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真是好听。」玉痕拍著手,走了進來,嘴邊帶著異常嘲諷的笑意,對于幕鏡連,他厭惡至極,「別待在木柳的房間里,還有,別坐在他的床上。」
幕鏡連有些奇怪地看著這個帶著面具的人,光听著這話,他就已經有些生氣了。
憂木柳微微有些驚訝,不過,還是露出了笑容︰「玉痕,你怎麼來了?」
「幕鏡連,你可以出去了,別打擾我們親人之間的談話。」玉痕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仿佛他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憂木柳溫柔地說道︰「鏡連,你先出去。」
幕鏡連一怔,但還是乖乖地出去了。
「木柳,」玉痕厭惡地看著遠去的幕鏡連,眼里似乎能冒出火來,「你好像叫他叫得太親切了,你不會真的相信他說的話吧!」
「他說了什麼?」憂木柳勾起了唇角,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玉痕轉身望向憂木柳︰「你不會真的相信他說的什麼對清風很好的話吧!其實,他對清風一點兒也不好,我曾經去看過清風。他很可憐,他爹幕忠簾把清風打得不成樣子的時候,他幕鏡連還不是站在一旁,一聲都不吭……」
憂木柳笑出聲來︰「你說謊的時候,眼楮會專門盯著我,而且是一動也不動。這我老早就知道了。」
玉痕愣了愣,他呆站著︰「是,我撒謊了。不過,幕忠簾把清風打得很慘是真的。幕忠簾嘴上總是說得好听,告訴清風的爹說,會好好善待清風,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兒子,結果,還不是利用清風來牽制幕鏡連?清風一直以為幕忠簾是他的爹,所以一直很听他的話,而自從清風跟著幕鏡連以後,幕忠簾就又自覺自己的兒子總是帶著一個男的,實在是沒面子,所以,打得最慘的那天,就是因為他的面子,他不僅打了清風,還對清風說,索性就去當個女人算了。即使這樣,清風還是很听他的話,乖乖地幫他應付幕鏡連。而幕鏡連,他又豈會不知道他爹毒打清風的事?他只不過裝作不知道這些事而已。幕鏡連和他爹一樣,總是說的好听,他明明知道卻不說,你覺得這又是為了什麼?」
「什麼,真奇怪,」憂木柳略帶懷疑之色地看著玉痕,「你干嘛跟我說這些事?擔心我?你真的把自己當成我爹了?」
玉痕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想讓你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憂木柳好笑起來,「你以為我是那個清風?」
「清風已經死了,不過,你和清風長得很像,我很擔心,幕鏡連這個人會對你有什麼不好的企圖,他為了自己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哦?是嗎?」憂木柳似乎有些累了。
玉痕走上前去,拿下了自己的面具︰「木柳,你確實累了,該睡覺了。」一股淡淡的香氣蔓延開來,憂木柳漸漸地閉上了眼。
「木柳,好好睡一覺,我絕對不會讓幕鏡連靠近你的,他也休想靠近你。而且,你會很听我的話,」他的手撫上憂木柳的柔軟的頭發,「好兒子,乖乖听我的話,這是命令,以後找到機會,就要毫不猶豫地殺了幕鏡連,為清風報仇,知道了嗎?」玉痕臉上的笑容蕩漾開來,「我現在去鴻生那里,放心,我會讓你過得很好,沒有人能打擾你,如果我這樣做,二哥,二哥就不會再因為清風的事生我的氣了。」
牢房里,水滴答的聲音,坐在地上的虛弱的幕宵秀與站著的憂鴻生,久久相視,卻又無言。寂靜爬滿了鐵窗。
「嘎吱」一聲,牢房的大門打開了,憂亂軍自從抓到幕宵秀後,便一直睡不著,「鴻生,你還未走?」看到憂鴻生,憂亂軍顯得很驚訝。
憂鴻生警惕地看著憂亂軍,聲音壓得很低︰「爹,天還沒亮,你來這里做什麼?」
「她怎麼在這?」憂亂軍鄙夷地指著幕宵秀,「你沒有給她用刑?」
憂鴻生不耐煩地擺著手,回答道︰「該用的時候,我會用,這輪不到你管。」
「我只是來提醒你一句,留下這個女人的命,我們還可以和幕家做交易。」
「交易?」
「你二叔的尸骨……」憂亂軍稍稍閉眼,有些不忍,「他曾是我們憂家的家主,無論如何,他都應該被葬在我們憂家的祖墳里。」
憂鴻生稍點了一記頭︰「這是應該的。」
「幕——宵——秀,」憂亂軍蹲來,惡狠狠地盯著她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以後,別想再出現在木柳的面前,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爹,你不是說,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嗎?」憂鴻生轉過身去,面色陰冷地望著自己的父親,「要是憂木柳先勾結幕家的,又該如何?」
憂亂軍站了起來,不滿地撇過頭︰「你就這麼希望你弟弟勾結外人?」
「勾結?」憂鴻生冷冷一笑,倚在牆邊,「這是他做的事情,我們都是親眼看見的,爹,你這是要偏袒他嗎?」
「偏袒?」憂亂軍快步走到憂鴻生面前,眉頭皺起,「我還敢期望你對木柳好一點?你根本就是要害死他。」
「不好了,不好了。」孫大夫氣喘吁吁地跑來,「憂老爺,鴻芸又吐血了。」
「怎麼回事?」憂亂軍從頭到腳打量著自己的兒子,「你到底還記不記得鴻芸,她……她好端端的,鴻生,你到底在想什麼?你連她也要害死嗎?」
憂鴻生面無表情︰「是爹為了控制我,自作主張,如今,也怨不得我了。」他偷眼看著自己父親現在焦急的神色,微微一記冷笑,又像是嘲笑,「你索性也這樣對待憂木柳,這樣,我便相信,你當初是為我好。」
憂亂軍長長地嘆了口氣,甩袖離去。
待到憂亂軍離去,幕宵秀才無神地垂著眼,聲音帶著些哆嗦︰「憂亂玉的尸骨?我好像從來沒有听到過幕家有這種東西。」
「你娘沒有告訴你嗎?她原是我們憂家的家主夫人,結果,她背叛了憂家,嫁給了你爹。」
幕宵秀微微一怔︰「怪不得……」她的唇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怪不得我討厭我娘。不過,若是沒有她,便沒有現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