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在玻璃上來回,盛慕南冷冽的雙眸緊緊盯著前方的路段。那雙手緊握住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宴曼青,你竟然這麼晚還不回去,你是想跟那個人做什麼!!
以最快的速度,蘭博基尼停在了這個小區一棟樓下。盛慕南拉開車門緊走幾步走到樓道處,正要進去,忽然又轉身重新走回雨幕中,任由冰涼的雨水將自己淋得濕透。額頭上的傷口被雨水浸濕,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竟然裂開,絲絲劇痛傳入心底——懶
他冷笑著走進電梯,看著數字一層一層的變化,終于停下。
站在這個房間門口,他抬手狠狠敲門,每一下都恨不得將這門敲碎。
*
「楚陽,有人在敲門。」
宴曼青如獲救星般攥緊了手中的浴巾,仰起頭看著正準備挺身而入的男人。她以為自己不摘掉浴巾他就不會進入,沒想到他這麼急性子,竟然連她覆住身子的浴巾都沒有拿掉的情況下就準備進入她。
還好,敲門聲響得很及時。听到聲音的第一時間,她想到的人是盛慕南。可是下一刻便被自己否定了。怎麼可能會是他。他根本不知道楚陽住在這里。
「不會的,沒人知道我住在這里。」楚陽急不可耐的按住宴曼青扭動的雙腿,的難受早已經到達了極限。再忍下去,他會被自己弄死!蟲
「真的有,你听听——」宴曼青用膝蓋頂住他的腰身,防止他進入自己。
「曼青,就算有也不管它!快點別鬧了,我受不了了——」楚陽臉色憋得紫紅,一把握住宴曼青的腳踝,兩只手將她兩只腳踝分別放在自己腰兩側,握住她的縴腰便準備狠狠進入。
「敲得很急呢!我去看看——」宴曼青揚起小腳輕輕踢在他腰上,然後麻利的月兌離他的禁錮,快速下了床往房間外走去。
楚陽恨恨的咬牙盯著宴曼青的背影,捏緊手指一拳砸在床上,憤恨將自己的身體放倒在床上。
該死!的腫脹早已經按捺不住,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勁兒才讓自己一直忍耐到現在。可是竟然真有該死的敲門聲!早知道就不該忍,直接進入主題的話,現在自己已經釋放了***,也不至于這麼難受的——
越靠近門越能感覺到門外那人的急迫。宴曼青打著赤腳,踮起腳尖從貓眼里往外看,竟然真的是他!
捏緊胸前的浴巾,她慌亂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怎麼辦,開還是不開!開了門一定會被他誤會,不開門他一定會擔心死!宴曼青急得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忽然毫不猶豫的抬手開門——誤會又怎麼樣?他失憶了,早就不記得那一晚的事情了。
門慢慢打開,盛慕南的臉一點一點出現在宴曼青眼中。剛才從貓眼中沒發現,他額頭上的紗布竟然已經掉了,驚心悚目的傷口竟然在往下淌著殷紅的血!他的臉色蒼白,臉上只見焦灼和憤怒。目光往下移動,他全身上下竟然已經濕透了,整個人看上去就跟流浪的孩子沒有多大區別——
「慕南,趕緊進來,快去浴室將這身衣裳換下來!」宴曼青心疼的上前捉著他的胳膊,一抬頭,見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
忙低頭,隱約看見了胸口上方的吻痕。
盛慕南抿緊雙唇,一語不發。柔和的燈光,潔白的浴巾,站在面前的宴曼青青絲凌亂,身上還有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吻痕。在見到她那一秒,只想將她揉進自己身體里,再也不讓任何男人觸踫她一根頭發絲。可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個字,就看見那光著上身的男人慢悠悠的走出來——
「又是你。」楚陽極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盛慕南,然後擁著宴曼青的身子走過玄關,往客廳走去。「進來時將門帶上——」
宴曼青身子僵硬,隨著楚陽的步子一同走到沙發邊坐下。腦海里,是打開門那一刻見到的盛慕南那張焦灼、心痛、無助甚至絕望的臉。那樣的神情,只有一個深愛著那女人的男人,在失去那女人之後才會有。
所以,他是深愛著她的。就算如今失憶了,也還是記著——
盛慕南握緊拳頭,恨恨盯著兩人的背影,又緩緩松開,艱難的挪步進來,將門帶上。他告訴自己必須忍耐,必須冷靜,此刻自己只是一個失憶的人,現在什麼都不可以做。再怎麼沖動,都得等到後天的婚禮再說。如果不等,那自己安排的一切就白費了。
楚陽,我暫且不會對你如何。我要給你的,是後天的一場大禮,絕對讓你終身難忘——
*
盛慕南裹著浴巾走出浴室,被雨水淋濕的狼狽也已經在浴室悉數沖刷盡。楚陽穿著浴袍,宴曼青換上了自己的衣裳,兩個人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著盛慕南——
「慕南,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宴曼青掙開楚陽緊握著自己的手,走過去拉著盛慕南坐到對面的沙發上,心疼的看著他額頭上還在緩緩淌血的傷口。準備拿酒精替他消毒了重新包扎一下,可是他搖搖頭,示意她不用麻煩了。
楚陽也輕挑著一雙眼眸,等著盛慕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才大半夜的跑來這里秀了一場落湯雞造型?
