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冉冉半隱于山間,行駛的火車內此刻是混亂不堪,盧旭東帶軍直沖邵廷臥廂內,站守的侍衛攔都攔不下,關鵠听到動靜,從房間里出來站在門外,「盧將軍,何事讓你如此匆忙?還帶了這麼多兄弟?」
「雷少呢?我要見他。」
「雷少在休息,不希望被打擾,盧將軍還是先回吧。」
「哼。」盧旭東冷笑了幾聲,手一揚,從身後上來兩名士兵,強行要進屋,關鵠正要拔出腰間的手槍,卻被那兩名士兵先行按下,拔走了他的槍,移開了位置,盧旭東一腳將門踹開,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于是怒言道,「人呢?雷少人呢?」
關鵠瞪著他,一言不發,盧旭東拔出手槍抵著關鵠的腦袋道,「雷少在哪兒?」
關鵠咬牙道,「妄少將這麼信任你,你居然叛變,真是個卑鄙小人。」
「媽的,費什麼話?我問你雷少在哪?剛剛的槍聲是他嗎?放聰明點,小心老子的槍走火。」
關鵠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再看他,盧旭東見威脅沒有效果,索性放下槍吩咐人將關鵠壓了下去。而車廂里除了盧旭東的部下,其余的全都繳了槍械被困在車廂內,有專人看管。
盧旭東望了眼一直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西裝革履的日本男子,走了過去道,「我太大意了,居然讓雷邵廷那小子給跑了。等到了姑蘇城,一道先生可要幫我作證。」
一道次郎模了模人中上的一小點胡子道,「盧將軍大可放心,一道已經派人前去追殺,如若他反抗,就會死無全尸。」
站在一道身旁的曾蒙諂媚道。「還是閣下深謀遠慮,走,喝一杯慶祝慶祝。」
盧旭東哈哈一笑道,「這次還要多謝一道先生出手相助,那我就不必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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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夜的山中寒霧彌漫,枯枝與常綠樹交雜相生,邵廷與古苒漫無目的的穿行至半山腰,在一處頹敗已久的破廟停腳。
古苒微喘著奪過邵廷手中的瑞士軍刀,將內襯下擺刺破,扯下一大條,立刻為邵廷包住傷口。
「這樣不行,我們必須去醫院。」古苒因為剛剛跑的太快,加上擔心邵廷的傷口,黑暗中的臉頰通紅通紅的。
邵廷倚著紅漆斑駁的木柱子,強忍著痛楚,但聲音仍透著虛弱,「這是小傷,我休息一下就可以。如果現在去醫院,就等于自投落網。」其實他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未能及時止血,又加上長時間的逃亡,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古苒不安的環視周遭的環境,忽然一抹靈光閃現,「你等我一會兒。」說罷,邵廷還未來急阻止,就匆匆走開了。邵廷不放心,強撐起身子,步履蹣跚的尋找古苒的身影,可夜色太濃,廢舊的廟里雜亂無章,邵廷心下一緊,忙叫古苒。
片刻沉寂之後,邵廷听到古苒「啊」的一聲,還伴著木頭沉悶的倒塌聲從側後方傳來,邵廷緊張的轉過身,卻看到古苒朝他小跑著而來。
「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是什麼聲音,你有沒有受傷?」邵廷擔憂的拉著古苒。
「你別太激動,小心傷口。」她扶邵廷坐下,「方才听到你叫我,心下一急,踫到了旁邊的桌子,結果它整個都散架了。」她解開布條,在傷口處放了東西,但邵廷沒有看清那團輕飄飄的到底是什麼。古苒包好了傷口坐在他身旁道,「我為你敷的是蜘蛛絲。」正如她所料,邵廷眉頭緊促一臉的不解。
「你可不要小瞧了它,這蜘蛛絲止血效果可是很好的。」古苒揉著自己的腳踝,在林子里跑的時候就被扭到了,剛才又被桌子砸了下,估計已經腫了起來。
邵廷動了動身子,古苒連忙扶著他問道,「你要做什麼?」
「你……扭傷了?」
「沒什麼,我自己揉揉待它消腫就可以了。你可不要再亂動了。」
初春的夜晚余寒還未消,破敗的窗戶無一完整的,零散的露著夜空,陰風不時的吹進,古苒縮了縮身子道,「我們生點火吧。」
邵廷微睜了眼道,「這方圓幾里都沒有人家,萬一他們看到火源尋來,我們就很難逃月兌。」古苒抱著雙膝,微微側過頭,發現他的五官在微弱的清輝下很是立挺,怎麼看都舒服迷人。
「很冷嗎?」
古苒搖了搖頭,「不冷。」但放在腿上的手卻冰冷冷的,冷不丁的沒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邵廷默然的攔過古苒,擁在懷里,夜風再怎麼涼,也抵不過那顆已溫暖起來的心,古苒傾听著耳畔的心跳,恍然有種難以言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