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怎麼懷疑陳其凱的話,最後還是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帶上一頂大大、淺藍的太陽帽遮住浮腫的臉蛋,吧嗒吧嗒地跟在他的後面,還沒到達目的地,任我怎麼問到底有什麼好玩的,他就是不肯透露一點口風。
白天時,坦克聲、槍聲、炮聲交織在一起,就像現在一樣,我眼巴巴地望著距離營地三四百米處正冒很大煙的地方——訓練場。
我又開始發牢騷,「其凱叔,你們為什麼都不讓我去訓練場看一下呢?」
「危險。」
「既然有危險,為什麼那些士兵還去呀?」兩個字就想打發我?門也沒。
「訓練場內設有各種陷阱,你進去,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有那麼恐怖?那麼那些彈子兵豈不是很慘?
「那些受訓的士兵豈不是很容易受傷?」林辰炫是訓練官,應該不會受傷。再說向他這種如此聰明的的人,豈會那麼容易讓自己受傷。
「又不是豆腐,哪那麼容易受傷,在加上他們都受過強訓的,這只不過是熱身罷了,重頭戲還在後面。」熱身?神呀,軍隊原來如此強悍。
「什麼重頭戲?」熱鬧永遠少不了我一份。
「小雲雲,說多了你也不懂。」什麼嘛。
「只要你說了,我就會懂。」只要不是外星話,我想我還是會听得懂、明白的。
「你的父親知道比我多,想知道什麼,你回去問他。」我的父親?林辰炫?說實話我還真反應不過來,對這種稱呼很陌生。
「他不會告訴我的。」對于軍隊的事,他很少告訴我。
「既然連你父親都不說,那我更不能說了,更何況我已經告訴你這麼多了。」什麼跟什麼呀,氣死人了,吊起別人的胃口又不滿足別人,這是不人道滴!!!
我用力地踩腳下枯黃的草以表達我此刻的不滿。陳其凱那廝的表情很愉悅,我百分之百懷疑他在報復我先前對他的打擊,不然為什麼我心情不好時,他的心情總是那麼好,譬如現在。
「小雲雲,你再用力踩,也踩不死的,古詩不是有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更何況你僅是踩而已,踩不死它的,只會把你那雙限量版的鞋子踩壞罷了。」慢條斯理的語氣,讓人真想把他卡嚓了。
「又不是你的鞋,你擔心個屁。」再不講話,我想我肯定會被陳其凱這廝氣瘋滴。
「哇,小雲雲,我終于听到你講髒話了。」需要那麼大驚小怪嘛,不就是一句還不算得上是髒話的話。
跟陳其凱抬杠,不知不覺中才發現自己慢慢背離訓練場,听到的槍炮聲都很小聲了。
「還有多遠?」居然跟去黃狗蜂的路是同一個方向,該不會他帶我來捅馬蜂窩吧,若是我可不敢。
「陳其凱,你該不會帶我來捅馬蜂窩吧?」不管是不是,總得先確定一下,讓心有個著落。
陳其凱停下腳步,跟在他後面,害得我又不得不趕緊剎住向前邁的腳步。
「你干嘛停下來呀?」
陳其凱一臉驚訝地看著我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黃狗蜂它們的老窩昨晚就被你父親一顆炸彈、一把火給端了。」
「我怎麼不知道?」他听了我的話,一臉你無可藥救得表情看著我。我被他這種眼神看得發慌,不禁用手撓了撓自己那一頭沒扎的長發。
「不就是不知道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現在不是知道了嗎?」我發誓我發現陳其凱這廝再笑話我,即使他沒笑出聲,他彎彎向上的嘴形弧度出賣了他。
「先前有人被蟄過嗎?」
「听說沒有。」什麼叫‘听說’呀,我要的是可靠的消息,而非傳言。
「誰說的?」
「不記得了。」一問三不知,還不如不問。
「到了。」望著草做成的棚頂,手腕般粗大的鐵棒圍成有一米高、大大的四方柵欄,整體有三米多高,看起來挺結實的。我真看不出這地方有什麼好玩的,破屋一間!