「小姨,」盛慕南望著窗外的雨點打在玻璃上濺起的雨花,臉色冰冷,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和小姨父添麻煩了?」他回過頭,內疚不安的看了一眼對面不友善的楚陽,飛快的低
下頭。那種委屈的模樣,刺得宴曼青心里生疼。
「沒有,怎麼會給我們添麻煩呢,乖,別放在心上。」宴曼青從他手里接過毛巾,站起來替他擦著還在往下滴水的頭發絲,說︰「浴室有吹風,怎麼不把頭發吹干了再出來?會感冒的——」
「那是小姨父家的東西,我不敢亂動。」盛慕南依然低垂著頭,將眸底的狡黠和月復黑掩飾住,只露出一張不安而委屈的臉。明明很享受宴曼青的溫柔,卻還裝得這麼委屈!能裝到這程度,也難怪對面的楚陽氣得七竅冒煙了。他翻了兩個白眼給盛慕南,然後警告似的眼神落在宴曼青的手上——
「曼青,他都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不會擦頭發,你坐這邊來。」楚陽冷冷看著宴曼青溫柔替盛慕南擦頭發的動作,自己都還沒享受過,憑什麼讓一個半夜三更前來打斷了自己的性趣的男人享受!
「楚陽,慕南他失憶了,你換張臉好嗎?別擺著一張臭臉,好歹人家叫你一聲小姨父!」宴曼青對楚陽不咸不淡的態度很惱火,剜了一眼對面的他,沒好氣的說道。
「呵,宴曼青,你也知道他只是失憶了,不是喪失了生活自理能力!一個二十一歲的大人了,還需要你親自給他擦頭發?」楚陽也來氣,本來自己憋得一肚子火,現在宴曼青竟然還敢跟他這麼凶,他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擦頭發怎麼了?我又不是給他擦澡,你用得著跟我大小聲嗎!」宴曼青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沖對面的楚陽沒好氣的道。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呵,」楚陽磨著牙齒甩頭看向一旁,冷笑一聲過後再度看向她,指著盛慕南道,「請你注意,他是個二十一的男人了,不只是你的外甥,他還是個男人!我們新婚燕爾的,他半夜三更來搗什麼亂?他無家可歸嗎?來這里裝可憐博誰同情?」
楚陽想起這兩個月來次次被他攪了好事兒就心里來氣,看著他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更是來火!他老媽就在別墅,他小叔也在那兒,憑什麼大半夜的跑來這里裝可憐?他沒人疼嗎,來這兒究竟算個什麼事!
宴曼青冰著臉坐在盛慕南身邊,別過臉不去看楚陽,惱怒道︰「楚陽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慕南從來這里一直在跟你說對不起,其他的話有多說過一句嗎?無家可歸,裝可憐博同情,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字眼用在一個失憶的人身上很過分!」
「到底是我過分還是他過分?你自己掰手指頭算算,我們哪一次準備過夜的晚上不是被他攪了的?我已經忍了他兩個月,現在結婚了還來鬧,他這究竟是要鬧哪樣!」楚陽十指緊握,眸色陰郁,宴曼青,你知不知道再這麼鬧幾次,我真能夠被他攪得性無能了!每一次都在我最難受的時候出現,你知道我去浴室澆滅欲火有多痛苦嗎!
「我是你老公,你能理解別人,為什麼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想!宴曼青,你從來都不用考慮我的感受的嗎!」楚陽憤憤望了一眼對面的兩人,起身走回房間,重重將門甩上。一道門的距離,將所有情感都分隔在兩個世界。
宴曼青沉默著回頭看著那道緊閉的門,意識到剛剛自己的確太不顧及他的心情,于是長長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