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後,林辰炫去巡視他在Y市的產業,我乘著易叔叔的開的車來到軍區大院。
車停在外公的大門前,趙易剛停車,我還沒下車下車時,外公外婆就出來了。
但我沒想到我的父母也來了,夕陽也來了。我下車後,夕陽一蹦一跳的來到我跟前,姐姐的,姐姐的叫個不停。三年沒見他,他現在長高了,都到了我的肩膀,相比三年前他長胖了,胖的臉圓嘟嘟的。
「夕陽,姐姐不知道你來,買給你的禮物沒帶來,下次再帶給你。」我確實沒想到他們會來,我抱歉的對夕陽說道。
「姐姐,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禮物。」夕陽笑得眯著眼說道。
「夕陽懂事了。」我模模他的頗有感慨的說道,他小時候特別皮,無論誰外出或者來做客,沒有他的一份禮物,他就吵鬧很長一段時間。
「那夕陽來幫姐姐搬東西可以嗎?」
「當然,外婆還說我是一個大力士。」他向我揮揮他的手臂眉開眼笑地說到說道,露出兩根白白的虎牙。
「外公外婆,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外公一改往日嚴肅,笑呵呵地說道。
外婆來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一番,才說︰「你這丫頭,三年多了,都不回來看一下我這老婆子。」
「外婆,你還是如三年前般年輕。」歲月並沒有在外婆的臉上留下痕跡。
「就知道你這個丫頭嘴甜。」外婆喜上眉梢的說道。
「這些年早就不知把我們忘到哪個角落,現在還記得回來。」不用用猜,這肯定是我拿所謂的父親的聲音。
我轉過頭細細打量了他一番,他依然一如三年前般,沒什麼改變,只是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明顯的刻痕。
外公向他那邊掃了一眼,他沒再說什麼了,母親依舊靜靜地站在他旁邊。
「宋司令、宋夫人,我是送夕雲來的。」趙易說道,把微妙的氛圍打破,「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晚上八點我再過來接夕雲。」
「夕雲在這兒住幾天。」外婆說道。
「宋夫人,這是林總吩咐的。」听趙易那麼說,外婆沒再說什麼了。
我好像沒見林辰炫這樣吩咐過他,難不成私下吩咐的,本想問,但現在那麼時機不符,也就沒問了。
趙易把後車廂打開,里面滿滿的一堆禮物,名酒佔大多數。
「易叔叔,你是不是很喜歡喝酒?」酒的數量佔一大半,我不禁小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邊把禮品往車廂外搬,邊問道。
我指指車後箱的禮品,呶呶嘴說道︰「看著,猜的。」
「夕雲,越來越聰明了。」
「那是當然的。」我一點也不謙虛的應道。
禮品全搬出來了,像小山似的,比我當才估計的還多,我不禁咂舌。
「易叔叔你怎麼買那麼多呀?」我邊搬禮物邊小聲問道。
「禮物不是越多越好嘛?」真的是越多越好嘛?
「丫頭怎麼買那麼多東西了呀,這不是破費嗎?」外公說道。
相對于,在軍營時,外公送去的東西,我眼前這一點不算什麼。
「以後回來,不要再買那麼多東西了。」外婆說道︰「你能來看我們,我們已經很高興了。」
「嗯。」我點點頭應道。
趙易幫搬完禮品進入屋內,就走了。
我跟外公他們說一句,「我去送一下易叔叔。」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跟上趙易。
「夕雲,有什麼話問吧?」不愧是林辰炫挑中的人。
「林辰炫真的叫你晚上來接我嗎?」
「少爺,確實這麼說。」
「我知道了。」
送走趙易之後,說實在,我真不想進去,真不想在面對我不想見的人。
但既來之就則安之了。
我進入客廳內,大家都坐在那兒,外婆見我進來,拉我坐在她的旁邊,問我這些年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我有些回答,有些避開了。
一整天都在問與被問中度過,到了午餐,大家都忙著午餐,我終于舒了一口氣,不用再回答他們的問題了。
三年前的事情對于我,對于大家都是一個禁忌,沒有人該去揭開這個傷疤。
看著廚房內忙碌的外婆和母親,我本想也下廚幫忙的,但被她們推出來,叫我坐在這等吃,要不就跟夕陽玩或與外公走象棋。
夕陽,獨自霸佔客廳里的電腦,正津津有味的看葫蘆娃七兄弟。
此時父親正和外公講話,我沒過去打擾他們。
我走到夕陽的旁邊,跟他並肩而坐。
「很好看嗎?」我問道。
「姐姐,葫蘆娃很好看。」夕陽眼神不離視頻說道。
「我們一起看。」
看了大概十多分鐘的電視,我就被外公叫進書房。
書房的擺設一如以前,我與外公面對面坐,此時我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跟我說。一般有什麼重要的事,外公都是到書房談的,這是他的習慣。
「夕雲,外公知道你跟平常的孩子不一樣,你很聰明懂事。」外公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還在埋怨我們,三年前的事情你總歸知道個大概,但實情你並不知道。」
三年前的事情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個謎,但我早也放下了。
