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雅貴妃殿里的青兒,也就是她的貼身婢女,主動站出來,指證雅貴妃密謀造反,而且還有證據。先皇就是再包庇,他也招架不住大臣的一一上諫。于是,他只能忍痛,賜雅貴妃毒酒。當時老臣是太醫院的一名看診太醫,心中不忍雅貴妃這麼年輕就死了再加上對她卻有愛慕之心,于是暗中將假死的藥換了上去,而後當時的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她也從中幫了忙,將雅貴妃掉包救了出來。她出來後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我便讓她住在我府上。而為了報恩,她便委身嫁給了我,皇後也時不時地來看望她。有了皇後的幫助,我的仕途很是順暢,只是你娘在生你時難產,好不容易生下了你,卻身子一直不見好,在3年後便去世了。」他說完後,剛擦完的淚又掉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甄天穎是個好男人,那麼愛上官菁雅。
我邊拿出手帕幫他擦淚邊安慰道︰「好了爹,別哭了,被那些宮女看見了要笑話您的。」
「是老臣失態了。」他將淚水擦干,然後說,「娘娘,現在您打算怎麼辦。這件事,是要告訴長公主麼?」
「不。暫時還不會告訴她,若是此時傳了出去,爹爹您的性命堪憂啊。」私藏先皇下旨處死的貴妃娘娘,而後與其成親,即使是先皇不在了,那現在的皇上為了皇家的顏面,也不會放過他的。
「那現在這??????」他疑惑地看著我。
「爹爹,恕女兒直言,為什麼太後娘娘會那麼地幫你們呢?這件事她應該知道被人知曉會是大罪,而且,她也不應該為了皇家顏面,而告發你們麼?」不是我多疑,而是這個太後真的很不尋常,一般來說,對于搶了自己丈夫寵愛的女人,她不是巴不得要她死麼,怎麼會幫她逃月兌,而且隱瞞了這麼多年。
他立刻反駁道︰「娘娘,太後娘娘和雅貴妃是義結姐妹,平日在宮里就很照顧彼此,當時雅貴妃出了事,太後娘娘也多次向皇上求情。你現在這樣懷疑太後,是否不太妥當吧。」
我笑道︰「爹爹莫生氣,是女兒的錯。」
正待他要說話時,小玄子小跑進來道︰「娘娘,這探親的時辰已經到了,首輔大人該出宮了,晚了怕是不妥。」
這麼快,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甄天穎不舍地站起來說︰「既然是這樣,那麼老臣就告退了。」
「怎麼這麼快,這時間就不能延長麼?」我不滿地說。
「這??????」小玄子為難地看著甄天穎,甄天穎略帶責備道︰「娘娘,這是宮里不同家中,規矩是不得不遵守的,就不要為難公公了。」
我只得作罷,將甄天穎送至門口後,他朝我行了禮,便走了出去。我站在門口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突然感覺跟上次相比他老了,背都有些佝僂了。心里真的想跟他回去,這宮里我確實不太喜歡。想到這,我的眼楮一酸澀,為了避免他們看出什麼,我快步地走進內室。
或許是因為甄天穎的到來,喚起了我想要出宮的心情。我本來就不是個喜靜的人,被禁足了快一年,這個寢殿除了紅荷那次,我一直都沒出去過。關得太久了,讓我的壓抑感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接連幾天我的心情都是很低落,食不知味,寢不能眠。我不知道除了想著查清事實,我待在這兒的動力還有什麼。而古代除了看書還是看書,想弄點好玩的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真的快把我憋瘋了,我又不是白素貞,想關我多久啊。司馬凌沐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麼,都沒看到他的影子了。
我無聊地趴在桌子上,敲著桌面玩。
「娘娘,萬壽宮來人了,說是傳您過去。」清蓮急匆匆地走進來說。
我立起身子,心想,會有什麼事找我。待她幫我梳洗打扮後,我便在來人的帶路下,走出鳳儀殿。
真的是好久都沒出來了,現在已經是初秋。宮里的樹葉都開始變黃了,但樹上依舊是綠葉多過黃葉,兩種顏色交織,就像是很多蝴蝶停在樹上一樣。宮里的菊花也開始開花了,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菊花,顏色種類都很齊全,赤橙紅綠藍靛紫,各有各的風姿。清蓮在我耳邊說著那些不是經常見到的菊花是宮里的善菊房剛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因為太後很喜歡菊,故此專門在百物房里設了個子房出來培育和種植菊花。
我听完點點頭,眼里一直都是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現在出來了,眼楮也不由自主地想看得更多更遠。走到御花池,無意間便看見安想兒和司馬流雲坐在寧心亭里對飲。這個亭子是設在池中央,整個池子的景色都一覽無余。
安想兒最先看到我,她放下酒杯,示意司馬流雲。他便轉過頭朝我們看了過來,一晃又是數月不見,他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許多,眼楮里包含了各種不明的情緒。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後又轉了過去。安想兒歉意地朝我笑笑,我自己也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過了御花池,還有大概十幾分鐘的路程便能到萬壽宮了。剛走進假山中的小路上,後面便傳來了安想兒的聲音。
「皇後請留步。」
我停住腳步看著她急急地朝我趕來,開口道︰「不知容妃是有何事?」
她朝我福了福身子說︰「剛才臣妾並不是有意讓您難堪的,還望娘娘能夠見諒。」
我笑了笑說︰「這個本宮是不會在意的,本宮知道你是好意,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皇上寵愛的是你,自然不會對本宮上心的。所以,你無須自責。」
「臣妾惶恐,您是皇後娘娘,皇上的發妻,就算是臣妾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如此想法。」她看似很害怕地說。
我奇怪地看著她,上前一步打算讓她不要害怕,我真的不介意這些的。但是她忽然後退,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到地上。
我驚訝地看著她,正想扶她起來時,一個聲音怒道︰「你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