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啼笑姻緣 安能辨我是雌雄(3)

作者 ︰ 清凌音

王老漢走了,可是君子游卻冷靜不了。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可是,可是他還不死心。他想都沒想,一把沖過去擰起香香豬,扒開它的大腿,使勁湊到它的那里看了又看,終于死心了,它真的是一頭貨真價實的公豬!

他大受打擊,都要抓狂了。天哪,這只披著「君夫人」外衣的女扮男裝的公豬!那個不分公母的大夫!他終于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獸醫!她連獸醫都不如!

「呵呵。」他分明听到有人在偷笑,轉過身,發現原來是呼延靖宇。

「你笑什麼?」他皺著眉頭問,心中不確定他是否剛才全看在眼底了。

呼延靖宇背手而立,斜眼看著豬豬,一臉促狹。

「哼。」君子游冷哼了一聲,「怎麼?不就是一頭豬嘛。」

「那是,不就一頭豬嘛,只是名字有點怪。」呼延靖宇呵呵笑著,「君夫人,君夫人!」他好像是听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的確,這真的是本年度以來最好笑的笑話。

「怎麼啦?不行啊,趙國的徐夫人,不也是男子麼?荊軻刺秦王所用匕首即得自徐夫人,可見非凡之人必有非凡之名。再說了,這名字可是思思取的。」君子游這最後一句話是關鍵,呼延靖宇馬上閉上了嘴巴。

「你敢說思思也不分公母?」君子游壞心地說。

呼延靖宇當然不敢說,他怎麼知道思思知不知道公豬母豬的區別,她取這名肯定別有用意。就算她真不知道,他也犯不了做惡人來揭穿她,平白中了這小子的奸計。所以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哎,不能分清公豬和母豬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怕有人連男女都分不清。」君子游抱著小豬走到呼延靖宇耳邊,悠悠地甩出一句,然後心情暢快地走開了,讓呼延靖宇呆在那里狠狠費了一番思量,真是莫名其妙,總覺有些不對勁。

「喂,你什麼意思?」他飛身上前,擋在君子游的面前質問。

君子游看著他一頭霧水的樣子,心情大好,壞壞地一笑,輕輕說了句︰「河東永巷第十家章老爺家。」說罷,輕輕繞開呼延靖宇,大笑而去。

呼延靖宇吶吶地看著君子游,腦海里卻猶如翻江倒海,一浪接一浪,浪浪都打在了心尖上。

「河東永巷第十家章老爺家。」這區區幾個字竟像長在他心間一樣,抹都抹不去。那個地方他曾經親自去找過,那麼特別的地方,去過一次就記得了,再難忘懷。

那時他再次來到臨安,距上次來此地已隔數月,沒想到居然再次看到了那位擾了他心緒的姑娘。她居然又一次踫到了登徒子,可見人貌美也是個禍害。那位少爺嬉皮笑臉地跟在她的身後,不住地問她是何方人氏,芳齡幾何,可有許配人家。她不理不睬,頗有些厭煩,疾走幾步,竟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他驚喜地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她竟然像不認識他似的,轉身就要走。

「你忘了我嗎?三個月前……」他急切地說。可是他的話沒說完就叫登徒子給打斷了。

那登徒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唾棄道︰「這麼老套,還裝熟,一看就是個風流種子,比我還厚臉皮。」

他冷冷地看了登徒子一眼,正想反駁,卻見她盯著自己左看右看,緊皺的眉頭突然松開,恍然大悟的樣子,想來她是想起他來了吧,不然不會那麼燦爛地對他笑。

登徒子不高興了,沖著他大叫︰「君子不奪人所好,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了,她是我先看上的,你小子給本公子讓路。」又轉頭對小姐繼續獻殷勤︰「這種登徒子,小姐可千萬別叫她蒙了眼。只有我這樣老實的人,才是真心仰慕小姐的。」

他鬼使神差地站在一旁,且看她如何應對。

她當時就站在一棵石榴樹下,俏生生地笑著,石榴似火,佳人腮染紅霞,竟是人比花嬌。她嬌媚地一笑,風情萬種,竟將那一樹紅花都比了下去。她的聲音似沐青青,俏生生,嬌滴滴,比住日似乎更加清脆悅耳。他記得她微微揚起下巴,杏眼光華流轉,以絲帕掩唇脆生生地說了句︰「公子若是誠心,請備齊三媒六聘到河東永巷第十家章老爺家提親便是。」說完她滿面嬌羞地走了,只留下那位少爺一臉驚喜地站在那里。

那位登徒子似乎被眼前突然掉下的艷福砸昏了,張著嘴半天沒反應。

她  一笑,菱唇微動,又說了句︰「我等你。」

他至今都記得那位少爺欣喜若狂地用大嗓門地喊著︰「明天,我一定到!」

她回頭一笑,那嬌媚的面容,讓那一樹石榴花都失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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