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睡了許久許久,幕宵秀的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無力地睜開眼楮,模糊地看著周圍,這里,不知道是哪里。她只知道,憂鴻生時常來看她。有時,他會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說些好听的悄悄話,有時,他會給她灌下一些藥,有時,他會很細心地替她蓋好被子,有時,他會握住她的手,一刻也不離開……
自己好像第一次真心哭了,一直期盼著死亡,卻又如此害怕死亡;一直期待有人關心,卻又如此害怕失去。時常笑著自己的傻,又時常痛苦矛盾,爾後卻又堅強地走下去。
素帳被人揭開,一道道金色陽光,射了進來。
「你終于……醒了?」憂鴻生驚喜地看著她,臉上露出異常開心的笑容,「醒了就好。」
「生哥哥,」幕宵秀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我,我這是在哪?」
憂鴻生輕輕地坐在床邊︰「這是鴻玉的屋子,你睡了很多天了。」
「很久麼?」幕宵秀想要坐起來,她拼命地用手支撐起自己,「幕家呢?幕家呢?幕家怎麼樣了?」
憂鴻生扶著她讓她躺下︰「暫時不會有什麼事的。」
鴻玉端了一碗藥,走了進來。
憂鴻生又皺起了眉︰「鴻玉,你怎麼連門都不關?」邊說著,他快步走到了門前,把門掩上。
「我也只有兩只手嘛!」鴻玉回答道,她笑著把藥送到了幕宵秀的嘴邊,「喝下藥就好了。」
幕宵秀聞著藥味,搖了搖頭︰「好像很苦的樣子。」
「很苦也要喝。」憂鴻生嚴厲地說道。
鴻玉愣愣地瞧著站在門邊的憂鴻生,她的心中不免為自己的嫂嫂難過。于是,她故意拉著她大哥說道︰「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秀兒她,就由我來照顧,況且,哥這樣成天不在自己的位子上坐著,爹會懷疑的。」
憂鴻生又細細地看了幕宵秀一眼,低聲點頭︰「也是,那我先出去了。」
門再次關上。
鴻玉一臉復雜,她緩步走到了床邊,關切地問道︰「秀兒,身體還好吧!」
幕宵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鴻玉,他們不是說,我中毒了嗎?我……」
「哥哥,他救了你,還專門找了一個替身,來替你蹲在監獄里。」
幕宵秀自己起身坐了起來,她拿過鴻玉手中的藥︰「真的嗎?」那臉色似乎有些喜意,她認真的,一口氣把藥喝了下去。
「可是,哥哥已經有妻子了,所以,所以你……不能破壞。」鴻玉說的很輕,但是,卻很堅定。
幕宵秀拭去嘴角的藥漬,順便把碗給了鴻玉,她毫不在意地淡淡地說道︰「這又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想要回到幕家罷了。」
「紫頎太子回來了,秀兒,我听說了你和他的事。」鴻玉本是不想提起這件事的,她眼神憂悒地望著幕宵秀,「你騙了他的感情。秀兒,我不希望,你再去騙我的哥哥,哥哥,他是真心待你好的。」
「我沒有想過要騙紫頎。」幕宵秀隨意地撥弄著自己的手指,「是他誤會了我的意思而已。」
「不管事實如何,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見哥哥。哥哥,他馬上就要做爹了,我有一個很好的嫂嫂,」鴻玉很平淡地陳述著,「嫂嫂她很愛哥哥。」
「這又不干我的事。」幕宵秀听了這話,似是很不高興,「反正,我從來沒有沒有想過要插足你哥哥的感情,你以後也別說這事,還有,我是可能脾氣不好,人也不怎麼好,但也總沒有壞到要去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鴻玉輕聲說道︰「你病好了,就離開吧!替身什麼的,瞞不了多久的,最好別讓哥哥他知道,不然,他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故伎重演嗎?」幕宵秀的口氣不太客氣,「生哥哥,他不會再上我們的當了,而且,我暫且也不想離開。因為,我听說,我三哥也在這。」
「哦,那個幕鏡連啊!也不知道為什麼,爹竟要幕鏡連去照顧柳哥。」一說起這個,鴻玉就來氣,她嘟著嘴,煞是可愛的樣子。
幕宵秀看著鴻玉的側臉,突然,她喜滋滋地說道︰「鴻玉,你來我們家吧!」
「嗯?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有一個同胞弟弟,他叫幕宵流,是個很笨的弟弟,不過,他人很好,很單純,和鴻玉你很相配。」幕宵秀津津有味地說道,一邊,她又注視著鴻玉臉上的變化。
鴻玉不樂意地撇了撇嘴,雖然臉紅了一半,她卻假裝很不開心︰「竟然跟我說……」她喃喃地說道,「我難道很笨嗎?秀兒,你太壞了!」
「開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唉,秀兒,」鴻玉笑道,「听哥哥說,我好像比你大一點,你以後就叫我姐姐好了。」
「姐姐?」幕宵秀故作苦惱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就叫你鴻玉,叫姐姐多不好啊!以後,你若真到我家來,這關系就亂了套了。」
鴻玉听出了幕宵秀的話中之音,她拉著她,想要捂住她的嘴︰「就你,盡胡說。」
兩人連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