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啼笑姻緣 夜輾轉病入愁腸(4)

作者 ︰ 清凌音

思言一愣,這件事她听說過,只知道抓了兩個人正隔離審訊著。小王村的疫情是機密,傳播出去怕亂了人心,而且又怕萬一那兩人出去將疫情擴散開來,所以暫時關起來。所有在疫區的人,都要隔離一個月左右,確定沒有感染才可以放心地放他走。這兩個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闖進來,都必須接受隔離。只是她沒有想到紀浩南居然因此而受到感染。

「為什麼不告訴我?」思言痛楚地問。她望著紀浩南,眼神淒楚,至少可以早點預防,至少可以早點發現他中了毒。

紀浩南虛弱地笑著,溫柔地說︰「你太累了,我……扛得住。」

「你嫌命長是不?」思言口不擇言地說,說完就後悔了,可是紀浩南一點也不生氣。

紀浩南也被隔離起來了。現在除了幾個思言和藍狐,沒有人可以接近他。

這幾天,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在香香忘我舍身義務獻血的義舉下,鼠疫基本得到了控制,有些病人甚至開始好轉。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偏偏這時候,紀將軍生病了,為了怕引起眾人的恐慌,這個消息被封鎖起來,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紀浩南的病由思言全權負責醫治,這個消息讓幾人歡喜幾人憂。

紀浩南是開心的,雖然病得暈暈糊糊,可是他知道思言就在他的身邊。他知道這幾天思言對他一直是若即若離的,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個海峽那麼深那麼遠,再也沒有可能了。他都已經絕望了。看到她對病人悉心照料,他好生羨慕,他巴不得生病的是自己,這樣她就可以同樣精心地來照料自己,而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接受她的治療。

這場病救了他。他覺得這一切就像天意。那天他吃了思言給的那顆藥,可是他吐了,他發誓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很難受,控制不住就吐了。本來他可以再要一顆藥的,可是他突然想賭賭看,一切交給老天來安排。如果他沒事,他就死了心,一切到此為止。如果他真的病了,那就是老天垂憐。

天可憐見,老天大概看他真的太可憐了,居然安排他生了這場病。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可悲,他居然卑微到用這種法子來偷取她最後的關愛。也許這輩子就只有這一回了。他真的好感激王大力,如果不是他,他都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自己得上一回病。他是瘋了,哪怕這回不幸死了,他也認了。他心甘情願。

他一刻也不想睡,就這麼努力睜著眼楮看她忙上忙下。頭昏沉沉的,眼楮都快睜不開了,他的心卻比蜜還甜。他不想錯過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他想把她永遠留在腦海里。他喜歡看著思言為他忙碌,喜歡看著她為自己皺眉,喜歡看著她手忙腳亂地為自己端茶送水。從來,他都是不舍得讓她勞累的,可是現在,請原諒他的自私,就讓他最後沉淪一次吧。他像個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那最後一根稻草。

思言一直都知道他在看自己,她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了。她坐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嘆了口氣。

「南哥哥,你好好睡一覺,我發誓,我會在這兒守著你。」她的面容是那麼的安然寧靜,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溫暖而柔和,紀浩南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好。」他實在太累了,他都快支撐不住了。得到了她的允諾,他終于安心地睡過去了。好久沒有這麼舒服地睡過了,他幸福得像雲中振翅的小鳥,直想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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