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多人不甘願,開學的日子都會如期到來。初上大學的新生們臉上洋溢著好奇和興奮。唐盛看著他們稚女敕的臉龐,覺得自己老了。
唐盛翻出手機通訊錄,撥了出去,「秦柯,待會在老地方見個面吧。」老地方也就是他們以往常常見面的那間咖啡館。
雖然已是初春,但是B城的風依然是冰冷的。唐盛將脖子上的圍巾拉上了些,匆匆往校外走去。
秦柯拉開身上的人,「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抽出一張面紙擦了擦嘴角邊可疑的水跡,就轉身拉開門走了。
被拉開的人皺了皺眉,卻是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雙唇。看著秦柯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惱︰怎麼這就是個銅牆鐵壁呢?還就不信攻不破了!
溫文竹恨恨地想,將身上的皺褶撫平也拉開門離開了材料室。
某咖啡館。唐盛百無聊賴地搖動手中的勺子,看著從遠處漸漸靠近自己的身影。依舊是那麼的挺拔和引人注意。不由自主嘆了口氣︰把這麼好的貨色放走實在是可惜。
不一會兒,秦柯就來到唐盛對面坐下,「好久沒見了。」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
「是啊。想我沒有?」唐盛眨眨眼,想要傳遞「電力」。他其實還是想念過秦柯的,而且次數還不算少。
「自然是有的。」秦柯笑笑,說著這種親密的話卻絲毫沒有過分親密之感。這就是秦柯的過人之處,雖然在某些人眼里這實在是十分討厭的特點。
唐盛翻了個白眼,隨口一問,「最近過得還好?」「嗯,還行。你沒有闖禍了吧?」秦柯戲謔地問,唐盛在他眼里從未改變過闖禍精的形象。
唐盛心想,這句話總算還帶著點人氣,不過,什麼叫「沒有闖禍了吧」?他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怎麼可能會闖禍?我是這樣不懂事兒的人麼?」
唐盛看著秦柯笑而不語,「你什麼眼神兒呀你?這真的是天大的誤會!」秦柯沒搭理,低頭淺淺地喝了口咖啡。
唐盛也停了下來。咖啡館悠揚靜柔的鋼琴曲帶著舒緩人心的魔力,館里的暖氣讓唐盛的心似乎也暖和了起來。
許久秦柯打破了平靜,「今兒你找我出來是有什麼要緊事麼?」雖然唐盛只字未提,但是他還是看得出唐盛心里頭有事兒。
「是有事兒。」唐盛點點頭,沒繼續說。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向來很少請求別人的幫忙。覺得此刻渾身不自在。
「是需要我幫忙?」秦柯繼續慢慢地說,不知道唐盛現在扭捏個什麼勁。
「嗯。我之前在學生會的事兒你是知道的吧?」唐盛覺得剛剛那種舒適靜謐的感覺都消散無蹤。
「自然。是跟這有關?」秦柯有些眉目了,雖然他也並不清楚這件事的起因,但他還是知道唐盛退出競選一事的。別說他,整個M大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那晚我們去XXX酒店時,被人拍照了?」唐盛不知道秦柯對這些事了解多少,甚至懷疑秦柯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我並不清楚。有這種事?」秦柯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上個學期末的時候。有人將我們兩個那些親密的動作拍了下來,發給了老彭,然後讓我退出競選。」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我認為是賈泉豪。」唐盛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他沒有十分直接的證據,但是他覺得賈泉豪既有動機又有嫌疑,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從犯。
「賈氏集團的那位?」「我不知道什麼賈氏集團。」唐盛無奈,他一個平民哪清楚這些,但他有不好的預感。
「好吧,我去查查這個人。若是他干的,你想怎麼樣?」秦柯猜測唐盛八成是想要借他的手扳倒這個人了。
「我想要他失去學生會的一切職務。」唐盛並不覺得他有什麼錯或是做得太過。這是賈泉豪應得的︰他不僅讓他失去了競選機會,還蓄意破壞他的家庭和諧。而且唐盛每每想到這件事,就有種被威脅的難受感。
「等我查清楚這些事情,我再給你答復吧。我先走一步。」秦柯見唐盛點頭同意了就施施然起身走人了。
秦柯剛走出咖啡館,手機就響了起來。秦柯看見來電顯示,就有種想揉揉太陽穴的沖動,想想還是無奈地接了電話——若是他忽視掉這一通,就會有接下來的無數通電話。「怎麼了?」
「你事兒辦完了沒?我在公寓里等你。」公寓其實是秦柯的,溫文竹死乞白賴要來了鑰匙,于是就開始了蹭睡蹭吃的惡霸行徑。
「……好。」秦柯無奈,他能說不好麼?就算他拒絕,這家伙照樣還是會賴在他的公寓里。這家伙壓根就是把他的公寓當成了自個兒家,絲毫沒有客氣。
「你今晚想吃些什麼?」溫文竹會下廚,而且還是大廚級別的,但是鮮少有人知道。一開始他只是為了解剖動物尸體,像是魚類啊雞鴨鵝之類的。後來他干脆就自學做菜,到如今竟成了可貴的一大優點。
「……清蒸魚和魚香茄子吧。」秦柯是真的很不想麻煩這人,畢竟麻煩了別人就意味著對別人有所虧欠——他極不喜歡這樣。但是,這家伙的廚藝真的……不是蓋的呀。想著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果然「要想抓住男人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這句話是沒錯的麼,……暈,怎麼想到這上邊了?!
秦柯覺得自己頭上掛滿了黑線,他怎麼就冒出這種無厘頭的想法了呢?果然,傻瓜是會傳染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