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不是「客滿」的飯店,進來才知道,原來是我們以前寄居的那家「東來飯店」。我們想要一間包間,因為那樣比較清靜,還可以說說心里話。無奈包間都滿了。
老板花言巧語的說了一番,就讓我們在客房用餐。而我們居然答應了,可能是對這家飯店有種特殊的感情吧!要了兩壺酒,兩個菜。老板殷勤的把菜放好,給我們到了酒。就拉門出去了,臨出門還不忘了說一句「有什麼吩咐盡管叫我」。
趙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連喝了三杯,臉上微微泛紅。
--「喝酒也不是這個喝法呀!得慢慢喝,然後說說自己的煩心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開解開解。」我責怪的說著,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趙禎听了苦笑著︰「呵呵,心事?說出來?說出來又如何?你也不懂啊。還是不說了,不說了,也不想你徒添煩惱」他說著索性對著酒壺喝起來。
哪有這樣糟蹋自己的,還說心事沒人懂,都沒說又怎麼會知道我不懂呢?我生氣嚷著︰「要喝酒是吧,我陪你啊!」說著我也拿起酒壺喝起來。他一看著急了,一把奪了過去說︰「好好好,我們慢慢喝,慢慢喝」
他還是一杯杯的灌著自己,像是打算一定要把自己喝醉。酒精的作用,他的臉越來越紅了。我也不想再勸他。他的壓力真的太大了,也許是我無法想象的。想喝就喝吧,如果這樣真的,可以使自己好受一點的話,我願意陪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終于停了下來,醉眼看著我,微微笑著。
--「你知道嗎?現在朝廷分成兩派。一派站在母後那邊,一派站在我這邊。帝後爭權,苦的卻是天下百姓他們每每要求太後歸政的時候,總是要把我推在風口浪尖」
--「那是我的母親,卻要我時時處處與她作對。我心里的感受又有誰知道呢?不錯,就像希文,他確實是在為我爭權,可是他是否會考慮到我的感受?為人子的,卻要與自己的母親勢不兩立。這種感受,這種境況,他們那些臣子們又怎會知道?哎」
--「人人都說,帝王之家,沒有親情,天家無父子。但我卻不這樣認為。雖為帝王,但他首先是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他說著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我不去勸他,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听著他的訴說。別人不理解他,情有可原,我又什麼理由不知道他的性情,他的想法呢?
這樣的處境,的確是很尷尬。是啊,那些所謂的忠臣良將們。你們知不知道這樣的做法,已經把皇上逼到了最危險,最尷尬的地方。你們什麼時候能為他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呢?你們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些。
我放下酒杯抱著他,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說︰「你說的,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太後,她說不定有一天就會明白了。就會放手了呢!你畢竟是他兒子!哪有當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兒子的呢?是不是?」
听我這麼一說,他也放下酒杯,拉我坐下。他溫柔的看著我,突然微微一笑,說︰「听你這麼說,也果真是這樣的道理。是我自尋煩惱了!」說著無奈的搖搖頭。
--「是啊,我上高中那會,也常常跟我媽吵架呢?現在不還是跟我媽關系好好的」我說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時候實在是不懂事。
--「高中?媽?」趙禎不解的看著我。
--「就是,高中就是你們這里的私塾之類的,教學的地方。媽就是你們說的母親,娘。」我說完喝了一口酒。真是麻煩,我一邊說話還得兼職翻譯。
--「哦,原來如此!」他好像明白了幾分。
這樣說著,喝著,不知過了多久,兩個酒壺竟成空的了,我們都有些醉意。他的臉紅紅的,我的應該也好不到哪去吧,肚里依然是火辣辣的燒得厲害。
突然,趙禎拉著我的手說︰「知我者,莫若馨兒。不管有多少不順心,還好有你!呵呵我也只是順口嘮叨一下。總有解決的辦法。只是,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明明彼此有心,卻不能在一起。」他說著滿臉的哀愁。
--「沒關系啊,一切都會好的!我們喝酒吧,喝醉了,醒來以後,什麼煩惱就都沒有了。再說了,這些都是小意思。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夠了!我可是一直等著你接我回去呢,你可一定要爭氣啊,快點親政。不過也沒關系。那也只是個形式,我不在乎。因為,我愛你!你在我這里,我也在你這里!」我說著指了指我的心口,又指了指他的心口。
他依然微笑著,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就這樣深情的看著我。他的眼楮里只有我,我的眼楮里也只是他。我是他世界里唯一的風景,而他就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