海回答的很干脆,卻又有氣無力。
南海將那個紅手絹還給了她,李梅打開了,借著屋內射出的昏暗的燈光看見了南海的回信,鐵青著臉,沮喪著走回店里,沒說一句話。
南海心里也不是滋味,這麼直截了當地回答是不是太殘忍了?南海很糾結,很無奈,頓覺無地自容,恨不能有個鼠洞鑽進去。
「南海,走吧,去逛街!」從哪里冒出來的小李的聲音!嚇了南海一跳。
「你!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我沒回家,想去逛街。
「走吧!去吃拉面,我請客。」小李說著頭前帶路。
「不是吃過晚飯了嗎?怎麼還吃?」南海驚詫地問。
「真不會浪漫,拉面代表常來常往嘛,第一次逛街難道不留下些念想?」小李依舊調皮地說。
整個晚上小李玩得很開心,拉面也吸的吱吱響,彈到唇邊敲出有節奏的「吧嗒」聲,他倆邊吃邊欣賞著從身邊掠過的紅男綠女,同時人們也在欣賞著這不夠協調卻也靚麗的風景。
回來的時候,他倆有說有笑地走在路上,被李梅撞見,鼻子都氣歪了,咬著牙,一跺腳回屋,「啪」地一聲關上了門。熄了燈。
「其實,南海啊,我告訴你,這個女孩你不能要啊,我之所以每天晚上讓你送我,並不是我害怕走黑路,而是故意演戲給她看,讓她誤以為咱倆那樣,叫她死心,她配不上你,前些年曾經跟人私奔過,被家里人找回來拴在了床腿上,痛打一頓,但還是賊心不改,後來又跟她二姐夫好上了,家里人差點沒氣瘋……」小李說著說著有些氣憤了。
「啊?」南海驚愕至極,頓時覺得眼前這位小姑娘變得高大起來。「謝謝你,小李!」
躺在床上,睡意全無,輾轉反側,南海想著心事,幾顆滾燙的淚珠從眼頰滑落……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設備的安裝調試工作已經接近尾聲,接下來的主要任務便是投產和試運營了,于是公司領導召開全廠職工大會,表彰了在安裝調試過程中涌現出的先進個人和集體,南海在表彰之列,慶功會上,總經理賈萬賢親自為他頒發榮譽證書,並大加贊賞了他的才華橫溢,人才難得,號召全廠職工向他學習,學習他那立足本職扎實工作,敬業奉獻以廠為家的精神,南海听著心里美滋滋的,畢竟這是一次非常特殊的會議,因為他看見了小趙的穿梭忙碌的身影,她正一次次走向主席台為領導的茶杯里倒水。
表彰大會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會後舉行了慶功宴,宴會上賈總親自為南海倒了酒,南海雖不會喝酒,卻也倍感榮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南海覺得爽極了。
見賈總與南海親切對飲,人事科長王平山、生產副總齊來發、車間主任張季軍紛紛前來敬酒,南海不敢怠慢,來者不拒,直喝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回到了宿舍。
半夜口渴而醒,爬起來想喝水,身體在酒精的作用下,癱軟了,又倒下迷迷糊糊睡著了,嘴里不停地念叨「小趙!——小趙!——我……你……」
開始招工了,車間里陸陸續續增添了很多陌生的臉孔,男少女多,除了生產線上十幾個男的之外,其余全部是女孩,女孩的主要崗位是包裝。而包裝崗位全是臨時工,車間把這些剛來的臨時工和原有職工統一編制成甲乙丙三個班組,準備開始倒班。
分好了班組,接著為他們安排了宿舍,此時正是宿舍樓建成投入使用的時候,正式工都搬到了樓上住,臨時工只有眼饞的份,除了住在倒出來的那幾間宿舍外,還有的在樓下的儲藏室暫住,小徐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