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晚上的風,有些令人感到燥熱。
憂鴻生大步跨進了憂木柳的宅子,沉默以及憤怒,盡寫在他的臉上,他的身後,還跟著低頭不語的,像是犯了錯的鴻玉。
幕宵秀本是閑坐在一塊精致的岩石上,微風輕輕揚起她的粉色的裙擺,她雙手低著下巴,嫻靜地看著遠處。但一看到憂鴻生,以及感受到憂鴻生身上陰冷的氣息,幕宵秀不覺一震,險些要從石上掉落下去。
「幕宵秀,你打算在這里待到什麼時候?」憂鴻生心中好笑幕宵秀的笨拙,但在表面上,他絲毫沒有笑意,眼神十分恐怖。
幕宵秀這才不好意思地緩緩站了起來,她甩了甩袖子,拍了拍衣裳,有些緊張地說道︰「本來是想回去的,可是鴻玉沒有來接我,我一個人不好回去。」
憂鴻生冷笑了一聲︰「最還真硬,不過,下不為例。」
「是是是,下不為例。」幕宵秀諂媚地應和著,她快步走到鴻玉身邊,拉起她的手說,「好姐姐,我等了你很久。」
「那麼,木柳,早日康復,我們先過去了。」憂鴻生略顯不自然。
憂木柳似乎有些受寵若驚,他硬生生地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大哥,慢走。」
庭院里,又只剩下兩個人,冷冷清清。
幕鏡連率先打破沉寂的風景︰「憂鴻生竟然不關著五妹,真是奇怪!」
憂木柳稍稍看了眼幕鏡連,手里把玩著自己的黑發︰「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又何必去尋根探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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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的天,看上去又幾分清冷。幕宵秀裝作若無其事地走著,也邊時不時地偷瞟著憂鴻生的背影,她若有所思地輕點了一記頭,又不懷好意地盯了憂鴻生一眼,然後,低下頭,輕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前面的身影停了下來。憂鴻生站住了腳,轉身回頭說道︰「鴻玉,你回去吧!我再送送她。」
鴻玉矜持地望著幕宵秀︰「秀兒,我先回去了。」
幕宵秀睜大了眼楮,不解地向鴻玉問道︰「送?什麼意思?」
「你去問哥哥吧!」鴻玉揮了揮手,當做是和幕宵秀的告別,說罷,她快步離開。
憂鴻生向幕宵秀走去,他拉起幕宵秀的手︰「你是想回幕家,還是想留在憂家?你可以做決定,我不會勉強你的。」
心里感覺一陣冷,幕宵秀本打算待在憂家再呆幾天的,這樣看來,憂鴻生勢必要她做出選擇,而她的選擇必須要切合他的心意。然而,對幕宵秀來說,她更喜歡按照自己的意思選擇。
「我們兩家或許大戰在即,我……哎……」幕宵秀欲言又止,她低頭,像是說不出話來了。
四處的物都極靜,憂鴻生伸出手,用大拇指摁了摁她的眉間︰「皺起眉頭就不好看了,有話就快說。」
「我要回幕家。」
很是簡單的幾句話,讓憂鴻生的手一頓,他雖早就準備好的,但親耳听到這句話,心中,還是隱約滑過不悅。他的手慢慢地覆在幕宵秀的額頭上,輕聲說道︰「早就猜到了。」
「生哥哥不開心,但是我很開心,」幕宵秀大大地綻開了笑容,像是遇到了極開心的事,「生哥哥是因為我而難過的呢!」
憂鴻生細細地望進幕宵秀的眼里,擔心地說道︰「幕家這次贏的把握或許只有一成,到時候,你又該如何?爹不喜歡幕家的人。」
「有生哥哥就好了。」這樣說著,幕宵秀一頭埋進憂鴻生的懷里,「生哥哥,我們約定好不好?」
「你說。」雖是遲疑,憂鴻生仍是很高興幕宵秀這樣的動作。
「若是憂家勝了,生哥哥便早些來我這,帶我離開幕家,不過,若是幕家勝了,生哥哥,你說該怎麼辦呢?」
憂鴻生怔了一下,溫柔地說道︰「我依舊帶你離開。」
幕宵秀不禁輕笑起來︰「生哥哥就不怕被我騙了嗎?」
月色清冷的蒼白,憂鴻生的臉,就如一張慘白的紙︰「不怕,秀兒不敢欺騙我,因為無論你躲到哪里去了,我還是會找到你的。」
「是嗎?」幕宵秀的唇邊幾乎沒有笑意,她離開憂鴻生的懷抱,眼楮就直盯著憂鴻生。
憂鴻生啞然失笑,他從袖子拿出一塊刻著他名字和她名字的精致的圓形的金鎖︰「這是我很久以前叫人做的,你收下。」
幕宵秀接過透著亮光的金鎖,縴長的手指輕撫過上面的名字。
憂鴻生雙手握著她的肩,鄭重其事地說道︰「只要你願意,我會給你一個屬于我們的房子和你想要的幸福。」星光仿佛藏在眼里,他激動極了。
幕宵秀面上漸漸柔和起來,雖然眼神仍帶著質問︰「那你的妻子怎麼辦?」
「我會休了她。」
「休了她?」幕宵秀似乎很是高興地說道,「嗯,那好啊!」她邊說著,邊舉起金瑣,「有機會,我一定回來找你的,你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哦!」
憂鴻生對著冷寂的黑色夜幕,微笑著對眼前的人發誓︰「嗯,不會忘記。」
風飄起了幕宵秀前額的幾縷發絲,她歪著腦袋,聆听著憂鴻生溫柔的語言。這些話很美,幕宵秀細細地品嘗著。
看著她,憂鴻生突兀地說道︰「天黑了,我先為你找個客棧。」
「生哥哥……」幕宵秀的眼神流露出遲疑,但是她還是講到,「生哥哥能不能把我三哥還我?」
憂鴻生面上一怔︰「幕鏡連?不行,他會害你的。」
「怎麼會呢?」幕宵秀似乎有使不完的撒嬌的勁,她癟了癟嘴,略有不悅之色,「不會的,生哥哥。三哥他現在對柳哥哥好著呢!哪有閑心再管我是不是那個清風的妹妹?我只是想讓他回去罷了。」
憂鴻生低頭沉思了一會︰「這樣也好。不過,我現在該給你找個客棧。」
「好。」幕宵秀展開了笑顏,她呆呆地看了眼憂鴻生,忽然,她踮起腳,在憂鴻生的臉頰上輕輕地一吻。不知怎的,幕宵秀的臉一下子漲成了紅隻果,她小心翼翼地望著憂鴻生,轉而,疾速轉身跑開了。憂鴻生愣了一會兒,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