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因你在 伊人獨憔悴(二)

作者 ︰ 流年某時

秋季拖著細細的尾巴,不舍的退場,以致到了初冬還有殘秋的痕跡。到下了第一場雪時,才徹底恢復了冬天面貌。時光攸然而逝,平緩的蔓延至年底,寒意達到了頂峰,邵廷趕緊命人為珞英置辦年貨,為她盡量免去外出的次數。

臨過年這幾天,珞英讓翠玉回了家。翠玉是本鎮的人,離的也不是很遠,就是多走幾條街的事兒,她不放心留珞英一人,所以每天都會回來待上幾個小時,有時做完飯才離開。直到除夕前一天,珞英告訴翠玉不必再來回奔波,等過罷年回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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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清晨,珞英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外面已是銀裝素裹的世界,雪花迎著冷風躍躍奔向門開處,她欣然一嘆,呵出一團白氣。

又過去了一年。

這雪一直到晚上還未停歇,黑夜就如暈色均勻的上好的墨藍綢緞,不含一點雜質,襯著滿院的雪花越發的清透潔白。

黑白分明的雪夜下,邵廷立在院中,散發出獨特的氣息,與周旁三尺多厚的白雪契合的融為一體,靜謐的望著窗紗上映著的珞英的倩影,落寞單薄,仿佛就是一幅剪影畫。

他走到藤椅旁,撫去積雪,露出藏青色的藤條紋路,想著珞英坐在上面的情形。

「吱」的一聲,劃破了這份悲涼的寧靜,邵廷快速躲在一角,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飄雪繼續落下,漸漸掩去了雪地上的痕跡。

珞英緩步走出,站在檐下,微微仰頭,靜靜的看著雪花一片一片的飄落,陣陣清冽的氣息傳來,她澀澀一笑,認為是自己太過思念邵廷,所以才有會著他存在的錯覺。

她不自覺的想到去年除夕夜邵廷在她耳旁說,「這是我們的第一個除夕夜。」雖然是簡單的一句話,但珞英卻忍不住長嘆。

不知此刻的他在做些什麼?

白駒過隙,她在時光中漸漸過濾沉澱,沉澱出無法逃避的事實——她愛他。她雖逃出了他的禁錮,可卻怎麼也逃不出他為她編織的情網,這一生,她都將深陷其中。

可就是因為愛,所以才會在意,在意了便會介意,介意他的心意,他的脾氣,也包括他的愛。

一直以來,她都不懂自己,就像魚兒不知道自己離開水後會是怎樣,所以它躍躍欲試,不斷的躍出水面,直到有一天,它真的來到了岸上,在水漸漸流失中,才懂得了對水的眷戀與無發割舍。

其實他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想讓自己更好,一直以來都是她沒弄明白。

珞英想到曾與可可的戲說,「戀人之間的山盟海誓,往往是最意氣也是最真實的,但在說的那一刻就散入風中。只是在意的記住了,不在意的早已忘懷。」珞英澀澀一笑,感慨如今自己卻成了那個忘記承諾的人。她曾許他一輩子,曾想捂熱他的心,曾下定決心要陪他走下去。可她卻違背了諾言,忘記了當年的信誓旦旦,就這麼輕易的棄他而不顧。

珞英指尖觸模著衣下的那枚子彈,在它上面承載了太多太多無法言語東西,只有心明白,只有心記得,只有心不會說謊。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皚皚冬雪壓瓊枝,天寒地凍,伊人獨憔悴。影中人,不消濃愁,腸斷處,零零清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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