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雷軍的上將與姑蘇青昊聯姻,但兩廣地區似有忌憚,暫且按兵不動。但東北地區已仍是蠢蠢欲動,戰火一觸即發,可雷邵廷仍沒有放棄尋找珞英,哪怕將每個城都翻過來,他也要找到她。
言坤平正與邵廷商談有關東北地區的情況時,韓青敲門進來,欠身道了聲「少爺」,又看了一眼言坤平,邵廷將手中的文件合起放在桌上道,「言叔,我有點累,一會的會議由你主持。現在就去吧。」
言坤平關門的時候,從門縫里對上邵廷凜厲的目光,身體不自覺的一震,揣揣不安的望著緊閉的門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他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不好的想法,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畢竟做了對不起少爺的事,心下總疑神疑鬼。
而邵廷避開言坤平後,卻悄悄讓韓青開車載自己外出,車子靜謐的穿梭在喧鬧的街道。
他從未放棄尋找珞英,也發現言坤平近日所為有異,所以不動聲色的命韓青暗中調查,果然不出所料,珞英的失蹤和言坤平有關。
邵廷沒有立即質問言坤平,是因為害怕打草驚蛇,害怕珞英再次逃離。
城郊萬木叢生,綠蔭密密,野花滋意絢爛綻放,鳥鳴蟲鳴此起彼伏,悅耳動听。
他仿佛再次听到了珞英歡快的銀鈴般的笑聲,燦爛的面容在前方忽隱忽現的召喚著他。
為了低調行事,汽車隔了幾條街道停下。他們徒步前行,起初邵廷走的很急很快,可在快要接近時,腳步卻不自覺的慢了下來,胸中承載的怒氣,莫名其妙的開始縹緲不定,莫名其妙的開始揣揣不安,乃至害怕。
那個讓自己瘋狂尋找也終于找到的人,那個讓自己愛的可以放棄一切的人,那個總能狠狠刺傷自己的人。
如今就近在幾步之遠,可他卻沒有勇氣走出去。
那些在腦中反復出現的憤怒質問,皆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幻化,跌宕無存。
邵廷望著珞英由翠玉陪著進了院子,夕陽的余輝瓖在她的身上,走動時,金光粼粼。唇角勾起恬靜的笑,舉手投足之間有著閑適的安然。這些柔和的畫面,卻如火炬般灼痛了他的眼。
她離了他居然可以生活的如此淡然,而他卻在煎熬中度日如年。世間的事就是這麼的殘酷,錯了一步,就滿盤結束。而他錯在不該那麼的自信,認為她注定只屬于自己。
如今命運甩了他一大大的耳光,讓他清醒的看清,愛強求不來。他除了這麼靜靜看著她,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沖走了邵廷所有的驕傲,唯有用酒精才能麻痹這種感覺,他精神落魄的醉倒在沙發上,隱隱听到鈴鐺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蒙蒙朧朧見看見珞英的身影在眼前,他伸手去抓,沒想到竟是一陣溫軟,不是幻覺,他震驚的將她擁入懷中,淒淒的呢喃,「珞英,珞英,不要走,不要走,告訴我,究竟要怎樣做,你才不會走?嗯——告訴我。」
曇凝溫順的依著邵廷,狂亂的心跳下有著無盡的甜蜜,可以這樣被少爺擁著,是她做夢也不曾想到的。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她難以言表。即使是被當做替身,她也甘願。
但夢總有清醒的時刻,就是這夢太過短暫,讓人還沒來得及感受,它就破碎了。
邵廷混沌的推開她,痛苦的松手,「你不是她,不是,出去,離開這里。」他收起了所有的柔情,沉聲怒斥。
曇凝怯怯的退到茶幾旁,瞥了一眼醒酒湯,細如蚊聲,「少爺,喝點醒酒湯吧,會——」
「出去。」邵廷沉聲打斷她的話,曇凝不敢造次,只好擔著心離開。
邵廷步履錯亂的走到花房,花猶在,香正濃。
他想到珞英曾說過,「說不那一天,你就認錯了。」邵廷冷笑,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天,原來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當時那麼的篤定,如今卻被不攻而破。這世上到底有沒有永恆?諾言真的就這般不堪一擊?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也包括他自己。
雖然找到珞英,但邵廷並沒有接她回來,只是常常躲到一旁看著她,時常命人借言坤平之名送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明知道是自己的強勢造成了如今這般局面,讓她流落異地,可他就是放不下,就是不願放她走,就是自私的寧願這樣靜靜的望著她。他承認自己霸道的不可理喻,但只對她,他的一切都只屬于她,她掌握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遇見了她,他甘願低下高傲的頭顱,只為讓她看到自己眼中濃烈堅決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