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秋微微挑開眼皮,看到藍炎格一臉緊張地望著他,她想一定是自己蒼白的臉色嚇到這個孩子,她扯了扯嘴角︰「我沒事,坐一下,五分鐘就好了。」
說完,她覺得全身疲憊不堪,只想休息,她漸漸合上眼皮,在合眼時她瞥了一眼藍炎豁,他的臉色蒼白,正緊張地望著她。
她想他也一定感覺很不舒服,不過他還能穩穩地站在她面前,說明他比她的身體反應要好很多,她現在渾身虛浮,沒有力氣去顧暇他,等她休息片刻緩過勁來了再說吧。
顏雨秋合上了眼皮,慢慢調整著呼吸。
藍炎豁遞給藍炎格五塊錢,指了指十米開外的一個小賣部︰「炎格,去買瓶水來。」藍炎格接過錢,轉身小跑著奔向小賣部。
藍炎豁輕輕地在顏雨秋身旁坐下,望著顏雨秋蒼白的臉,他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雙眸里沉著層層的擔憂。
顏雨秋仿佛感應到了他擔憂的目光,她仍閉著眼,輕聲說了句︰「不用擔心,我一坐這個就這樣,沒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顏雨秋沒有睜眼,如果她睜開眼楮一定會看到,他的目光里除了擔憂還有深深的責悔。
藍炎豁,真的覺得後悔了。
剛才他只是以為她膽小害怕,所以故意激將她,他知道她最受不住別人的激將,所以想逗逗她。
他要是知道顏雨秋乘坐過山車會有這麼嚴重的身體反應,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乖乖的呆在地面上的。
這樣蒼白而虛弱地躺靠在長椅上的顏雨秋,讓他想起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也是這樣蒼白而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曾經也是這樣對他說不要擔心,母親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但是六個月前,他的母親合上眼楮後,就永遠沒有再醒過來。
那天也和今天一樣,沒有風,陽光燦爛的灼人眼楮,空氣里沒有暖意,只有冽冽的寒意刺穿了他的脊梁,滲入進了他的骨髓。
現在這股寒意從他的骨髓中再次泛出,沿著他的脊椎節節上升。
顏雨秋覺得身旁的藍炎豁安靜地讓人心慌,她緩緩張開眼楮,當她看到藍炎豁的臉時不禁嚇了一跳。
藍炎豁的臉色慘白的幾乎透明,細細的血管清晰可見,一向清冷而幽深的雙眸此時卻絕望而無助地望著她。
顏雨秋的心沒來由地痛了一下。
一定是自己這樣激烈的身體反應嚇壞了他,他也只不過是個大男孩而已。
她伸出手,輕輕地拍拍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已經好多了嘛!」
顏雨秋說完坐直身子,並攏雙腿,雙腿在地上跺了跺︰「你看,我的腿已經不抖了。人也可以好好地坐著了,真的沒事了,再休息一會兒,就完全恢復正常!」
藍炎豁垂下頭,伸開手掌,握住了顏雨秋的手,然後將她的手緊緊地包著自己的手心里。
顏雨秋一愣,低下頭看向藍炎豁的手,突然看到他白皙的手背上有幾條像是手指印的淤青,她猛然醒悟,禁不住月兌口而出︰「剛才在上面,我一直抓著的是你的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