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我走至院中,抬頭望著這四四方方的天空,猛地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到外面去了。自己就像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不過偶爾清蓮他們會听到一些消息,然後再說給我听。
已經過了五天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說他們做得真的是天衣無縫,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麼?拖得越久,甄天穎就越有可能被暗殺,我可不信那人會沉得住氣,可以等到問斬的日子。
「娘娘。」暗影的聲音在身後忽然響起。
我忙轉身,問︰「可有消息?」
他點點頭說︰「王爺已經收齊了證據,可讓首輔相爺逃過這劫。只是王爺不確定娘娘是要如何將消息散播出去,所以讓屬下來問您的看法。」
我思付了一會兒,說︰「我認為由百姓們的嘴傳出最適合,傳得廣了,此事就不得不令人起疑,從而讓皇上重新審查。暗影,你就告訴王爺,將所搜集的證據都散布在京都的各處,務必在一天之內,傳遍整個京都,然後再趁機在明日早朝上奏重審此案,這樣把握要大一些。」
「是。」
等到暗影離開後,我重重地呼出口氣,這件事算是解決了一半,既然司馬流雲那麼注重證據的話,那我就讓他在證據面前說不出話來。
微風吹過,我不經意地咳嗽了幾聲,一件披風便覆在了我的身上,轉身看見清蓮正擔憂地看著我。
「娘娘自從小產後身子就比以前弱了,一點點風就讓您咳嗽。快點進屋吧,往後還是少出來走動得好。」
我笑笑,邊往屋里走邊說︰「哪兒有那麼矜貴,不過是咳了幾下而已,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喉口一癢,我止不住地又咳了幾下。清蓮忙撫著我的胸口為我順氣,沒好氣地說︰「以前娘娘在府里都沒受過這等罪,來了這皇宮好日子都沒過個長久,就鬧出這麼多事。娘娘,早知道就讓老爺不讓你進宮了,遭罪。」
我不在意地笑說︰「人各有命,既然是聖旨讓我入宮,即使是爹,也無能為力的。只是這種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被那些個有心人听了去,你的小命可就有麻煩了。」
她翹著小嘴,小心翼翼地將我扶進屋去。
第二天,我便听小玄子說民間傳著首府宰相大人含冤入獄的事,百姓們都議論著這其中的貓膩,都說大人愛民如子,怎麼可能是想要謀反的人。而且還有人說那些控訴大人的證據全都是捏造出來的,真正的證據是對大人有利而無害的。更甚者,還有人說皇上是昏君,把這麼忠心的大臣居然打入大牢。
听完小玄子的話,我知道計劃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靠司馬凌沐了,結果應該會在今日早朝後揭曉。不過我相信他的能力,當了這麼久大將軍,沒過人的智謀是不會每戰必勝的。
用過早膳,果然不出我所料,司馬流雲迫于yu論和壓力,決定重新審理甄天穎的案子。是這樣的結果就好,這說明過不久甄天穎就可以出獄了,因為我們所搜集的證據全是甄天穎這些年來所做的為國為民的事,那些有心人從中是找不出一絲破綻的。
我舒了口氣,忽然見一小宮女慌張地跑了進來。
「娘娘,娘娘,您快救救紅荷吧!」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我心中一緊,忙問︰「怎麼了?」
「紅荷昨晚一晚上都沒有回來,今兒一早被人發現在御花池里,撈上來的時候還有口氣,奴婢懇請娘娘請太醫看看吧!」
我立馬起身,朝御花池快步走去,清蓮拿了件披風忙跟在身後。
來到御花池,我就看見一群宮女太監圍在一起,紛紛議論著。
我走近撥開人群,其中有個不耐煩地說︰「不要推啊,先來後到懂不懂?!」
待他看清楚是我時,便慌忙下跪道︰「皇後娘娘萬福。」
其他的人听到聲音,忙回頭,看見我站在他們身後,便齊下跪到︰「皇後娘娘萬福。」
我現在什麼聲音都听不見,只看見人中最里面,那個正躺在地上的人。
她全身濕漉漉地,小臉發白,嘴唇緊閉,眉頭皺得很緊,胸口的一絲若有若無的上下起伏,證明了她還有氣。
我緩緩地走近,蹲子,撫上她的手,那麼冰涼,就像那刺骨的冰水。
我忍不住地又咳了幾聲,忽而她的頭微微一動。我看見紅荷虛弱地睜開了眼楮,以前那股機靈勁兒,現在全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絲空洞。
「娘娘。」她的聲音若有若無。
我難過地回答道︰「嗯,我在。」
「娘娘,快,快走。」
「紅荷你說什麼呢?這時候讓我走哪兒去,你等等,太醫馬上就到了,清蓮已經去請了,你要堅持住啊!」
她緩緩地搖頭,表情痛苦,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紅荷,你不要說話了,我們等太醫來。」我眼中含淚道。
「走,走。」她的口中只剩下這兩個字,然後昏迷了過去。
我忙將她抱在懷里,說︰「紅荷,紅荷,不要睡過去,不要睡,等太醫來了為你診治,馬上就來了!」
我輕輕拍打著她的臉,心里祈求著老天不要把她帶走,她還那麼小,什麼壞事都沒做過,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我不能讓她死。
想著,我艱難地將她抱起來,一旁的太監宮女忙攔住我,其中一個說︰「娘娘,您不能抱著她走,還是讓奴才來幫您吧。」
我听後,怒吼了句︰「閃開!」
他們在那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那兒是在干什麼呢?」
是司馬流雲的貼身太監的聲音,我轉頭,看見司馬流雲正站在不遠處,而司馬凌沐在一旁看著我。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跪下,向他們請安到。唯獨我一人抱著紅荷站在那兒看著他們。
「這是怎麼一回事?」司馬流雲開口道。
我站在那兒不答話,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說。
「皇後,朕在問你呢!」
我看著他說︰「臣妾的侍女落水,臣妾要帶她去就診,還望皇上開恩。」
他看了我片刻,便說︰「既然是這樣,那麼??」
「娘娘,太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