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在XXX酒店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里買了包煙,就在店前馬路牙子上一坐下。此時的夜里幾乎沒有行人,車輛卻依舊嗖嗖地行駛而過。煙頭明明滅滅,一如曖昧路燈下唐盛的神情。
見有輛計程車還顯示‘空車’,唐盛招了招手,掐滅手中香煙,就上車離開了這個地方。車呼嘯而過,唯留一地的煙頭。
唐盛不知道此時還能去哪,就讓計程車載自己到學校附近的一間網吧。
推開網吧門,窒悶而又污濁的氣流就迎面撲來,夾雜一股空調的涼氣。網吧里人也不大多,大部分都是通宵打網游的。唐盛找到空氣較好、較安靜的角落,卻見著了氣質與這種環境完全格格不入的人。
「徒兒,你不好好修行,卻來這等地方是要做甚!」唐盛輕斥,在溫文竹身旁坐下。「師父,徒兒命苦啊。徒兒千辛萬苦敲了幾千字,都因為學校斷電化為烏有了啊!」溫文竹泫然欲泣,「不然徒兒也不至于淪落至此地,苦不堪言!倒是師父,怎的孤家寡人?」溫文竹見唐盛一人出現在這,不免覺得奇怪。
「師父早已看破紅塵,自是孤家寡人。」唐盛將一雙腿架在電腦桌上,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
溫文竹撇撇嘴繼續奮戰,沒再搭理唐盛。唐盛閉目仰躺在椅上,倒真是覺得有些乏了。
不知過了多久,唐盛突然開口,「你說人和有些人怎麼就能陷入死循環呢?」唐盛說這話倒也並不是在問誰。倒像是獨自感慨,聲音很輕。
溫文竹卻回答了,「如果不是矛盾太深重,便是感情太淺。」溫文竹看也沒看唐盛,手下沒停。像是自言自語。
唐盛沒睜眼也沒再說話,像是睡著了。過了許久,才听溫文竹說,「你們,出問題了?」
對于被溫文竹看出來他和秦柯的不尋常,唐生絲毫沒感到驚訝。溫文竹是個不簡單的人。唐盛和溫文竹都很了解對方,不僅是因為斗了許多年,也是因為某種類似同類相吸的東西。
「是吧。」其實問題一直都在。就算不是這個問題也會是別的問題。溫文竹是目前來說最了解唐盛的人。哪怕是相識最久的沈楊也及不上。因為沈楊和唐盛常常無法處在同一個頻道(沈楊基本上處于兒童頻道)。那些唐盛身上太復雜的東西,沈楊看不懂。
「那你打算怎麼辦?」溫文竹問。唐盛搖搖頭,他不知道,此時也不願去想了。走一步是一步。唐盛知道溫文竹也是圈中人,是個純GAY。雖然唐盛不是個純的,不具備那些人像似特異功能一般的‘雷達’,但唐盛細心非常,便從生活中看出了端倪。
待到天亮和溫文竹一塊去學校近旁‘美食一條街’吃早餐。街上人也不少,大都是學生情侶去吃早餐的。
這些情侶里竟還有熟面孔。沈楊和某不知名美女一起走著,美女沒有太多表情,倒是沈楊一副賤賤的表情。唐盛估模這女的應該就是自前些日子以來,沈楊一直在追卻還沒到手的那個了。
沈楊見著唐、溫倆人,手伸得老高,大幅度地搖啊搖,騷得不行。「小芙芙,小竹竹!」唐盛只要遇見沈楊,回頭率那是蹭蹭飆升,「我們不是高度近視也是深度失聰好吧!」
等到兩班人馬聚頭,沈楊便亟不可待地介紹雙方,「小芙子,小竹子,這是文學院大三的何可樂。可樂,這個是唐盛,這個是溫文竹。咱們都是同級,小芙芙和你一個院的。竹子是醫學院的。」沈楊想了想溫文竹此人的表面魅力及內在變態程度,又湊到何可樂耳邊悄悄說,「沒事兒就別招溫文竹,人不太正經。」
溫文竹腦袋掛黑線,就算你再怎麼‘悄悄’,我們隔那麼近再加上你怎樣壓也壓不低的大嗓門,想讓他听不到是真的很有難度。
「喝可樂是吧?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喝雪碧?」唐盛打趣,美女總歸是要逗一逗的。正想接著說‘我是開玩笑的’,就听何可樂一臉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何可樂話音剛落,就有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姐!」
眾人齊齊回頭,赫然是一張跟何可樂相似度極高的臉。倆人是孿生姐妹?「這是我的雙生妹妹,何雪碧。」何雪碧跟何可樂不一樣。何可樂的漂亮有真實感,何雪碧卻給人不染縴塵的感覺。朝眾人微微一笑時,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純淨得讓人莫名有種害怕抓不住的惶恐。
唐盛心里一樂,粲然一笑,他這瞎貓怎麼總能抓著死耗子?感情她們家是飲料工廠。唐盛不喜歡太美好的人和東西。因為沒有安全感。也是因為當美好變得面目全非時,當真不如一開始便是丑陋的。唐盛自顧自笑得開心,卻不知曾被自己稱為‘能亮瞎別人眼的超級無敵魅力笑容’,亂了旁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