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後,思言終于忙中偷閑坐到了餐桌上。君子游掙扎著坐起來為她端上了宮爆雞丁。他的表情真是豐富多彩。
思言看了一眼這罪魁禍首,真難為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不由撲哧一笑,端起碗就吃了起來。她真的是餓壞了,不然對著這個大豬頭,怎麼會吃得這麼香?今天的宮爆雞丁真的很香,君子游一個勁往她碗里夾花生米,她一個個吃得不亦樂乎。
呼延靖宇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緊張地問︰「笑笑吃花生?」他還是習慣叫她笑笑。
思言餓壞了,嘴里塞滿了宮爆雞丁,沒空回答。倒是君子游很樂意地代她回答︰「這不廢話嗎?沒見她吃得有多香?」他又很殷勤地往她碗里布菜,嘴上抹了油似地說︰「來,多吃點。」
呼延靖宇卻像是受了打擊一樣,半天沒回過神來,過了會兒又問了句︰「你吃花生不會也過敏吧。」
這回又是君子游十分權威地替她回答了一句︰「過敏?就她這肚子,別說是花生,上盤砒霜她也能當白糖吃,她怎麼會過敏?」見呼延靖宇明顯被嚇倒的樣子,他又好心地做了個注解︰「她就是一個小怪物。」
呼延靖宇愣愣地盯著思言吃完了一整盤宮爆雞丁,失魂落魄。
這幾天,君子游很惆悵。同樣是病了,那個「記號男」有思言這樣的美女悉心照料,盡心醫治。而自己卻被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天天逼著喝苦得要死的藥汁。知道藥苦,知道他不想喝,他還要以死相逼,逼得他一口干掉才樂顛顛地走人,然後叫他要禁嘴禁食禁風,總之啥好禁啥。唉,真是無聊到頭上要長出草來。
呼延靖宇這幾天也很不正常。至少,君子游是這麼認為的。他閑來無事,本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方針,明里暗里觀察了他好幾天了。比如,這幾天他就跟花生較上勁了。他常常一個人對著一盤花生米發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那天過敏嚇壞他了,不然他怎麼昨夜做夢都在嚷著「不要吃花生,不要吃花生!」他昨日半夜癢醒了,被他一叫喚,小半宿沒睡。他以為只有像他這樣深受其害的人才會在夢中發出那樣聲嘶力竭的呼喊,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關心一下他,而且這日子也實在太無聊了。所以一大早他裹了一層又一層,沖到了呼延靖宇的帳篷里。沒辦法,要禁風啊,搞得他出門一趟都要裹得像粽了似的。
果不其然,呼延靖宇又在發呆。君子游走過去,驚奇地發現今天沒有花生米了。正暗自懊惱來遲一步時,又听他念叨︰「花生糖,花生糖。」
他馬上湊過去,好奇地問︰「花生糖怎麼啦?」
呼延靖宇看到他,神色一凜,君子游發誓看到他好像有點怕他,他分明悄悄側了一子,他在躲著他嗎?不過他裝做沒看見,他比較關心盤子里的東西,原來真的有一小碟花生糖。看來他今天改變發呆對象了。
「吃花生糖會過敏嗎?」
君子游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問自己,他的眼楮里根本沒有他,不過這屋里也沒有第三個人,所以他很願意為他排憂解惑。他清清嗓子很權威地告訴他︰「會的。」
呼延靖宇听了眼楮一亮,忽然問了個很傻的問題︰「有沒有人吃花生不過敏,但是卻吃花生糖過敏?」
君子游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很有水平。他眨眨眼楮,然後很認真地說︰「這個問題太專業了,所以我們必須問大夫。」他的話立刻得到了呼延靖宇的贊同,于是兩人結伴一起去了思言的帳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