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浮華 父母返鄉

作者 ︰ 窗前發呆

趙禎回去不管怎麼問巧兒,她就是不說。我們也知道她有難言之隱。就憑她,五年來對若詩的不離不棄,我們就有理由相信,她一定是情非得已。

沒有辦法,只能選了一個折衷的方法︰讓巧兒回鄉,陳亮也被辭退了。而紫泉殿也來個大換血,除了香兒跟嚴祿生,其他所有人都換了一遍。

我知道,趙禎是知道誰是內鬼的,他只是不想讓我擔心,什麼都沒說。我也懶得去理那些煩心事。畢竟,我們是沒什麼損失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父母知道了這件事,一定要回鄉,不想再拖累我。當楊鵬捎來口信說︰父母今天返鄉。我便隨便穿了衣服,頭發都沒來得及挽,就跟香兒,嚴祿生趕了過來。

又是這個長亭,上次是目送了一個不相識的人,現在卻要送走我的親人。就像別人說的,你來,千山萬水,我去接你;你走,我不去送你。因為,真的受不了,這種淚濕衣袖的離別場景。人生最痛苦也不過就是生離死別。

母親見我下來,忙趕過來拉著我的手,說不出話來。

父母明顯蒼老了許多,不知道什麼時候,皺紋也已悄悄爬滿了他們的額頭,鬢角雪染的一樣。他們雖不是我的父母,可這些年的照顧之情怎麼敢忘?心里像是堵了一樣,淚水到了眼角,又給生生的逼了回去,我緊緊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麼。

父親走過來,親切地說︰「馨兒莫要難過,今後有什麼事,多跟鵬兒商量。父母不在身邊,遇事多忍耐」他自己說著也說不下去了。轉頭抹眼淚,我的眼眶憋的生疼,但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母親幫我抹去眼淚說︰「馨兒長大了,官家又那麼疼你,為娘的心里也是歡喜的,也能放心回鄉了。如今,陳家什麼都沒有了,不想成為馨兒的牽絆。」

我實在听不下去,緊緊抱住她說︰「什麼牽絆,娘就是想回鄉享福了。我舍不得你們。」母親拍在我的背,像極了小時候媽媽哄我入睡的拍法。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慈愛的說︰「我也舍不得。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終究是有別離的。不過,為娘已經很滿足了,八年前,陳家本該一無所有了。是你,是我的馨兒,給陳家帶來了生機。你我能有緣做八年的母女,這已是上蒼莫大的恩賜。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滿足了。」

我听到這里愣住了,我們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我們以為我們可以瞞天過海。可誰曾想,她比誰都明白。

我問︰「娘,難道你知道?你不怪我們?」她拍著我的手,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她笑著說;「娘早就知道了,娘老了,可不糊涂啊。我雖失去了心愛的女兒,可我又撿了一個好女兒,我怪誰去?我又怎麼會不理解你們的苦心呢!哎,今生啊,娘就認定了你這個女兒。」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可還像親生女兒般待我。就連賜婚那樣關乎生死的大事,她都沒有在我面前哭泣。這份恩情注定是欠下了,還不清了。

--「娘」這一聲是發自內心的。這些年,我對他們的感情里摻了太多的不情願,而他們都在真心付出。突然感覺自己好渺小。

楊鵬走過來勸道︰「關馨,還是讓伯父,伯母出發吧,天也不早了。」父親也在一旁附和。

這次分別,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再見了。我轉身抱住父親喊了一聲「爹」,他哽咽的說不出話。

送他們上車,香兒突然跪下來,哭著說︰「香兒感謝老爺,夫人的養育之恩,香兒一定好好照顧小姐,老爺,夫人放心!」母親忙拉她起來說︰「好香兒,你們都是娘的好女兒,今後要彼此照顧,定要彼此照顧。」我跟香兒拉著手點頭。

目送他們上車,馬兒也開始跑了。我的眼已看不清楚了方向,沖前方不斷的揮手。香兒也哭得淚人一般。我們就用這里的人的方式表達對二老的愛吧!我拉香兒跪下,向著車馬奔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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