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日,邵廷安排珞英與青琬見面,兩人高興的寒暄了一會,珞英問青琬有沒有因為自己而受到責罰?
青琬俏皮的說姑蘇青昊壓根兒就沒懷疑過自己,他一直認為珞英是自己逃走的,所以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雖然青琬很想知道珞英究竟是怎樣從那些人販子手里逃月兌的,但珞英沒有提起,青琬也就沒有問。
邵廷見珞英與青琬一起挺開心的,也就天天請青琬過府陪珞英。
這天,風和日麗,雖然寒冷,但仍有溫暖的陽光照射。
青琬倚著美人靠,側頭問珞英,「姐姐討厭我嗎?」
珞英抿嘴笑道,「說什麼傻話,你這麼可愛憐人,任誰都不會討厭。」
「呵呵,也就是說你喜歡我嘍。那我就放心了。以後啊,我要做錯什麼事了,還請姐姐多多包涵,在這里,除了邵廷,我就只認識姐姐了。」
「怎麼,你們要在這待很久嗎?」
青琬喜悅的點點頭,垂眸,殷紅著臉頰,「其實此次前來,為的就是我們姑蘇家與雷家的連姻。」
珞英震驚,連姻?雷邵杰已經娶了江南省區督軍的女兒,不可能再娶。那就是說聯姻的對象是邵廷?
「姐姐是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勾心斗角,所以我們之間一定會相處融洽的。」青琬見珞英呆呆的沒反應,急忙拉住珞英的手,「姐姐放心,我嫁來之後,你還是大太太。」
「大太太?」珞英苦笑,他從未提及要娶自己,怎擔的起這三個字?還有他為何對自己隱瞞此事?最可悲的是這消息居然是從別人那里听來的。
她不想去妄加揣測什麼,但卻有鑽心的痛冰冷的肆意侵蝕。
芳草拿了一封信走來道,「小姐,有你的信。」
珞英接過信,以此為借口道,「青琬,我想回房歇會,就不陪你了。」
「恩,好的,我也該回去了。」青琬看的出來珞英不希望雷邵廷聯姻,但青琬是不會放棄的,她就是喜歡雷邵廷,而且他是她至今為止遇到的唯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青琬走後,珞英回房拆開信封,才知道是洛川寫來的,是讓她考慮離開之事,珞英心事重重,無暇顧及洛川書信的內容,隨手放入梳妝桌前的抽屜。
其實洛川從父親那得知邵廷要與青琬連姻的事,心痛萬分,于是才提筆寫信,希望珞英可以跟他走,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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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廷從姑蘇烽暫住的公館書房出來,想到早上韓青送來的那封信。當時他確實很想拆開,看看洛川究竟給她寫了什麼,可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他選擇相信她尊重她。
「邵廷,」青琬開心的跑了過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六小姐請說。」
「我問過珞英姐姐了,她說不介意我們之間的婚事。」
邵廷腦袋轟的一下被炸開,「什麼?胡鬧,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她不介意,我介意。」邵廷憤怒的大步離去。青琬擺弄著垂在肩上的頭發,平靜的走開了。
邵廷思緒翻涌,她不介意?是故作大度,還是別的什麼?還有那封信里究竟寫了什麼?難道他們舊情復然?
他越想越煩心,回到督軍府,刻不容緩的邁進洋樓。
珞英還倚著在梳妝台前發呆,邵廷一進門就問,「她都對你說了什麼?」
「怎麼?你們之間有什麼秘密不能讓我知道?」珞英拿著繁紋木梳,無意識的用手指劃過它的紋理。
「沒有,聯姻的事,我並非要刻意隱瞞,只是認為沒有必要告訴你,況且……」珞英聞言,敏感的神經爪牙無限蔓延,心里苦澀酸痛,抽搐的厲害,她在冷笑,笑的身子在輕顫,好一個「沒有必要」,沒等邵廷繼續說下去,面上僵硬的平靜道,「說的也是,你要娶誰,與我何干?」
這話說到了邵廷的痛楚,那句「況且我就沒打算娶她」最終沒說出口。他的心因她的話痛到了極點,他一直不敢深思的問題——她不愛他,是他強留她在身邊,作為傀儡。邵廷緊握成拳的手在「咯咯」做響。他害怕自己會做出傷害到她的舉動,于是趁還有一絲理智存在,轉身快步離去。
在她疼痛的視線內孤冷的走開。
珞英跌坐在絨軟的地毯上,暗紅的絨毛淹沒了她的蔥蔥玉指,淹沒了她所有的幻想,也淹沒了他全部的愛。
她笑,笑的滄桑,笑的虛無,笑的絕望。
他已經得到了她,對她不再有征服的**,不再有最初的熱烈。他的愛,他的諾言,也會消失吧。她想到凌菲兒在花房說過的話,閉了閉眼,淚成串無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