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1月22日。星期三。
之後,我就是慷慨陳辭,激越飛蕩;一些細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樣子。只是在後來我翻看王葉菲日記時,那一刻,我才確切地知道了我當時的樣子,她在日記中這樣描述我道︰
「他,那天是那樣的令人著迷與可愛。在他演講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我發現我自己已經不能不愛上他了;只是因為他的令人著迷。
在我一抬頭看見他揮舞手臂的那一瞬間起,我的周身就是那樣的跟著熱情洋溢起來,甚至每一個細胞都跟著手舞足蹈起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男人,他的面相不是那樣的十分英俊,但他的眉毛過于濃厚,如臥蠶一般橫跨在眉上,給人以威嚴。威嚴的眉下是一汪深不可測的眼楮,眼楮不大,單眼皮,但眼神相當犀利,目光如炬,看定前方時透射出一股子火辣辣的灼熱,那種灼熱經常會讓人在一種激情中沸騰,在沸騰中豪邁。鼻翼如懸壺,嘴唇厚實而堅毅有稜角,每吐一字,都如釘子般在心靈深深扎根發芽,說話的字里行間都顯一派倔強。這果然是一個豹子一般的男人,霸氣十足,令人不容小覷。
他繼續沉著地演講著——
他說出的每一句話、吐出的每一個字,實實在在落地有聲,又仿佛有種特殊的韻律,像是鋼琴上的重音,一下下敲擊著我的心,那顆心彌留著一種芬芳,久久不肯散去;我屏神靜氣,洗耳恭听,在那種有韻律中飛翔著,馳騁著,縱情著,飛奔著,忘乎所以……」
在我讀到這時,我不禁十分的感動;我為我自己在日夜苦讀中的成長而感動著;是那樣的一種苦讀讓我的周身洋溢著那樣一種「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充盈與自信。
我愛讀書。
經過幾輪的初賽、復賽,好象是兵臨城下、水到渠成的感覺,最後真真是將最後的決逐落到了我和王葉菲身上爭奪冠亞軍。這即是預料中的事。
最後的結果也應該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在進入決賽那一刻起,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因為在一路打殺中,各位評委和那些觀眾已經徹底被我征服了,評委已經不是評委了,他們也同觀眾一樣如醉如痴地听著我口若懸河,奔騰萬里。
那一刻,我知道我會成功。
在我走出賽場後,王葉菲跑過來,擊掌為我慶賀;我們倆之間,沒有上一次黃金勇與楊洋之間那樣的遺憾,我們只都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與拼搏,結果只是一種結果而已,沒有其它任何雜質;或者說,已經褪去了學員隊領導們之間相互博弈的籌碼,在這個籌碼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了。
而已罷了。
而于我們之間,只是一場比賽,而已而已罷了;我們在這個賽場上獲得了無比的興奮與快樂,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其它的了。
而對于這一次楊洋的失利,楊洋還是相當的在乎的;據說當晚熄燈後,在學員隊領導查完鋪,她們的宿舍里還沉浸在演講失利的沉重悲痛之中。