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9日。星期六。中秋節。天高氣爽。
舊日之春情,漸漸思之切,愈有些觸之靈魂;昨日之細節,音容笑貌、纏綿、純情,已杳然;而能愉悅現在和將來的只是透過迷夢看到的溫馨,略浸幾分憂傷和苦澀。
今晚于我是一種心情的表達與傾述。那種徘徊于幽幽暗暗情感小徑的相思是那樣的美麗與動人,讓人在一種暢意的愉悅中旅行,那個過程是那麼的深沉而深情,我的情感也開始那麼恣意地放任起來,如涌泉般開始泛濫;這個夜晚也就這樣注定完全屬于我,屬于我一個完全獨立的我,不需要任何修飾的那麼天真自然。
這是我們是到校後的第一個中秋節。我們可以自由活動,但不允許外出,活動範圍在院內;這已經是皇恩浩蕩了,從開學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能夠有兩三個小時的自由支配時間。啊!!多麼難得!!
沈之波等幾個人在宿舍里面打起撲克,我不怎麼會玩,就坐在他們邊上無聊地看著。正想著要干點什麼呢,听到門外有人叫我。
「劍男,愣什麼呢,出來溜溜。」正是江南美男黃金勇,他生得白淨。
「干嘛去?」我問道。
「呵呵,看你坐那兒呆子似的,也怪無聊的,咱們去操場遛達遛達唄!」他一副認真的樣子,穿著背心,右肩上搭拉著短袖上衣,走近一股濃濃的汗味。
「你這個提議好。」我笑笑,因為還不是很熟實,所在有交往中還有那麼一點正經八百的樣子。
中秋的月光確實有一種沁人心脾的、誘人的美,圓圓的、高高的懸于天幕的月輪,讓一種仰望的姿勢變得親情十足;如水的月色,似乎也能讓人品嘗出某種淡淡的味道,似家鄉的桂花清香,如母親的手 湯面。
操場上的人還挺多的,思鄉的,散步的,也有談戀愛的,三三兩兩地沿著跑道慢走,也有的就坐在操場中間的草坪上,對著如水的月亮天南海北地閑侃著,情趣處不時爆發一陣熱烈的笑聲。
我和黃金勇沒再去操場,而是到另一處訓練場,那兒有一些體育器械,很多,挻全的,為對于我們剛從大山溝里出來的農家子弟來說,是挻新鮮的,也是很有誘惑力的。
一到場地,典金勇就輕松地躍上雙杠,很是熟練地做了三、四、五練習動作,動作很舒張,也很瀟灑;在月光下,動作顯得尤其的空靈和飄逸。隨後他自己也滿意地笑了笑,似乎在向我顯擺什麼,其實也是這樣,因為這對于我來說真的是很羨慕。
我在一旁露出羨慕的目光。
完了之後,他坐在雙杠的其中一個杠上,腳踏著另一杠上,看著我說,那語氣好像對著他熟識已久了的家人或朋友一樣。
「今天晚上的會餐真的是沒什麼花樣,一點情趣也沒有。」他望著我說。
「是一般,不過倒也無所謂。」看著他抱怨而顯得不爽的樣子,我倒覺得他挺可愛的;這樣,我感覺我們之間一下子拉近了很多,雖然以前我和他在一起說的話也不多。
「咱倆誰大,我22了?」他的眼眸在月光下是那樣的清澈,如水似的,似乎含著一種朦朧的意蘊;但朦朧中有一種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