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怎麼會養只那麼丑的鳥?」嚴靖見她又走神了,便很不爽地想找個話題聊。
提起小白,思言就一肚子火。「誰知道呢?君大少總是趣味獨特。」一開口,思言就控制不住地想損損他,。
「你跟他有仇?」嚴靖听她語氣有些生氣。
「誰……誰跟他有仇。我只是看不慣他。」思言小聲嘀咕。她跟他沒仇啊,只是有恨!小白,居然也變節了!
「你很生氣?」嚴靖小心地問。
「那只烏鴉,本來是我的!自從傍上了君大少,還真以為飛上枝頭變青鳥了呢。牆頭草!」思言對小白的怨氣,怕是舉鸝江之水也沖不掉的了。
嚴靖的眼微微眯起。思言嘆口氣發呆。兩人一路無語。
當天晚上嚴靖的毒果然便發了,這幾日他一直在吃藥控制,但是饒是如此,這毒還是來勢洶洶。思言給他吃了點藥,施了針,稍微好轉。第二日情況好像更糟,到第三天情況更嚴重了,他咬牙強忍,仍是痛得大汗淋灕。元佐急慌慌地找思言。思言喂他吃了點藥,然後為他施針,他才稍稍安定。
思言一直守護在嚴靖的身邊,她早知這毒發作起來很是厲害,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看到他這麼堅強的一個人疼得直咬牙,英挺的眉皺成一團,她的心就很無奈,作為一個醫者,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暗暗自責,想到他是為了救自己而受的傷,更是心痛。想到那遙不可及的雪蟾蜍,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趕快給他配出一副解藥。這時她無比懷念自己的香香,要是它在身邊就好辦多了。可是香香如今在他的身邊,今天出來好像沒見他帶香香,真是可惜。也許還有個方法可以試一下,只是有些冒險,她不敢貿然嘗試。她坐在床頭沉思,竟忘了時間。
嚴靖一覺睡到大天亮。他睜開眼,發現手不能動,扭頭一看,思言正趴在床邊睡著了。嚴靖轉過頭,仔細地端詳著思言。她正睡得香。她已經取下了面具,露出了美麗的容顏。她的頭發零亂地披泄在床上,她的羽睫像把小扇子輕輕地合上,微微上翹,十分可愛。最讓人沉迷的是她面上那朵桃花,紅得妖嬈而慵懶,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模。她的鼻子微微皺了皺,嚴靖見她快醒了,嚇得趕緊閉上眼。
思言睜開眼,見天色已亮,嚇了一跳,昨夜何時睡著了竟不知道。她俯身看看嚴靖,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看來昨夜的毒發對他的身體還是有些虧損。見嚴靖還沒醒來,她趕緊回房,一出門就見元佐居然站在門外,看樣子,像是一夜未睡。見她出來,那侍從緊張地問︰「公子怎麼樣啦?可醒了?」思言臉一紅,輕聲說︰「無礙,讓他再睡會兒吧。」
思言回房洗漱完畢,元佑又過來叫她下去用早飯。思言下了樓,發現嚴靖居然已經下樓了。見她下來,嚴靖一臉溫柔地笑著。
「昨夜謝謝姑娘了。」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思言不好意思地說︰「哪里,是我連累了你。我很抱歉,我幫不上什麼忙。」
嚴靖溫柔地看著她,眼神灼熱,他的聲音讓人心醉︰「如果不是你,昨夜我就痛死了。」
「哪有那麼夸張,從沒見過你那麼不怕痛的人。」思言真心佩服他,如果換了那個家伙,肯定在那里哭天搶地,他是最怕痛的人,扎個銀針都要叫喚半天。
「公子,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還是早些回北疆,有了雪蟾蜍,公子就不用這麼受罪。」元佐一臉焦急,昨夜公子的痛他看在眼里,公子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罪呢。
「也好。」說話的是思言,嚴靖看著她一臉笑意。
「我看騎馬算了,腳程快些,公子身體可經受得住。」元佑問。
嚴靖一听,有些猶豫︰「笑笑身體受得了嗎?」
思言听他叫自己笑笑,有點吃驚,他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親熱地叫自己。見嚴靖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她有些不自然地說︰「我……不會騎馬。」
嚴靖像是沒料到她不會騎馬,愣了一下,然後堅決地說︰「還是坐馬車吧。」
元佐想了想,謹慎地開了口︰「就算公子身子扛得住,家中那件急事也等不得了。」元佑也點頭稱是。見嚴靖還是不為所動,兩人只好為難地看向思言,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思言。
思言嘆口氣,一臉苦惱地看著嚴靖說︰「怎麼辦?我不會騎馬,可是我又好體會一下策馬奔馳笑傲江湖的感覺,一定很威風吧。」
嚴靖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你說真的?」
「嗯!」思言答得飛快。
「好!那我帶你。」嚴靖滿面笑容地說。元佐元佑同時松了一口氣,對著思言拱手答謝。
接下來幾天都是騎馬趕路,思言和嚴靖共乘一騎。開始思言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害怕,但是漸漸地,當駿馬奔馳起來的時候,她忘了膽怯,忘了害怕。她喜歡馭風而行的感覺,喜歡自由奔馳的豪邁。雖然一天下來,腰酸背痛,但是一想到嚴靖的毒一天天加深,她就有了勇氣。她不想看到他被病痛折磨。
嚴靖這幾天也是快樂的,懷里抱著心愛的姑娘,策馬江湖,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這一刻,他覺得如步雲端,渾身充滿了力量。即使每晚都要承受那越來越厲害的疼痛折磨,但是只要看到她的笑臉,只要感受到她的關懷,只要想到她在那里,他就算再痛也是快樂的。為了這一刻,他等待得太久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都讓他欣喜。元佐和元佑看到公子開心,他們也開心,他們總是刻意落後,讓公子可以盡情享受這難得的快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