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浮華 家中失火

作者 ︰ 窗前發呆

跟若詩學習《詩經》,讀的正起勁的時候,香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聲音顫抖的說︰「貴妃,貴妃,陳府,陳府,昨夜失火了。如今,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她說著淚眼汪汪的抬頭看我。

我猛地站起身,著急的說︰「什麼?失火?家里的人怎麼樣?快,快去備車!我要回去看看。香兒,快」我說著回頭看若詩。她忙說︰「阿姐放寬心,不會有事的。阿姐放心,我會去與官家說的!阿姐一定要放心」我點頭。她讓秋月也跟著去,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我,不可有半點閃失。

一路上我都在祈禱各路神仙保佑,保佑家里人千萬不要有什麼事!

我們趕到,馬車還沒站穩。我搶在香兒的前頭跳下了車,匆忙跑了過去。

大門還在,只是,里邊卻是一片灰燼,那些木頭橫七豎八的躺著,還在微微的冒著黑煙。

我曾經在這里生活了兩年,現在卻只有一片狼藉。我兩年的歡笑、記憶都隨著這場大火灰飛煙滅了。回憶沒有了載體,想了來也是徒添煩惱了!

母親被人攙著,望著那些斷壁殘垣抹眼淚。父親則跟楊鵬坐在旁邊的地上發呆。其他人一個個像是即將要登台的大花臉。他們發現我,忙跪下行禮。

我越過他們跟母親緊緊相擁。母親哭著說︰「我兒,你可算來了!」我也早已淚眼模糊,哽咽的說︰「娘,我來了,我來了!」

母親繼續哭著說︰「如今這是怎麼了?你父親生意上連連失敗,現下又是一場大火。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啊!」我推開母親,幫她擦干眼淚說︰「娘,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家沒了,我們可以重新蓋得。一切都會好的!」

她嘆氣說︰「是啊,家沒了,可以重新蓋,可是,人沒了,該當如何呢?」我急忙問︰「人沒了?什麼意思啊?」她悲傷的說︰「可憐的玉斕。為了救鵬兒竟被活活燒死了,連個尸首都沒找到。可憐的孩子!」她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楊鵬?救他?難道他又是酗酒才會連累了玉斕?玉斕那麼愛他,可他眼里只有衛嬙,什麼時候想過玉斕?現在,玉斕為了他連性命都搭進去了。想到玉斕,我的心陣陣作痛,眼里又流了出來。她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楊鵬啊,你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就算了,居然還要連累無辜的人,你太讓人失望了!

我放開母親,沖過去拉起坐在地上的楊鵬吼道︰「楊鵬,你自己不爭氣也就算了,害得爹娘天天為你擔心不說。現在,為了救你,為了你這條爛命,玉斕連命都搭進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他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里,任我搖晃,推搡。

他兩眼發直,沒有任何表情。我看著更加氣憤,揮手打了他一巴掌哭道︰「你欠她的,你一輩子欠玉斕的。你知不知道?她愛你,愛你愛到丟了性命都不奢求你能給她什麼,怕給你負擔,怕你娶了她會被人笑。她為你想這麼多,寧願一個人承受相思之苦。你知道,她整天都是怎麼過的嗎?你給過她什麼?你給過他什麼啊?」

其他人見狀忙上前勸我,母親也拉住我說︰「我兒,鵬兒心里也是難受的,從昨晚到此時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他是難受的,他也是心疼玉斕的」父親也勸說︰「是啊,貴妃當保重身體,放寬心。人死不能復生,人死不能復生啊!」他說著聲音也發顫了。

玉斕啊,我為你不值!你看你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你這一生就為了這麼個人,你不值得啊!雖然,我們姐妹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姐姐真的希望你好,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

想到玉斕,想到那天她跟我說的話,想著她恬淡而害羞的笑容。我心痛到不能呼吸,任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玉斕啊,一路好走。來生再不要去愛什麼人了,好好愛自己,好好愛自己!姐姐幫不上你什麼忙,姐姐有愧于你!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眼淚迷了雙眼!萬般繁華,都付與這無情大火。繁華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空無一物。美麗又如何?玉斕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浮現,現在卻是陰陽相隔!美麗的事物總是那麼短暫,就像是一朵花兒,來不及綻放,卻已經凋謝了。

往事如煙,花樣年華總是短暫,浮華歲月只能用回憶來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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