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啼笑姻緣 心結解妙手回春(1)

作者 ︰ 清凌音

再說思言,這一早上都在紀浩南那里。毒和疫癥像兩個惡魔,不停地在他身上拉鋸似的肆虐,他已經被折磨得皮包骨了。紀浩南睡著了,思言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神疲憊,這一坐就是一上午。紀浩南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思言蒼白而倦怠的面容,她正低著頭發呆,那雙剪水似的星眸定定地看著被子上的某一處,卻又虛無地讓人感覺她其實什麼也沒看見。她的手自然地放在床邊,紀浩南鼓起勇氣悄悄伸出右手,輕輕地覆到她的手上,那手指縴細得像蔥白,軟若無骨。他的心甜得像喝了蜜水。思言被這突然地一模驚醒,一抬眼就看見紀浩南溫柔的笑臉。她驚得一下坐起來。

紀浩南的手還搭在她的手上,滾燙滾燙的。思言抿嘴沖他笑笑說︰「我幫你看看。」她自然地抽出手,為紀浩南把脈。紀浩南似乎對自己的病並不太在意,他的眼楮一直盯著思言的手,那雙蔥白一樣的手。他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看她的臉,太尷尬。這麼多天以來,他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共處一室的機會。

思言的神情有些凝重。其實這幾天有個她已有了個冒險的方法可以一試,只是想到那後果她就有些動搖。如今看來,不得不挺而走險了。她不知該如何開口。紀浩南看她心事重重地皺著眉,嘴唇咬得死死的,她就這樣,一遇到為難的事就愛咬嘴唇。他知道她肯定是有話講,所以他又輕輕地拍拍思言的手,盡力咧著大嘴說︰「沒事,南哥哥身子吃得消呢。」

思言心中的顧慮一下子就消了,心情就像他嘴邊的微笑一樣舒展開來。是的,至少還有希望。她深深地吐了口氣,語氣輕松得像開玩笑似的試探著說︰「你,敢喝我的血嗎?」

這句話,任何一個了解她的人都不敢肯定地回答說「敢」。一個成天拿砒霜當白糖吃,拿鳩酒來止渴的人的血,那不是血,那是比世上最厲害的穿腸毒藥還要毒的血。誰沾上了都是一個死字。可是紀浩南想都沒想,神色自若地笑著說︰「有什麼不敢的?你……舍得嗎?」你舍得你的血嗎?你舍得,我便舍得。你舍得讓我死嗎?你要,我便給。

是的,他這個醉臥沙場,一心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匈奴血的漢子,每天都準備著戰死沙場馬革裹尸的人,血有何懼,死又如何?況且他的心早就死了,四年前就死了,現在留下的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軀殼。生不能相守,那麼死在她的手上也是一種幸福。

于是,他看著思言眉也不皺地割破手指,他的心戰栗了。她曾是多麼怕疼的一個人,每次擦破點皮都要大呼小叫的人,居然敢毫不在乎地割破手指,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他看著她的血滴到他的藥碗里,打個旋不見了。她親手端到他的面前。他想也不想就要接過碗。思言卻避開了。她目不轉楮地盯著他,一臉擔憂地說︰「南哥哥,也許這一碗下去就沒命了。」

「不喝不也是個死?」紀浩南死死地盯著她的臉看,死之前能好好看看她也是一種享受,其實他想說的是︰「沒有了你,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他不能在死前給她太多的負擔。

「放心,我身體強壯命又硬,我想死閻王也不敢收啊。」他反過來寬慰她,伸手端藥碗。

「嗯!紀將軍鬼見愁的名號不是吹出來的!」思言笑噙著淚說。她仍然沒有松開手。兩人合端著一碗藥,四目相對。紀浩南一臉疑惑,思言滿月復猶疑。

「還有什麼問題嗎?」紀浩南耐心而溫柔地問。

「我,我怕……你好了以後又中了我的血毒怎麼辦?」思言一臉擔心地問。

紀浩南一愣,盯著思言的兩眼越來越晶亮幽深,像藏著一團火,熾烈而耀眼。以毒攻毒是一種很好的解毒方法,可是就怕解了舊毒又添新毒,那新毒只怕更厲害更難根除。

「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嗎?」紀浩南信心滿滿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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