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悲傷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大家聞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的女人站在門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屬于藝術家的風雅和清新氣質。她就是艾甜甜。她嘴唇囁嚅了兩下,悲傷的望著謝晨,哽咽道︰「她給了你兩年的愛情,可是我卻用了三年的時間來陪你。你就這麼放不下她嗎?好啊,那你跟她好好在一起,我再也不會犯賤來愛你!」懶
艾甜甜抹去掉落的眼淚,毅然轉身離去。三年前,我拋棄了自尊,用死來逼你留在我身邊。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下自己的自尊來求你回頭。
謝晨完全沒有料到艾甜甜會在這里出現,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回頭望了一眼「無動于衷的宴曼青」,又望一眼艾甜甜決然離去的背影,他無法抉擇。驀地回頭看著夏佩,他語氣堅定的說︰「你不是宴曼青!」
楚陽心中一緊,抬頭看過去,人群里的楚爸爸和楚媽媽也是一臉慘白。大家早在電視劇里見慣了婚禮鬧場的畫面,本來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听見謝晨那一句「你不是宴曼青」的時候,大家一片嘩然,幾百道目光齊刷刷的掃向夏佩和楚陽——
「我本來就不是曼青姐。」夏佩忽然揭開臉上的頭紗,向前一步微笑道。楚陽白了一眼她,終于相信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做「越幫越忙」。自己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讓夏佩來幫這忙的。她的性子自己又不是不了解,通常都是壞事兒的主——蟲
謝晨錯愕的望著夏佩,嘴唇囁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位先生,誰告訴你今天和楚陽結婚的是宴曼青?」夏佩不理會楚陽遞來的眼色,繼續自顧自的說︰「今天和楚陽結婚的人是我夏佩。原來楚陽是打算和曼青姐結婚的,可是幾天之前楚陽發現他愛的是我,而曼青姐也已經有了自己心愛的人,于是他們就和平分手了。我和楚陽想著,反正請柬都已經發下去了,就干脆還是以‘宴曼青、楚陽’的名義辦這場婚禮。反正楚陽愛的,娶的都是我這個人,一個婚禮上的名字錯誤,並沒有什麼關系——」
楚陽被夏佩這一番說得流利的謊言弄得當場就怔住了。這,是不是也是某個人早有預謀的一件事?他懷疑的看了一眼夏佩,目光微微黯淡了些。
人群中的人用質疑的目光在楚家人臉上各自掃了一圈,听見夏佩又說︰「爸媽,你們也知道這件事的對嗎?」夏佩看著楚爸爸楚媽媽的方向,微笑著問。楚爸爸猶豫的看著楚陽,沒吭聲,楚媽媽怔了怔,立馬回過神樂呵呵的笑道︰「是啊小佩,這件事兒媽知道,媽也同意——」
听楚媽媽這麼說了,大家才深信不疑了。謝晨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麼,那個該死的電話,竟然將他騙得團團轉!他憤恨瞅了一眼楚陽和夏佩,邁開大步往外跑去。
夏佩松了口氣,側眸對楚陽微笑,低聲道︰「陽哥,我可是又幫了你一個大忙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夏佩,你是幫那個人的忙吧?這些話也是他早就準備好了讓你背下來當場說的,是不是?」楚陽冷冷一笑,也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除了他盛慕南,還能有誰——
「哎你就別管我是什麼目的啦!反正這樣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別管那麼多,賓客還等著呢,婚禮繼續吧!」夏佩微笑著,又提醒了一句︰「我說陽哥,你別擺出這一張臭臉好不好?今天你自己不要面子,伯父伯母還要呢!打起精神來,將婚禮好好進行到底。」
楚陽冷笑,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自己早就已經中了那人的圈套——
不過盛慕南,既然你這麼想我和宴曼青分開,那這婚,我還打死不離了。想玩兒是麼?好啊,你當誰不會玩是吧?沒關系,我始終有結婚證在手,正牌老公的位置是我的。而你,一輩子當你的男版小三吧!
想玩兒?好,我們看誰有耐性熬得久!我楚陽,陪你們耗到底——
*
換好了衣裳的宴曼青從房間里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窗邊微笑的盛慕南。
她立在門口冷嗤一聲,心中有一個聲音說道︰一個鬼影都沒有,笑得那麼明媚給誰看?不笑都已經勾.引到了一大把女人,還成天笑得這麼花枝招展的,打算勾.引誰?