「外公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有些事情即使是放下了,但那個傷疤終究留下了,無論歲月如何沖洗,依舊撫平不了,再次揭開只會讓它血淋淋的。
「不,夕雲,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把事情的真相講明。」外公口氣不容置疑的說道︰「當年,小達佔這事的一小部分原因,一大部分原因是我。」
我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
「那年,正直我職位提升,對手太厲害了,我的時間都投到我的事業上,沒注意到你們,後來听小二說你和林辰炫走得很近,小達有喜歡他的女兒,也沒放在心上,但對于你二舅媽找你的事,知道你離開了,我還被瞞在鼓里,知道林辰炫打個電話跟我說了事情的始末我才知道的。因為我的疏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的局面,這些年我對你一直以來都心存愧疚。」
「外公這事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你不必愧疚。」我從來不知道外公因為這事對我心存愧疚,「我就不知道你的父母怎麼昏了頭也跟著參合。」外公說道︰「孩子,我們大家都對不起你呀。」
「外公你別這樣說,我現在覺得自己過得很好。」
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不後悔。再說林辰炫對我很好。
但是我終究有一件事不明白,「外公,我的監護人這麼是林辰炫?」
「這還不是你二舅媽搞得鬼。」外公說到這兒很氣憤。
「我監護人是我父母親,怎麼跟二舅媽扯上關系呢?」
「這事,我到後來從你二舅舅那才知道的。」外公望著我說道︰「小達仗著自己的身體要你二舅媽要把小然給他當未婚妻,我真不明白,這小子那麼小,就那麼老成了。」外公搖搖頭。
「你二舅媽怕他出事,就順著他,那段不我在家的時間听你外婆說他瘦了很多,就應該是那段時間鬧騰吧,你二舅媽把這事告訴了你二舅舅,你二舅舅並沒放在心上,全當小孩在瞎鬧騰,後來你二舅舅出差後,你二舅媽就去找林辰炫,林辰炫答應,但他也有條件,就是那你交換,你二舅媽媽怎麼說動你父母的,這我就沒問了」
從外公那知道了事情真相,心情也沒多大的起伏,三年了,我不再是那個偏執的人,有些事能放下的就放下,不然苦了只有自己。
「外公這些陳年舊事,我早已放下了。」真的能完全放下嗎?我不禁問自己的心。
「那我就放心了。」外公欣慰的說道。
「這些年,達達和林微然怎麼樣?」雖然不想問,但還是問出口了。
「唉,小然這個女孩子太孤傲冷淡了,她除了對小達臉上有點表情之外,對我們都是冷冰冰的,年紀小都是這樣,以後長大還得了。」外公嘆氣的說道。
「她從小就沒有父母,跟外公你們生活久就會變得。」
外公點點頭。
「夕雲,你在國外還念書嗎?」
「沒有。」
「不念書怎麼行麼、」
「只是不去學校而已,學業並沒有落下,全都是林辰炫教的。」
「、、、、、、」
「、、、、、、」
「夕雲,我知道你跟你父親之間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能解開的,但我希望你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跟你父親談一談,其實他是關心你的,只是方法選錯了罷。」外公說道。
「我盡量嘗試。」我回道。
我和外公從書房出來時,外婆和母親已經把午餐準備的差不多了。客廳里父親陪夕陽看動畫片。
吃飯時,外婆外公猛的往我的碗夾菜,母親父親也夾,或許外公說得對,他們確實關心我,只是被我忽略掉了。
而後,父母再問我一些問題時,我盡量像跟外公說的那樣心平氣和的說話。
下午五點半時,達達和林微然放學回來了。
林蔚然真像外公說的那樣冰冷高傲,她打也不打招呼一聲招呼,就自個上樓去了,連外婆叫她,她都要從耳不聞。見大家對這場景都習以為常了,這應該每天都上映的事情吧,真是苦了外公外婆。
但沒辦法,誰叫他們愛屋及烏。他們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麼。
達達的表情略顯尷尬,見林微然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達達說道︰「她今天不舒服,大家不要介意。」應該是大小姐脾氣吧,生龍活虎的,不舒服?這借口也太爛了,這話我是不會講的,好壞都是他的,與我何相干,我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夕雲,你來了。」我點點頭。
「我先把書包拿上去放。」他說完就走上樓梯。
我不介意他是在與不在。
之後,達達再也沒下來過了。
晚上八點時,趙易只是來接我回去。
我真有點舍不得夕陽,抱他,在他臉上啵了幾口,「姐姐有時間再去看你。」
「姐姐說話要算數。」
「一定。」
坐在車上,看著車外來來往往的車流,想起母親下午說的話,我不禁恍惚了。
我從來沒想到,三年前的那件事會造成二舅媽與二舅舅離婚的導火線。外公不曾說,外婆也閉口不談。母親說二舅舅已經有兩年多了沒有回過來了。
或許當年我沒有一走了之,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糟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