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1月11日。星期六。
這幾天來,我們班的團結空氣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高漲,而且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一種和諧,一種默契,讓我們大家在這種氛圍中感受到一種大家庭的溫馨與溫暖。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是哀兵必勝嗎,在我們那些理論缺乏的年代,我們可沒有時間去探究那些深奧的什麼道理,讓我們那些不是很發育的、每天都繃得很緊的大腦袋放松下來吧,輕閑一會兒,這樣它才會高興呢。
這種高興除了來源于我們班出現的和諧氛圍,更主要的是來源于我們班近期在學員隊的幾次突擊檢查中,無論是個人、還是集體都囊括了第一名,流動小紅旗一下子在我們班扎根了。
其實這事本來是好事,小紅旗一扎根我們班,有一些人,或是一些其它的班級的人就有些不服氣了,這樣眼中就扎進了刺一樣,就經常會橫挑豎挑的,在雞蛋里找骨頭,這個被子有些瘦,那個被子有些肥,反正總是要有話說,就是要將我們這個剛崛起的小班級的小紅旗奪走。
這樣班長劉文軍就經常告誡大家要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要戒驕戒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仿佛一下子把自己變成聖人似的,每天都要叮當叮當叨嘮一遍,多少讓听者有些厭煩。
但那也沒辦法呀,誰讓我們從廢墟里剛崛起,崛起來後每個人就都想讓它堅實起來,矗立起來,讓那些小紅旗佇立不倒。
這勢必就會造成我們苦不堪言,就如我和黃金勇一樣的高手,每天睡覺都不能將被子拉開睡了,每天都簡單蓋一個毛巾被之類的,隨著夜間涼意漸起,大家都開始像白頭翁一樣「哆嗦嗦,哆嗦嗦,明天我要壘窩」,但是一到第二天晚上,大家又都不舍得將疊好的被子拉開睡了,這樣大家基本上都是蜷縮著度過一個又一個涼意漸濃的夜晚。
這樣,我們的班長劉文軍又有些春風得意了,走起步來不免又有些昂首挺胸了,心情好的時候就又要想起了心中的那個她。
據秘探報告說,他一上午都在為張麗莎老師寫一張小情書,據說是用彩箋紙寫的,小巧玲瓏的,彩箋的暗底是一對男女手牽著手的背景走在黃昏的秋日林中,畫面十分的婉約詩意。
據說他寫了一上午,寫得不得體,他就撕了一張又一張;還據說他在努力營造那種「接到手書偏不發,先從函外看平安」的那種溫馨浪漫的氛圍的感覺,香箋一紙,寫盡回文機上意,欲卷重開,偏不急于拆開,待靜下心來,慢慢拆看,細細品味,沐浴那份溫馨與歡欣,那份柔情與蜜意,讀它千遍與萬回——何等纏綿!
據說他在寫的時候是東躲西藏的,遮遮掩掩的。這樣子就讓我們十分的討厭;他越是這樣,大家就越是極力想破壞他醞釀良久的感情與情緒,讓他在一次又一次的醞釀中破產,讓他氣惱,讓他氣餒,這樣我們大家樂得開懷透了,越是看到他惱怒的樣子,我們越是開心快樂——這是一幫多麼壞的小子。
青春真好。在這種居心叵測中尋找快樂。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