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連幾天的不吃不喝,把清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鳳儀殿里,除了清蓮、紅荷和小玄子外,其他侍奉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都想著投奔個好主。日漸冷清的鳳儀殿,讓人覺得冷。
夜里,我總是睡不著,好容易睡著了,自己竟然會在夢中傷心至醒。現在我覺得我確實太脆弱了,根本就經不起這打擊,心里總是過不去。坐到梳妝台前,我看著鏡中日漸消瘦的臉龐,本來就有點尖的下巴,愈顯得尖了。兩眼是那麼的無神,一下看起來倒不像是只有十幾歲的女孩。
清蓮端來一碗肉粥,剛說了句︰「娘娘,還是吃點吧!」我便一皺眉頭,不受控制地干嘔起來。
清蓮忙放下碗,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背說︰「這是怎麼了,娘娘?!」
我捂著嘴說︰「這粥里放了什麼東西?」
「就平常的大米和一些豬肉,再加了點作料進去。以前吃著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您哪兒不對啊!」
我按著胸口,說︰「那應該是這麼久都沒有吃東西了,有點不適應吧!」
清蓮疑惑著說︰「就算是這樣,也不會反應這麼大啊?!娘娘,要不請太醫來瞧瞧?!」
我苦笑著搖頭說︰「算了吧,我現在被禁足,沒有皇上的準允,誰能進得了鳳儀殿?」
「可是也不能看著您身子有恙不管啊,奴婢去請皇上恩準!」清蓮急著說完後,也不管我答不答應,便跑了出去。
恩準?現在我被扣上的不是說饒恕就能饒恕的罪,即使他顧念舊情,也不能不管那悠悠眾口,清蓮或許會無功而返,也說不定。我輕嘆了下,起身走出內室。
「娘娘,您怎麼出來啦?」紅荷看見我走出來,忙過來扶住我。
「待著里面那麼多天了,想出來透透氣。」我朝她笑了笑。
「那奴婢扶著您!」
在紅荷的攙扶下,我們走出正殿,來到院子里。
新年已過,積雪仍然布滿整個庭院,目光所到之處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院中的梅花依舊迎風怒放。我緩步走到梅樹前,輕撫著這朵朵梅花。思緒轉到我第一次禁足的時候,那時也是在這個情境下,我一回頭無意地發現司馬流雲站在不遠處看著我,他將我擁入懷中,言語中滿是愧疚。可是現在這情況,只剩我一人獨自佇立了。
停下手上的動作,我說了聲︰「回去吧!」紅荷扶著我轉過身,忽然,她愣在那兒不動,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踏出去的腳步被她一下給扯了回來。
我驚訝地看向她,她的眼楮直直地盯著前方,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來這里,我一時有些慌亂,但是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我看著他,他看著我,許久都沒有說話。
最後他耐不住性子邁出腳步走向我,我看著越來越近的他,心里不知為何有一絲緊張。
「我把太醫請來了!」他開口道。
我看到清蓮站在不遠處,收起心中的疑惑,說道︰「多謝王爺,只是這鳳儀殿不得皇上準允任何人是不得進入的,這••••••」
他接道︰「無妨,本王已請示了皇兄,也得了默許。」
我哦了一聲,便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司馬凌沐戲謔地說︰「皇後娘娘還真打算讓本王待在這雪地里麼?」
我立刻回過神來,說︰「是本宮招待不周了,王爺請!」
隨後,我和他一前一後地走進正殿。
清蓮端了茶水上來,韓太醫也到我跟前來,跪在地上準備為我請脈。我伸出右手,他為我搭脈。思付了一會兒,他問道︰「最近娘娘是有嘔吐的情況發生?」
我點點頭道︰「之前沒怎麼覺得,就今天反應得厲害。」
他再次為我搭脈,過後退了一下,朝我大拜道︰「恭喜娘娘,您是有孕了!」
我錯愕地看著他,腦袋里完全不能消化他說的話。我有孩子了?司馬流雲的孩子?
清蓮、紅荷和小玄子跪在地上,欣喜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奴婢、奴才給娘娘道喜了!」
司馬凌沐說道︰「原來是有了皇兄的子嗣了,那麼本王在這兒先恭喜娘娘了。」
我轉頭看向他,他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我模著自己的小月復,不敢相信會有一個小生命在里面。
過了一會兒,我開口說︰「都起來吧,本宮有些乏了,你們就先退下吧,王爺請恕本宮不能相送。」
「那本王回去向皇兄回稟此事!」他朝我彎了子,便走了出去。
韓太醫也由清蓮送了出去,我起身走回內室。
現在我這種情況懷了孩子,到底是好是壞?若是我謀害皇嗣的罪名成立,那麼我肯定是活不了的,到時孩子怎麼辦?可是,我心里也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老天爺你可真會跟我開玩笑,這時候給我出難題。
「娘娘,吃點東西吧,現在您可不是一個人了!」清蓮端了碗素粥上來。
由于今天我對肉粥反應過度,所以,清蓮不敢再拿肉粥給我了。
我接過她手中的碗,舀了一勺,放進嘴里。
好容易吃完了,我剛起身想去睡一覺,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司馬流雲?我的心跳漏了半拍,沒想到司馬凌沐真的去說了,我原以為他只是嘴上敷衍而已,畢竟,我們之前有那麼大的隔閡在那兒。
我擼了擼頭發,讓清蓮看了看沒問題之後,便走出內室。
一到正殿,我便看見他負著雙手站在那兒。可是,待我看清後,身子不由地頓了一下,安想兒,她站在他的旁邊,正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她穿一鵝黃繡金宮衣,面含春風,容光煥發,給人青春洋溢的氣息。同是二八年華,我與之相比,便顯得讓人覺得毫無生氣了些。沒有經過精心地打扮,臉上毫無血色可言,著裝也很隨意。
他們怎麼看都是金童玉女,現在看來我倒是多余的了。
我自嘲了一下,走到他們面前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安想兒也朝我福身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