「其凱叔,就一間破屋,有什麼好玩的。」看到此景,不禁大失所望。
「很多事物是不能光看其表面就沖沖下結論,片面地認為它好不好。」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再說什麼,豈不是證實我的想法膚淺,只是希望不讓我大失所望。
走近破屋,就听見「哼哼哼」的聲音傳來。
我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豬。」
「怎麼會有豬呢?」我不解地問道。
「部隊里養的。」
「誰有時間來照料它們?」部隊里的每一人都是大忙人,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誰有這個精力來照料一群豬。
「有專門的人。」
「誰呀?」
「受到處分的人。」受了處分,還要料理豬,真可憐!
「小雲雲,你若是部隊里的士兵,以你昨晚闖禍的程度,至少要喂一年的豬。」喂一年的豬?我滴神呀,幸好老天保佑,我不是軍隊里的人。
我趴在柵欄上,看著圈內的豬,用手指數了數,一共有十二頭豬。
那麼多豬,若是一個人怎麼喂的過來呢?特別是挑豬食,豬棚離駐地大概有兩百米那樣遠,一個人挑會挑死人的。
「豬食是讓人挑著?」
「小雲雲,用腳趾想都可以想到,十二頭豬,用人力來,怎麼可能呢?」什麼不可能,李寧不是說︰一切皆有可能嗎。更何況,軍營的人個個都是熊腰虎背,力大如牛。
看我一臉置疑他的話,他又說︰「軍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沒那麼多時間。部隊里有一輛特定的車子運送豬食,一天只要運送一次就夠了。」
「但是,我現在怎麼沒看見裝豬食的車子?」
「昨晚,食堂的斷糧了,沒有豬食。」原來如此。
他繼續說道︰「車上一根大管子接在那根管子里。」他指著掛在柵欄上的大管子,它的一頭通過一根大鋼管通到一個大大長方形的豬槽里。他又繼續說道︰「設計好車上的設備就可以了,第二天再來取車。」一天才一次,看來也蠻輕松滴!
「很輕松呀。」
陳其凱看了我一眼說道︰「這話你說的太早了。」
「喔,怎麼說?」
「除了運送豬食,每天早晨都要清理豬圈。」(☉o☉)哇,要清理豬屎,蒼天呀,這個任務好艱巨!!
「你怎麼懂那麼多呀,該不會你曾被罰過?」間陳其凱半天不講話,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了。
「難不成是真的?」我就不信我問不出。
他轉到哪我也跟著轉到哪,得不到答案絕不罷休。
在我視線的的緊迫下,陳其凱終于點了他的頭。
「因什麼事?」我向來對事情都是追根結底的。
「小孩子,問那麼多干嗎?」那語氣頗有惱羞成怒的意味。
「小孩子也有求知欲。」我不滿的反駁道。
「揭別人的底那不叫求知欲,而是叫狗仔隊,doyouunderstang?」
「NO,我只知道弄清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原委,你不告訴我,我可去問其他人,我就不信軍營里沒人知道。」我一副你不告訴我大不了去問別人的表情看著他。
望著一臉挫敗的陳其凱,我心里偷笑自己的目的就要達成了,不久,果真,「小雲雲其實這事也沒什麼的。」
「什麼沒什麼,快說。」我催促道。
陳其凱以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繼續說道︰「那時,我剛來部隊,食量大,吃飯速度慢,速度吃不過別人,飯量不夠吃不飽,晚上經常被餓醒,後來我發現有一塊很大的番薯地,就是那兒。」我順著他手指向,果真有一塊很大的番薯地,綠油油的。他繼續說道︰「等他們睡著了,我就偷偷溜出來挖番薯,前幾次沒被發現,第五次時被發現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吃飯的速度如秋風掃落葉般快。每次吃飯時,林辰炫都會幫我盛滿飯菜,不用去跟那幫兵搶飯菜,再說搶也搶不過滴,別人人高馬大,我只到他們的腰部,這身高的差距真讓人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