盛慕南回頭,看見宴曼青已經出來了,便斂起自己得意的微笑,換上一臉的溫柔,「好了?走吧,出去吃點東西……」
「累了,不想出去了。」宴曼青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徑自走到沙發邊坐下,拿起玻璃桌上洗好的隻果就自顧自的啃起來。盛慕南聳聳肩,不知自己是哪里招她惹她了。
「那你在家等著,我去外面買回來吃--」
「好啊,」宴曼青抬了下眼皮睨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去肯德基吧,那兒美女多,這樣才不浪費你的微笑嘛是不是?」
空氣里瞬間飄散著一股好酸的味兒。盛慕南微微一怔,然後眉梢一挑,已經懂了她今天反常的原因。吃醋了麼?我都還沒跟誰怎麼樣過,你的醋勁兒都這麼大了?以後我要是跟哪個女生走得近了點,你是不是要剁了人家才算?
他握著手機慢慢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一副百依百順的模樣,「我打電話叫馥雅餐廳的人送來總可以了吧,嗯?那是你最喜歡的一家中餐廳--」
她冷眼掃過去,「你有錢就是這麼浪費的嗎?我拜托你,馥雅餐廳在你們盛氏別墅旁邊,離這里有半個小時的車
程。有錢燒的吧你!」
嘖嘖,原來吃起醋來也是這麼無敵。盛慕南溫柔的側身望著她毫無表情的臉,伸手過去按住她準備送到嘴邊的隻果,迷人的臉上露出兩個醉人的酒窩,「好吃嗎?」
「很好吃,怎麼了?又不礙你的事。」宴曼青似乎故意跟他抬杠,言語格外的冰冷。不料某人忽然將一張絕美的臉湊過來,就著她的唇邊舌忝了一口,在她呆呆望著他的時候,他咂了咂嘴,很回味的在她耳邊說︰「的確很好吃。真甜--」
「酸的,你有病吧!」宴曼青臉紅的瞪了一眼他,往旁邊挪了一點位置,避開他調笑的臉龐,繼續啃隻果。可是臉上再怎麼平靜,心里的漣漪也沒辦法一下子安靜下來。
「酸的?是嗎?那麼可能是我味覺不正常了。」他朝她靠近了一點,繼續誘惑,「酸的你還吃得那麼來勁兒,難道最近吃酸上癮了?醋要不要--」
醋?難道真的是吃醋了麼?她咬牙,有一種將咬過的隻果塞進他嘴里堵住他這一張破嘴的沖動,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憋了兩秒之後吐出一個惱羞成怒的字眼兒︰「滾--」
「好,我滾。」他輕笑,抱著她的身子往旁邊一壓,很輕松的就將她壓在沙發上,自己覆在她身上,「滾過了--要不要再滾一圈兒,嗯?」
某人狠狠推了他兩下,失敗,然後恨恨的剜了一眼他,扭頭看著別處,「盛慕南你混蛋!」她心里有些酸酸的,低吼道。
他依然覆在她身上,心疼的用指尖輕輕描畫著她的眉眼,溫柔說︰「你的煩,你的躁,我懂。本來是你最美麗、最幸福的一天,卻因為我而放棄了一個愛你兩年的男人,難過是嗎?心疼了對不對?你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我沒有好好疼你,是我混蛋。不生氣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惹你不開心了。」
他溫柔的語調是她最好的鎮定劑。她咬緊下唇,依然沒有看他,心里卻越發酸澀。既然你都懂,為什麼還跟別的人糾纏不清!
「餓了對嗎?我去看看冰箱還有沒有菜,我做給你吃好不好?」他又補充一句,「你不希望我走,我就一直在這兒,一步也不出去。」
她抽了抽鼻子,忍著酸澀的感覺,嘴硬道︰「你想走就走,想去找誰就去找誰,跟我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他的唇輕輕在她唇邊游走,嗓音蠱惑,「我走了,誰來疼你--」
我走了,誰來疼你--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那雙澄淨卻深情的眸子清晰落在自己心頭。盛慕南,我這輩子,爸媽生了我,卻拋棄了我,養父養母收留了我,卻又將我送了人。為初戀男友掏心掏肺,最後被劈腿,如今結婚又甩了別人。唯一值得讓我笑著回憶的,就只有跟你在一起的三年。
你也知道,如果你走了,還有誰來疼我?
那你誘騙我甩了我老公之後,為什麼還跟別人曖昧不清--
再次扭頭看著別處,閉眼,冰涼的淚水從眼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