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走了,冬天緩緩而來,嚴寒未來之際,雅芙誕下一名男嬰,珞英回家小住了幾天,她望著小寶寶滿心歡喜,但想到如果沒發生那個意外的話,她的孩子也孩出生了,可世事就是這麼無常,命中注定他們有緣無份,強求不得.
這期間,洛川來找過她。
洛川見珞英時,她穿著深藍色繡花及膝旗袍,高高的衣領,襯著她的臉愈發的蒼白。好久都沒見,他覺得她變得好安靜,猶如靜靜綻放梔子花,而他卻只能遠遠的觀賞著。
「珞英,你好嗎?」
「恩,挺好的。」珞英淡淡的笑道。
「是真的好嗎?可為什麼我覺得你不快樂呢?」
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的清楚。只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快樂的,只是這種快樂又摻著不可避免的憂愁,于是將她的快樂也就消減了幾分。
珞英認真的望著洛川道,「洛川,我真的很好。只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影響了心情。」
洛川默了一會,凝神望著珞英,「珞英,我只是希望你千萬別苦了自己,有些事,只要你願意,其實是可以改變的。告訴我,你當真快樂嗎?」
珞英滿心愧疚,「對不起,洛川。對你我有太多太多的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但我認為值得。」洛川黯然離去,又不舍的回首望了一眼珞英,懊惱自己無力挽回她。
回督軍府的那天,邵廷沒來接珞英。
因為姑蘇烽為表議和的誠意親自來訪,但表面上是簡單拜訪,實則是為連姻。還特意帶來兩名待字閨中女兒——四小姐姑蘇青綿,年芳20,眉清目秀,端莊嫻淑,知書達理。另一個則是姑蘇烽最疼愛的小女兒姑蘇青琬,此行原本沒打算帶上她,只是扭不過她,才臨時換下五小姐。
邵廷為盡地主之宜,在大廳用過餐之後,便邀請姑蘇烽一行人到塌下坐坐,姑蘇烽應下,說過會就到,邵廷先行離開吩咐下面準備茶點。
邵廷在廳前小坐了一會,听到芳草說客人到了,禮節性的起身,卻只見青琬一人前來。
青琬娥眉輕掃,粉脂淡染,薄唇點紅,兩鬢梳成辮子,低調卻精心,含笑道,「父親讓我問您好,他被雷督軍留在大廳,姐姐路途勞累有些不適,便早些回去休息了,所以只有我一人來,還望雷少將見諒。」
邵廷心下猜到了幾分他們的用意,但也沒挑明,只是禮貌的回道,「六小姐多慮了,請。」邵廷請青琬坐下,命下人端上預備好的糕點,和一些從國外運來的水果,巧克力。
因為準備了多人份的東西,如今只有他們二人,所以桌上的東西有些顯多。
邵廷本身話就不多,多數時間都是青琬在說,他只是時不時的應上幾句,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在听。
珞英回來後只是平淡的上了樓,邵廷望見悶悶不樂,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他打斷正在說話的青琬,「姑蘇小姐,時間也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然後不容青琬有說話的機會,叫來門外的侍衛吩咐了幾句,沒再理會青琬,徑直上了樓。
邵廷走進屋,珞英還在換衣間。
他倚在門前,輕扣門扉,珞英剛換好衣服,便推開門。
「下面不是有客人嗎,怎麼上來了?」
邵廷攬過珞英,「比起她,我更想見你。」
「是嗎?那你可真對不起下面那位小姐」珞英垂眸,看似不經意的說。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名小姐?不能是少爺嗎?」
「我親眼看見的,哪兒有少爺留長發,盤發髻的?珞英說完,才發現自己的口吻有些急,嬌羞的瞪了一眼噙著笑的邵廷。
邵廷撫著她的眉,淡然道,「是姑蘇六小姐。」
「是青琬?她怎麼會在這里?」珞英有些意想不到,畢竟前不久雙方關系還處于水深火熱中。
「隨姑蘇烽一起來的,我們軍事上有事要談。放心他們會在此住上一段時間,你有的是機會見她。現在不說她,好嗎?」
邵廷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白絨錦盒,「打開看看。」
珞英接過,轉動金色鏤空盤扣,掀起錦蓋,紅絲絨托著一串珍珠項鏈,珍珠粒粒精小圓潤一致,中間墜著雕功精細的百合花。
「喜歡嗎?」
「恩,很漂亮。謝謝。」
「來我幫你戴上。」邵廷拿出項鏈,正要幫她戴上,卻被攔下,「不用了,我已經有了更好的。」
珞英笑著從衣服下拿出掛在頸上的掉墜,將銅色的子彈,捏在兩指間。
邵廷溫柔的握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你還放著?」
「恩,本打算送給寶寶。可如今只有我自己戴了。」
珞英想到雅芙懷里孩子可愛的模樣,禁不住感懷惆悵自己的命運,悲憐寶寶的不幸。
邵廷抱著珞英,貼著她的耳根熱吻,「傻瓜,別胡思亂想,寶寶我們還可以再有的。」
說著橫抱起面紅耳赤的珞英,走向軟塌。
輕紗帳內,柔情委旖,亂了一汪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