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很不開心,相當地不開心。女乃娘啊、大嬸啊她都可以不在乎,不就是張臉皮嘛。可是一想到可愛的紫蘇居然是某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細作,一想到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被某人窺視得一清二楚,就好像大冬天你光著身子站在裹得嚴嚴實實的對手面前而自不自知,想到這兒她就非常地郁悶,非常地生氣。她一邊走,一邊踢著小石頭,生氣啊生氣,郁悶啊郁悶。
「你就準備一直這麼走下去麼?」在跟著她在這幾條街上兜了幾個圈子後,嚴靖實在忍不住了。含笑訝然地抬起頭,「咦?你還在?」
「什麼話?你就巴不得我走了呀,過河拆橋。」嚴靖很不爽。
「哦。」含笑有口無心地回答讓嚴靖氣得無話可說。
「真是想不到啊。」嚴靖突然嘆了口氣。
「什麼?」含笑不解。
嚴靖站到她面前,含笑只好停住腳步,狐疑地抬頭看她,大眼一片茫然。嚴靖低下頭,仔細地看著她,一邊看一邊搖頭。
「史公子那個書呆子,居然敢拐了你私奔?」這種事如果不是親自見到真是不敢相信啊!
「誰……誰私奔了?」含笑一急就結巴了,臉漲得通紅。
「這些天跟著史敬文的除了你還有誰?」嚴靖一臉壞笑的樣子讓含笑氣結,這人沒事那麼聰明干什麼。
「可惜呀!」嚴靖一臉惋惜地搖搖頭,含笑明知他說不出什麼好事來,可是就是好奇得不得了。
「可惜什麼?」
「可惜了某人的一片痴心錯負呀!」
「亂講什麼?什麼痴心錯負?」
「唉,你就別裝了,想哭就哭吧。休書我都看到了,還不承認。」嚴靖走到她跟前,把肩膀送過來,「來,借你靠靠。別再痛苦地撞牆了,很疼的。」
「假的!假的!誰撞牆呢?」含笑一拳過去,打得嚴靖哎喲一聲慘叫。她的眼楮因為生氣瞪得老大,晶亮亮的,快要噴出火來了,十分地有生氣。
「哎,哎,別動手呀。剛剛你不是在我背上撞個不停嗎?」嚴靖一下子跳開,邊躲邊跳。他的話讓含笑的臉羞得通紅。
「唉,某人真慘!」嚴靖停下來,露出一副深切同情的表情。「唉,有個人可是處心積慮找人看著他的媳婦呢,可是還是讓人給跑了。」嚴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可是語氣怎麼听都有點幸災樂禍。
含笑一听這話,憋了一肚子的火種一下子找到了著火點,一下子全爆發了。
「哼,誰是他媳婦?小人!小人!」
「又沒說是你,你氣什麼?」嚴靖不咸不淡地說了句,見含笑的臉由紅轉白,又不依不饒地說了句,「難道真是你?還是你自作多情?」
「說什麼呢?」含笑有些惱了。
「呵呵。」嚴靖突然笑了,含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才是你嘛,干嘛愁眉苦臉地。」嚴靖突然地轉變讓含笑不知所措,她還以為他又會說出什麼意想不到的壞話來,她都做好了開炮的準備,結果人家放了個煙花,弄得自己端著大炮不知該怎麼辦了。她呆呆地看著嚴靖,嚴靖笑著拍拍她的頭,「好了,現在魚我也賣了,信也送到了,有人會幫我們去救史公子了,你該放心了吧。」
嚴靖這人真是會察顏觀色,剛剛逗得含笑把憋了一肚子的氣發出來,這會兒又溫和得像春風,溫柔地拂過她的身子,將一身的火氣吹得煙消雲散,通身舒暢。
「嗯,快走吧,天要黑了,我們得找個落腳的地方。」含笑說完就大步向前走,嚴靖笑著跟在後面,腳步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